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出版文学> 兰蕙小史补遗>第2章
3、绿蕙梅“前上海梅”
《兰蕙小史》:“李良宾出嘉庆初年也。三瓣长脚圆头,半合捧,穿腮如意舌,细长干,一字肩,蕊形小三并。若种起发,外瓣极佳。”记载这个品种的最早兰着是许霁楼的《兰蕙同心录》(1865年),并附有白描图一张。介绍说“上海梅,李良宾出,绿蕙也。三瓣长脚圆头,半合捧,穿腮小如意舌,细长干,一字肩,蕊形小三并。若种起发,外瓣极佳,间有开水仙荷形,大捧,长红舌。假名宜兴梅者。”袁世俊在他的《兰言述略》中也记入此品:“前上海梅,外三瓣长脚圆头,捧分头夹背,舌硬皱,小如意舌,细长干,一字肩。嘉庆间出上海,现多。”如上所提到的“前上海梅”、“上海梅”就是我们现在常说的“老上海梅”,也是传统蕙花“老八种”之一。我曾就兰友的提问,谈过这个“老上海梅”。在这里,我仅能将《兰蕙小史》中记载的有关内容以及易混淆的问题,谈点看法。文中所提到的“嘉庆初年”是1796年;“穿腮如意舌”中的“穿腮”是指唇瓣后部的两个侧裂片,分别具有细小的腮孔,有人认为这种解释无道理可言,蕙花中大都唇瓣较大,而小如意舌正视极小,舌的两缘上翘内卷,舌瓣挺直,舌尖平出,其舌如同从腮部穿出一般;有人从穿出的舌根将双捧撑开来理解“穿腮”两字,是很有道理的。“老上海梅”要取得好的开品和瓣型,是要求有好的大草壮苗,开出飞肩状态,是很有气势的。应当注意的是将“老上海梅”与“后上海梅”区别开来,“后上海梅”称为“宜兴梅”,也就是“仙绿”,《兰蕙小史》中载:“仙绿,亦名宜兴梅,亦名后上海梅。三瓣长脚圆头,分窠羊角兜捧心,舌长不卷。贩佣以之冲前上海梅。”从花上看,捧与舌的差异是极大的,非常明显。即使是不黯此道的人,一眼也能分辩出来。关于前后上海梅近些年的兰着记载较为混乱一些,但是,单单从花品上去区分这两个品种,不是件难事,其它的留待议论“仙绿”时再谈吧。
许霁楼曾留下“老上海梅”诗一首:
春浦潮日梦有徵,十年不字守如冰。
自从君子夸颜色,百晦难为楚客矜。
4、绿蕙梅“潘绿梅”
《兰蕙小史》:“清乾隆时出宜兴,外三瓣如黄杨叶,头圆缺中,有爪锋。分头合背捧心,尖如意舌。小柄甚长,极不易生花。若气不足,往往开皱。叶阔厚不环,喜轻肥,如欲其起花,须于四、五两月中,位置重阳处晒之,能于大足草边生花处。三瓣极佳。”《兰蕙同心录》(1865年)所记此品与《兰蕙小史》大致相同,多出:“色淡绿,肩平。此样从吴太守处来。”并附图一帧;而袁世俊的《兰言述略》记载详细,很有参考价值:“潘绿梅极不肯生花,如生花,比众迟半月始放,待开花后再行翻栽,否则至小排铃干瘪,迩老种绿花四大家潘绿居小塘字仙之上,及见其花,外三瓣狭长皱,肩平,色黄胖,穿腮舌,有根无尖,缩在合捧油灰块内。前之声名,大约以花少之故,如见其花之劣状,必不以为然。今录入镜,因伊声名而入,如以花论,必不许矣。乾隆时出宜兴潘姓。今甚多。”沈渊如在他的《兰花》一文中说:“有时开连肩合背、有时呈分头合背;三瓣微皱,尖如意舌(大多紧缩在捧内或与捧瓣连成一块)。叶呈半垂。惰花性,花期晚。如在春盛多晒阳光,生发花蕾可能性较多。花形较差,由于当时细花上品者较少,所以亦被列入传统蕙花老八种之一。”近些年出版的《中国兰艺三百问》、《江浙兰蕙》等兰着在此品的介绍中也都有类似的看法。《中国兰艺三百问》中说:“这类绿蕙梅,每年可选出好几种,相似者很多。
作为一个种,好坏先不论,总要有特色。可能当时花种不多,故将其列入名品”日本兰界虽然曾将其列入“别格全盛贵品”中,但在《九华兰铭品集》没有收录此种。那么为什么很多兰艺家们对潘绿的花品抱有异疑呢?此花在开好的情况下,花色淡绿映人,外瓣的形状也不差。但是论花尚以中窠为主,两捧时常粘连俗称油灰块,穿腮舌有根无尖缩在捧下甚至也粘在一起,视觉上给人中宫特别狭小的感觉,与外瓣的比配也不协调。再加上外瓣易皱,不易生花,又易干铃,培植上花不易,这些观念和记载的流行,使人们对它有些非议。近些年新的超出其右者层出不穷。所以也仅能将其列入老种中的历史保留品种而己了。那么许霁楼为什么能在《兰蕙同心录》中收录此种了呢?通过我在前面所记的《兰蕙同心录》中说的“此样从吴太守处来”的情况来看,许霁楼是否亲眼见过此花?真值得商榷了。如果当初许霁楼并没看走眼,那么自《兰言述略》起始,直到现在的兰着,除了《兰蕙小史》以外,一直在制造一种冤案。看起来是犯了人云亦云的错误,却将“潘绿”打入冷宫,沉怨百年。最近听说一兰友将自己培育的“潘绿”兰照,放置在一作者面前,愤愤不平地说:“你看我这潘绿哪儿不好?你却把它写成那个样子!”说起来,“潘绿”终究是老八种。再说了,从《兰蕙小史》上的那张黑白照上看,那兰品也不差嘛。这些话,暂且留存,让广大的兰友们来公断吧!
我也将许霁楼曾留下的诗附后:
姑射仙人练玉沙,金丹骨换谢庭花;
河阳终古香连径,步步娇生集翠华。
5、绿壳小荷形水仙“荡字”
《兰蕙小史》:“小荷形竹瓣,蚕蛾捧心,如意舌,平肩。清道光时出苏州之荡口花船。”“荡字”为传统蕙花“老八种”之一。《兰蕙小史》所记仅仅是《兰蕙同心录》的前半部分,《兰蕙同心录》后面的记载是这样的:“昔闻此花出块件篓,面墩极大,而叶伤过半,初出时即分四块,放舟游卖,故各处考究之家,皆有此种。”根据《兰蕙同心录》的这种原始的记载,后人所着兰书基本上秉承了一脉,其记载大至为:此兰下山时为大兜草,压在篓内,使叶损伤半数以上,而且将此兜草分成四块,放置游船上在苏州至荡口镇沿途售卖。西塘镇得一块起名为“小塘字仙”;荡口镇得一块称其为“荡字”。于是认定两品为同一品种,称之为“荡字”,兰界里称其为“小塘字仙”的反而较少。有的兰书称为“荡字”又名“小塘字仙”,或者“小荡”、“小塘”。我个人认为还是称为“小塘字仙”最为恰当。为何如此呢?许霁楼在《兰蕙同心录》对他提到的“四块”草中的一块草,也就是称其为“荡字”的草有了交待,另外三块草的去处他没有提。现在兰界所认定的这三块草,其中有一块售于西塘镇,称为“小塘字仙”,另两块草的下落不明。许霁楼没有提到这个“小塘字仙”,也就是说,他没有对“荡字”与“小塘字仙”是一个品种的认定,。此事相隔十一年以后,即1876年袁世俊的《兰言述略》面世,《兰言述略》将“小塘字仙”与“荡字”作为两个品种分列:“小塘字仙小荷花形,分窠捧,如意舌,肩平,干细长。道光时出西塘镇,此种刻多。”“荡字仙小荷花式,蚕蛾捧,如意舌,细干,一字肩。道光出荡口镇,此种早无。”此两品均记载于“绿水仙”目录中。可见袁世俊也认为是两个品种,而且“荡字”“此种早无”。那么至今所流传下来的理应是“小塘字仙”,而不是“荡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