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历史上确乎有衰败的时期。目前也和其他时代一样,社会正在衰败之中,必须找出挽救的办法。专家并不是世界上新出现的东西。
但过去专家形成一种不进步的阶层。
而现在的专家则是和进步分不开的。目前世界已经面临着一种无法控制的体系。
这种情形有它的危险性,也有它的好处。
显然,物力的增长将为社会福利的增进提供机会。假如人类能善处难局的话,在我们的前面确实存在着一个有益于创造的黄金时代。但物力本身在伦理上讲来是中性的。它也能向错误的方面发展。现在的问题不是怎样产生伟大的人物,而是怎样产生伟大的社会。伟大的社会将使人知道如何应付这局面。唯物论哲学强调一定量的物质,并从这物质上推演出环境的某种特性。
它给人类的社会良心带来非常不良的后果。
它几乎完全把注意力导向一定环境中的生存竞争。在很大的程度上环境是固定的,而在这个范围内生存竞争是存在的。如果对世界只看好的一面,便是非常愚笨的。我们必须承认有斗争。但问题是:谁将被消灭。作为教育家说来,我们必须对这一点具有清楚的概念。因为这一点能决定我们将产生哪一类的人物,也能决定我们应向人们灌输哪一类的实际伦理。
712但在过去三个世代中,完全把注意力导向了生存竞争这一面。于是就产生了特别严重的灾难。
19世纪的口号就是生存竞争、竞争、阶级斗争、国与国之间的商业竞争、武装斗争等等。生存竞争已经注到仇恨的福音中去了。幸而从演化的哲学中所能得出来的全面结论是很平稳的。成功的机体将改变它的环境。
能改变环境进行互助的机体就是成功的机体。
这一法则曾以极大的规模在自然界中体现出来。例如,美洲印第安人接受了他们的环境而不去改变环境,其结果是很少一点人口也几乎无法在一个大洲上生存。欧洲民族到这个大陆来以后,却采取了相反的政策。
他们马上协力改变了环境。
其结果是比印第安人多20倍的人口占了同一块土地,而这一个大陆还没有住满。还有许多不同的种族互相联合起来进行互助。这不同种族之间的分化与结合在最简单的物理实有中也表现出来了。例如电子与带阳电的原子核,以及整个的生物界中的协作都是如此。巴西森林中的树木就依靠着各种不同物种的联合。这些种是彼此互相依赖的。一棵树单独生存就要受到幻变无常的环境不利时机的影响。
风可能吹折它,温度的变化可能妨碍树叶的生长,雨可能冲刷土壤,树叶可能被吹走而不能作肥料。在特殊环境或人工培植下,可以获得单独生长得很好的树木。但在自然环境的一般情况下,树木就要联合成树林才能长得好。每一棵树可能在完满的生长方面要失去一些东西,但它们彼此互助共同保持了生存的条件。
土壤被保持住了,并且有了树荫。造成肥料所必需的微生物便不会被晒死、冻死或冲走。一个树林就是标志着互相倚靠的物种组织起来以后的胜利。而危害森林的微生物也自行消灭了。同时,就两性来说也同样说明分合的好处。在世界的历史中,胜利从不会属于以攻击或防卫武器见长的物种。实812际上自然最初所产生的动物都是躲在硬壳里防卫生命的灾害的。
在躯体的大小上也曾有过一段尝试。
但是体外没有甲胄、热血、敏感而灵活的小动物获胜了,它们驱除了地面上那些大怪兽。同时,狮和虎也不是获胜的种类,它们惯于使用强力,有时就不能达到目的。它的主要缺点就是不能合作。每一种机体都需要有一个友谊合作的环境。一方面是防卫突然的变化,另一方面是供给需要。强力的福音是与社会生活不能相容的。所谓强力是指最广泛意义上的对抗。
但划一的福音也几乎是同样危险的。国家与民族彼此之间的差异,对于保持高度发展的条件是必要的。动物向上发展的主要因素之一,就是能够四处走动。披着甲胄的怪兽处处吃亏,恐怕也是由于这一点,因为它们不能走动。而能走动的动物则可以到新环境去。
它们要不能适应就只有死亡。
第7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