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出版文学> 科学史及与哲学和宗教的关系(下)>第49章
但是迈克尔逊和莫利并没有观察到干涉条纹有可以度量的移动,于是断定地球与以太之间并无可以察觉的相对运动。重复做这个实验的结果表明,在他们的假设下,这种相对运动,必然小于地球在其轨道上的速度的十分之一。地球好象拖曳着以太同行。
可是在以先行差计算光速时,我们假设以太不被地球在以太中的运动所扰动。而且洛治1893年在两个以(或超过)最大安全速度转动的重钢版之间,测量光的速度,也未发现光速有任何改变。由此可见,质量这样大的东西并不拖着其附近的以太同行。那末光行差的理论和从洛治实验中得出的推断,似乎又和迈克尔逊及莫利的实验结果完全不一致了。
当我们得到这样相反的结果时,如果我们还相信自然的统一性,使我们就可以断定:我们的实验和我们对于起作用的原因的看法,总有一个发生了错谬;一个富有兴趣而且必需的观念上的革命就在我们的眼前,只看我们能否领悟。
解决这个矛盾的第一个有用的看法是菲茨杰拉德(G.F.Fitz-Gerald)提出来的,又经过拉摩与洛仑兹加以发展。如果物质在根本上是带电的,或者物质的确是靠电力结合在一起的,那么,物质在带有电磁性的以太中运动时,在其运动的方向上或有收缩的可能。这种收缩除上述的现象之外,别无他法观察;一则因为效应太小,再则因为我们用以测量的尺度本身也受同样的收缩,因而在其运动的方向上,长度的单位也变短了。所以迈克尔逊与莫利的仪器,于转变方向后,也变更其大小,以至与地球经过以太时所产生的干涉条纹的移动相抵消了。
这种必需的收缩是容易计算的。物体在以太流的运动方向上将按(l-u2/c2)1/2均告的比例收缩,式中u为物体和以太的相对速度,c为不变的光速。
地球在其轨道上的速度为光速的万分之一。如果在一年的某时这是它经过以太的速度,则迈克尔逊与莫利的仪器于转动一直角时将收缩二万万分之一,这种微量的改变足以解释他们的结果。
这个问题停顿在这里若干年。无论其原因何在,所有测量光速的企图,不管是以太流顺行或逆行,都得到相同的结果,即测得的速度没有可以觉察的改变。
1905年,爱因斯坦教授对于这问题,从另外一个完全新颖的方向加以考虑。他指出:绝对空间与绝对时间的概念是想象中的虚构,一种形而上学的概念,而不是直接由物理学的观察和实验得来的。我们经验所能及的唯一空间,是用尺度上二刻度间的距离所规定的长度标准来测量的,唯一时间是用天文现象所规定的时钟来测量的。如果我们的标准也发生了菲茨杰拉德收缩这样的变化,这种变化是我们觉察不到的,因为我们和这些标准一道前进,也发生相同变化,但是,以不同方式运动的观察者却是可以觉察到这种变化的。所以时间与空间,不是绝对的,而只是与观察者相对的。
这样看来,用任何仪器、在任何情况下测量,所得的光速总是一样的事实,便不须解释了。必须承认,这个结果是新物理学第一次发现的定律。这样,可知由于时间与空间的性质,相对于任何观察者,光总是以所测得的相同的速度进行。
这个测定的速度总是一样的,但是我们对空间、时间与质量作个别测量时,不论是时间、空间或质量都没有表现出我们习惯于预期的那种但常不变性。迈克尔逊与莫利的仪器,用我们不变的标准(光速)对它加以检验,在转动时并不表现长度上有变化。这是由于我们跟随着它运动。但是,如果在枪弹飞过时,我们能足够准确地测量其长度,我们应发现它较静止时为短,而且它的速度愈近光速,它的长度也就愈短。
这个实验很难实行,但用相对性原理很容易证明:射弹的质量对于静止的观测者表现增大,而且依照长度缩短的比例而增大。设mo为低速时的质量,则高速u时的质量为mo/[1-u2/c2],式内c为光速。因此速度达到光速时,质量为无穷大。质量的改变可以用实验证明。测定以近于光速的速度经过我们身边的射弹的质量,是现代科学的奇迹之一。爆裂的放射原子所射出的B质点,可以使其经过电场与磁场,而测量其速度与质量,象测量阴极射线质点的速度和质量时一样。假设以速度不大的B质点的质量为1,则下表第二行为:根据相对论计算的、速度近于光速的B质点的质量,第三行为考夫曼根据实验测量所得的B质点的质量:
质量与缓行质点质量之比
质点的速度每秒厘米数
质量与缓行质点质量之比
计算值
实值
.36×
.48×
.59×
.72×
.85×
B质点为阴性的电子,运动时等于电流。所以它们能产生具有能量与惯性的电磁力场。J.J.汤姆生与西尔(G.F.C.Searle)按照这个推理的路线,计算过质量随速度增加的数值,得到了相同的结果。所以质量的增加,象菲茨杰拉德的收缩一样,是与电磁理论相符合的。
而且根据相对性原理,质量与能量是等价的。一份质量m,若以能量表之,则为mc2,这里c是光速。这也是与麦克斯韦的电磁波理论相符合的。按照这个理论,电磁波具有的动量等于E/c,这里E表示它们的能量。而动量为mc,于是我们便又提出E=mc2了。
由此可见,这些原理引出了新奇意外的结果。如果我们在飞机(或以太机)内,能以近于光速的速度飞行,则我们在运动方向上的长度,据地上观测者的测量,似已缩短,我们的质量似已增大,而我们的时计也较一般的变慢。但是我们自己并不觉察有这些变化。我们的尺子或已收缩,但是我们和我们四周的一切均已收缩,所以我们不觉其变化。我们的法码或已增加质量,但我们也是一样地增加了。我们的时钟或许走得较慢,可是我们脑里的原子也运动得慢了,所以并不知时钟走慢了。
但是,因为运动是相对的,地上的观测者也正以我们对他运动的相等速度,对我们运动。所以我们对他加以测量时,便会发现他的尺度、质量与时间,也对我们表现变化,正如我们的这些量对他表现变化一样。自我们看来他好象在运动的方向上,产生了畸形的收缩,具有与其身体不相称的质量,而在身心方面迟钝得可笑;同时他对我们也有同样的观感。双方都不觉得自己的缺陷,而对于对方的悲惨变化却看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