一晚无事,次日早众人上路,只是几个重伤的不能走路,钟直他们便让了马出来。行了几个时辰到了一处小镇。众人停下休息,吃了饭,又补充些干粮。那中年人顾了辆马车命人把几个伤员先送到长安。其余人继续押货而行。
行到午后,忽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不一刻就下起鹅毛般的大雪。那中年人命两个骑马的护卫先去前面寻个避雪的地方。李晓东啐了一口:“这鬼天气,怎么说下雪就下雪,下也就下吧,还偏下这么大。钟兄,你说这老天是不是存心跟我们过不去的。”
钟直闻言笑道:“呵呵,李兄真爱说笑。所谓天有不测风云说的就是这时候,关老天什么事情。”
李晓东道:“你说,咱是不是撞霉运了,这出门不久就遇到山贼,现在又遇到大雪天。我琢磨着也没干过什么亏心事儿,怎么去趟长安就这么不顺呢。出门的时候我还随我娘去寺里拜了菩萨呢。”
钟直实在受不了,在马上捧腹大笑,差点岔气。渐渐收声道:“李兄,小弟真服了你了,连菩萨你都般出来了。”说完望着天空飘飞的雪花,想起进入河南所看到的情景,不禁又感叹道:“不过这大雪天的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了。”
李晓东点点头道:“你还别说,肯定得死不少人。不过现在咱得先管好自己。若我们找不到歇脚的地,冻死的可就是我们了。”
彼时那中年镖师命两人骑马先行,看看有没有落脚的地方,此时两骑回来,报说一里外的林中有一破旧大屋子,没人住。众人大喜,加快脚步往那大屋行去。不一刻就到了地方。这房子确实破,院子杂草从声,里面到处是蜘蛛网,残破的桌椅,屋顶还有个大洞,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众人管不了这些,把车马停在院中,一些人拾了柴在大厅中点燃,就围着取暖聊天。取出烧酒,食物来吃。天渐渐黑下来。外面风声呼啸,听着都能让人心冷。钟直是第一次见到雪天,刚才众人赶路,没时间看。此是站在门前望着天上纷飞的雪花,一时迷醉。过了一会儿,脚步声传来,钟直没有回头,只是感叹道:“这雪还真是白啊!”岂料话刚落,后面却是“扑哧”一声大笑,钟直转过头,只见李晓东蹲在地上笑得脸都通红。钟直不解道:“李兄,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李晓东边笑边断断续续的道:“钟……钟兄,你还说我逗,你比我更逗。哈哈……我……我第一次听人说雪真白的。”
钟直奇道:“这有什么不对吗?”李晓东听了更是笑得说不出话。看他那样子钟直无奈的摇摇头,转过身继续赏他的雪。只一会儿功夫天地已是银装素裹。果真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忽然空中一个白影飘过,钟直眼中精光一闪,没错,就是个白色的人影。也亏得钟直眼力好,平常人是发现不了的,钟直暗暗惊奇:这大雪天的怎还会有人?不及细想,飞身朝那白影追去。白影身形极快,钟直卯足力气才勉强跟上。但见那白影一直往山顶上走。钟直寻思:看那身手定也是个修真之人,修为应该胜他一筹。只是那人怎么会出现在这荒山野岭的。钟直好奇心起,紧追不放。
到了一处山顶,那白影嫣然停下。看她秀发飘飞,身形婀娜,身穿白衣,竟是个女子。钟直纵跃几下到了白衣女子身后两丈处停下。“公子跟了我如此久,不知何故?”那白衣女头也不回的道,声音婉转动听。这话问得钟直一阵窘迫,也不管白衣女看不看的见,就对她的背影作了个揖道:“小生并无冒犯之意,只是见姑娘似乎是同道中人,一时好奇才跟了上来的。”
白衣女转过身来,含笑看着钟直,眼睛亮闪闪的如深夜的星辰,白雪飘过她清丽的脸,显得梦幻而不真实。看得钟直一阵失神。站在那里呆呆傻傻。白衣女看了一会儿开口道:“你是修仙者?”这话问得钟直一阵莫名其妙,反问道:“难道你不是吗?”白衣女不答,低头思量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抬起头笑道:“我刚从家里出来,想玩一玩,你能带我吗?”钟直听了,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也是刚修炼不久,不在修真界走的。再说我与你素未相识,怎么好带着你。”白衣女却是兴奋的道:“没关系,修真界才不好玩呢。听说世俗有好多好东西呀,你带我一起去吧,我一个人也不知道哪里好玩。不认识也没关系,现在我们不就认识了吗?”钟直一阵惊愕,初时一见之下感觉她端庄脱俗,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谁料转眼间就变了样,变成个可爱的邻家少女。但看着她单纯可爱的模样和如月的娇容,钟直真不忍拒绝,不过一想到带一个陌生少女上路,就一阵踌躇。白衣女看钟直的样子,马上粘了上来抓住钟直的手臂边摇晃边道:“好嘛,好嘛!小哥哥,你就带我吧。我知道你是好人,难道你不怕我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的走丢了吗?”楚楚可怜的样子我见犹怜。这攻势可让钟直有些受不了了,心里就想马上举手投降。不过他还是有点担心的道:“可是,你不怕你父母担心吗?”
“没事的,他们不会担心的,再说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嘻嘻,我们走吧。”说完白衣少女就拉着钟直的手往山下走。入手柔滑细腻,钟直脑子有些短路了,傻傻的跟着她走。也不去想这少女来自何处,又为何这般不懂礼仪。行道半路,白衣女道:“小哥哥,我叫香香,你叫什么名呢?”
“我叫钟直,你说这样好吗?”这时钟直已回过神来,心下不禁有些后悔带着她,但更多的却是兴奋。任谁跟一个美貌少女同行都会高兴的。不过高兴是一回事,不明不白的人家就要跟你走,感觉总是怪怪的。他没在修真界行走,自然不知道修真界没世俗那么多礼数。
“什么好不好的。我刚路过那房子的时候见你们有好多人,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少女倒是机灵,一下把话题岔开。“我们要去长安。”钟直回道。“长安?那是什么地方?好玩吗?”白衣女转过头,扑闪着眼睛问道。“长安是唐朝的首都。”
“首都,又是什么东西?好玩吗?”
……
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回到了落脚地。刚进门几十双眼睛就齐刷刷望了过来,李晓东更是快步上前,急声道:“钟兄,你这是去了哪里?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害我担心的好死。”说完转头见他后面多了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眼睛一亮,也忘了审问之言,问道:“这为姑娘是……”
“哦,她叫香香,出去的时候遇见的,见她在林中迷了路,这大雪天的我就带她回来了。”钟直装做平静的道。李晓东却是暧昧的看了看他,低声道:“钟兄真是好手段,这才出去一趟就带了这么个漂亮的少女回来。”接着转头对白衣女含笑作揖道:“小生李晓东,见过姑娘。”见他如此,钟直只得把要说出口的话咽回去。
白衣女香香却不理他,转首对钟直笑道:“嘻嘻,钟哥哥,这人是你朋友吗?怎么看起来不像好人。”李晓东无语,钟直却是哈哈笑道:“对,他不是好人。”笑了一阵也不再理他们,自己寻了个角落打坐休息。
第16章 白衣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