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遍”
一词和亚里士多德的分析法是结合得很紧的。这一个词的意义近来又扩大了,但它还是带着分类分析法的色彩,所以我就没有用它。
在任何实际事态α中,都有简单永恒客体,以最具体的样态组成一个g群。像这样在一个事态中完全组合,便能和其他永恒客体的个体本质混合形成发生态事态。这显然是自成181一体的,不能用其他的东西解释。但它必然具有一种特殊的性质,即在g之上有一个无限的抽象等级体系,其中的成员都同样地完全包容在α之中。
有这样一个无限的抽象的等级体系存在,就说明我们何以不可能通过概念来完成一个实际事态的叙述。我将把这个和α联系的无限抽象等级体系叫做“α的关联等级体系”.实际事态中的连续性这一概念指的就是这种情形。这种关联性对于它的综合统一体和可认识性都是必要的。有一种概念的连续等级体系可以适用于这一事态,它包括着各种复杂等级不同的各种概念。在实际事态中,这种复杂概念所牵涉的永恒客体的个体本质形成了一种美学的综合体。这种综合体能产生一种事态自为的经验。事态既是由所有进入其充分体现状况的一切东西组成的,那么这种关联等级体系便是它的形式、模式和形态。
从可能性中产生的抽象和从实际性中产生的抽象,两者在抽象的程度方面是背道而驰的,因此便在思想上引起了一些混乱。
显然,如果我们通过描述一个实际事态α的关联等级体系中的某些成员来描述α本身,我们便更加接近全部具体事实,因为关联等级体系本身的复杂等级比成员更高。这样我们对于α便作了更进一步的描述。所以当复杂性提高时就能在接近α的全部具体状态方面获得进展,降低时则将后退。
因此,简单永恒客体代表着实际事态所产生的抽象的最高限度,但对于可能性领域所产生的抽象说来则只是一个最低限度。我认为大家会发现,一般提到一个高级的抽象时,指的就是可能性领域中所产生的抽象,也就是一个精炼的逻辑结构。
以上所谈的只是实际事态完全具体的一面。实际事态正281是由于这一面才在自然界中成为一个事件。
在这种意义下,一个自然事件仅是一个完整的实际事态的抽象状态。完整的事态包括着在认识的经验中表现为记忆、预测、想像和思维的一切。经验事态中的这些要素也是复杂的永恒客体作为发生态价值中的要素而被包容在综合包容体中的样态。它们和完全包容的具体状态不同。在某种意义上说来,这种差别是无法解释的。因为每一种包容的样态都是自成一体的,不能以其他东西加以解释。但这些包容样态和以前讨论的充分具体的包容有一个共通的不同点,即骤然性。
我所谓的骤然性,意思就是被记忆、预测、想像或思想的东西,完全包括在一个有限的复杂概念之中。在每种情形之下都有一个有限的永恒客体包容在该事态之中,作为一个有限等级体系的顶点。像这样脱离实际的不可限制性,在任何事态中都把所谓精神的东西和精神作用所指归的实际事件划分开了。
一般说来,对有关的永恒客体的理解,将丧失其明确性。
例如休谟就说过“模糊的摹本”之类的话。但把这种模糊作为分等的根据是很不可靠的。思想所认识的东西往往比未被注意的实际经验中的同一东西更清晰。至于被理解为精神方面的东西则永远受着一个条件的限制,即当我们试图在它们的关系中找寻高一级的复杂性时总是无法进行。不论它是什么,我们总是发现我们想到的就是这些,再没有别的。对于有限概念说来,有一个限界使它离开了更高级的无限复杂性。
因此,一个实际事态便是一个无限等级体系(即它的关联等级体系)加上各种有限等级体系的包容体。无限等级体系综合到事态中去的根据是该体系的特殊体现样态。而有限等级体系则是根据各自的特殊体现样态。有一个形而上学原理对于经验事态一般性质的这种述说在理性上如何贯穿的问381题具有极大的重要性。我称这一原理为“体现的明确性”.意思就是说,一个永恒客体,不论在什么体现样态下都正好是它本身。如果歪曲了个体的本质,就必然形成一个不同的永恒客体。在每一个永恒客体的本质中都有一种不确定性,表明它能无分轩轾地容忍一切进入任何实际事态的形式。
因此,在认识的经验中,就可能发现同一个事态中的同一个永恒客体的进入样态在一个以上的体现等级中都具有意义。
因此,体现的明确性加上进入同一事态的样态可能不止一个,就形成了真理论中符合说的基础。
当我们把实际事态从它和永恒客体领域的关联方面作过这些叙述之后,我们就回到第二章所述的一系列思想上去了。
那儿讨论的是数学的性质。毕达哥拉斯所创始的概念被扩大了,并被列为形而上学的第一章。往下的一章所说的是一种令人迷惑的事实,即有一种事件的实际过程本身是一个有限的事实,但在形而上学上讲来却又不然。对其他形而上学如认识论和可能性领域无限宝藏的一些要素的分类等等的探讨就只得割爱了。这最后一个论题使形而上学和各种科学的专门论题见了面。
亚里士多德发现要完成他的形而上学就必须引入第一推动者上帝。从两方面看来这一点对于形而上学史是非常重要的事实。第一,如果我们要推举一个最伟大的形而上学家,那就不论从天资的颖悟、知识的渊博以及形而上学的渊源来看,都必须推举亚里士多德。第二,他在考虑这个形而上学问题的时候是完全冷静的,而且在欧洲第一流的形而上学家中他是最后一个可以说是冷静的人。
在亚里士多德之后,伦理和宗教的研究就开始使形而上学结论受到影响。
后来,犹太人首先是自愿地、接着便是被迫地流散到各地去了。犹太-亚历山大学派也兴起来了。接着出现的是基督教,紧跟在基督教后面又是伊斯兰教。亚里士多德所见到的希腊式的神都是从属的形而上学的实有,完全处于自然之内。因之,他在第一推动者的问题上,除开随着形而上学思维路线的发展而进行探讨以外,并没有其他动机。关于产生一个宗教所要求的上帝方面,这种追溯并没有引导他走多远。任何真正普遍的形而上学,如果不偷运一些其他理由进来,是否能从亚里士多德那里发展多远,就是值得怀疑的问题。但他的结论终于跨出了第一步。没有这一步,要在一个比较狭窄的经验基础上来形成神的概念就不大可能了。因为如果不是事物的一般性质要求有某种实有存在,在有限经验的范围内,就不可能有任何东西能在实际事物的基础上提供材料,使我们对任何这类实有形成概念。
第5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