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光绪十一年十二月十二日上谕:据刘铭传奏筹度台湾情形暂难改省,又据杨昌浚奏筹议台湾改设事宜请添设藩司各一摺,台湾为南洋门户,业经钦奉懿旨,将福建巡抚改为台湾巡抚,刘铭传所称从缓改设,着毋庸议。杨昌浚所奏,添设台北道不如添设藩司,为因地制宜起见,自可准行。惟此次该督所奏尚系大概情形,所有一切应办事宜,均未筹商定妥。台湾虽设行省,必须福建联成一气,如甘肃、新疆之制,庶可内外相维。着杨昌浚、刘铭传详细会商,奏明办理。钦此。
洋商子口半税应声明约章划清界限摺(光绪十四年三月初三日台北府发)
本年二月二十七日,准北洋大臣李鸿章电开: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奉谕旨:‘台湾为通商口岸,洋商向不抽厘,既经该使臣等屡次据约陈请,着将抽收洋商厘金一事,即行停止。至该省应如何征收落地税厘,另行设法办理。钦此’。伏查台湾停止船货厘金,改抽百货厘金,经臣于光绪十三年四月间附片陈明在案。开办以来,华商照章完厘,凡洋商入内地买土货,领有三联单者,完纳子口半税;如未领三联单者,饬令补完内地税厘,均照约章办理,数目持平,各商称便。间有无耻华商,串通洋人,不领单、亦不完厘,希图偷漏,经臣严饬局卡委员设法抽收。奸商计无可施,怂恿各使臣,屡向总理衙门言及台湾系通商口岸,非比内地,洋商不应领单,亦不能完厘。中国征收洋厘,系属违约等语。由北洋大臣李鸿章转电前来。
该使臣等所谓台湾系通商口岸者,殆指英国条约十一款内,开台湾府城口准其买卖而言。夫仅准其买卖,原不能遽作为通商口岸。今即略予通融,府城口为通商口岸,亦不过滨海一隅之地。凡府城口以外之地,皆属内地。既入内地,即应领单。倘不领单,即与华商无异,应照华商一律完厘。
又所谓不应领照、不应完厘者,系指就通商口岸购买土货而言。夫购买未经完厘之土货,照约本宜补完内地税厘。今即稍示通融,于通商口岸不令完厘,此外非通商口岸即应领单完半税,不完半税则应完厘。
又所谓征收洋厘、系属违约者,盖知我征收子口税,本照约章,原无不合,而故创此洋厘名目,为抵制之谋。据台湾沪尾口税务司三次来商,并持送总税务司赫德条议各款,有华船、洋船进出子口半税由新关并征,谅各公使可以允订之说。当以事关大局,未便轻许其言。然同此口岸,同此半税,何以在我仅收其一,尚觉其难?在彼兼收其二,转形其易?此中狡谲,已在圣鉴之中,臣亦何庸置辩?
顾臣所窃虑者,台湾土货,以糖与茶为大宗。茶在台北,商家包办厘金,相安已久。台南之糖,有洋人发本交华人代办者,有华商诡托洋商购买者,互相影射;真伪莫明。臣既钦遵训示,专收落地税厘,自应增设局卡,堵截歧途。洋商无利可牟,未必不别生诡计。况洋人于公文字句,往往断章取义,惟利是图。此次恭绎谕旨,于体恤洋商之中,仍寓声明约章之意,明白晓畅,误会何由。特恐洋人得步进步,以为既云台湾系通商口岸,即不能专指府城一处为词;既仅云洋商应完正税,即不能再以子口半税为词;从此入内地概不领单,出口概不完子口税。将来华商势必尽冒洋商,厘金胥归乌有。台地事烦费钜,若再失钜款,何以自存?除将赫德条议抄呈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外,应请旨饬下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照会各使臣,将府城口通商暨内地子口半税二事声叙明白,以示限制,而绝觊觎。国计幸甚!台防幸甚!
光绪十四年三月二十二日奉朱批:该衙门知道,片并发。钦此。
再正缮摺间,准北洋大臣李鸿章转达总理衙门电开:‘凡通商之处,无论是城是镇,皆为口岸。抽华商厘金原与洋商无涉。至领联单、纳半税,系指往内地贩土货而言。所谓内地者,离约内指明口岸外皆是也’。
伏查英约内载台湾府城口,系指府城所属之港口,即洋商贸易之安平口。府城与安平口陆路相距八里,其停船运货之处,且远至十余里。即如潮州之汕头口、登州之芝罘口,虽均隶府城,约内与台湾同款列作府城口,未闻潮、登府城皆为口岸。若谓通商之处,无论城镇,皆为口岸,则尝考约章而辨之矣。英约载广州五处领事等官,准居城邑,而通商则指明港口。又美约载各港口市镇居住贸易一语,市即他约内所指之市埠,与城不同。此外未见城镇作口岸明文,不识总理衙门是否另有所本?
臣所以亟极辩明者,台南以糖为大宗,糖廍多半逼近府城,若非就府城堵截,此外无可扼要之区。且洋商买糖,率系上年预发本资交华商代办。一旦将府城笼作通商口岸,则土货出处,洋商必谓已经入手,华厘何自而征?臣初非欲于府城抽收洋商之半税,实为顾全土货出处之华厘。况英约内明明载定府城口,据定“口”字立言,洋商亦不能违约置辩。谨附片上陈。
光绪十四年三月二十二日奉朱批:览。钦此。
台勇长夫不能再裁摺
光绪十三年十月户部咨称:本部筹议河工赈需用款一摺,奉旨:‘览奏均悉。裁撤长夫暨盐商捐输、当商、汇号交银三条,着照所请行。钦此’。自本年十一月初一起,无论沿海、沿边,各营长夫全行裁撤。每月节省饷银,限于年内迅速奏报。腾出银数,专备河工等因,咨行到台。除原单所指盐商、当商等项,台湾向无此商。
查各营长夫一项,当军营废弛不堪之际,经前大学士臣曾国藩创立湘军营制,苦心擘画,特恐各营以勇作夫,不事操练,力除积弊,不能不多给长夫,即外国辎重、工程各队也。嗣后淮军遵照旧制,历今二十余年,虽不能精劲如前,外貌尚称观美,赖有长夫一项,未致空勇废操。若全行裁减,将来各营,势必以勇代夫。军政何堪设想?
若谓目前无事,岂特夫可裁,即勇亦可裁。惟兵可百年不用,不可一日无兵。泰西各国,讲武厉军,日强月盛;精神注于造器,国用绌于养兵。环伺中朝,尤堪悚惧。我朝近年筹办海防,方以整顿戎行为急务,似未便于军营搜兹微款,使贪将惰卒得以藉口废弛,一有兵端,虽加百倍亦不足偿所失。
第3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