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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轮回幻境,赴任

  好诗!意味清正隽永,好字!气韵流畅洒脱,众士子吟诵赏玩,赞不绝口。
  摘星楼上烛光柔和,炭火通红屋中温暖,杨槐抚琴,流觞之音耳边回响,犹如溪水伴夜读,德孝不由恍惚,几疑身处草庐。
  温言软语明眸善睐,相邀举杯对饮,美酒下肚,想起草庐凉气浸骨,德孝心怀黯然。
  杨槐柔声道:“张公子,天下士子虽多,凭公子才学,功名无虑,公子无需挂怀。”
  德孝平静道:“小姐有所不知,今身处高楼暖室,家居草庐寒冷,贫妻孤苦,故心生惭愧。”
  杨槐默然,室内熏香淡雅,窗外明月皎皎,二人仰首云端,月光如水洒落。
  丫鬟烫好酒,杨槐接过斟满,轻声道:“张公子情深意重,令人感佩!蜀地千里,鞭长莫及,且饮杯酒慰思量。”
  德孝举杯饮尽,胸腔温热愁绪渐散,他本就不胜酒力,酒意微熏便欲辞。
  杨槐微笑道:“张公子,摘星楼赏月,人生能几回?何不留诗一首,以为纪念?”德孝慨然答应。
  雪纸铺开笔墨伺候,侍女安立侧旁,德孝挥毫落笔。
  【无题】
  月上摘星楼,酒入离人喉。
  蜀地与长安,景色各千秋。
  嘉陵江水寒,秦岭雪更厚。
  依稀别梦里,草庐人依旧。
  杨槐送出院外,令家仆车马相送,德孝返回住处,酒劲上头昏沉睡去。
  杨侍郎家院门外,悬诗与日俱增,张德孝九幅诗作,观者无不赞叹。
  闻其才思敏捷,信笔成诗一蹴而就,更是举众哗然,质疑争论者不绝,亲见者证实确凿,数日传遍京城,天下士子争相来看。
  内阁大学士与礼部尚书闻讯,好奇难耐亲临验看,杨侍郎与有荣焉。
  不几日年关将近,杨正礼返家团聚,兄妹烤火赋诗,获悉题诗经过,相惜之意殷切,遣护卫随家仆持帖相邀。
  德孝研读诗书闭门不出,接帖问询,方知当日题诗院门,乃礼部侍郎杨府,刺史相邀不敢怠慢,整理衣冠上车前往。
  车停杨府正门前,下车举步入内,兄妹二人迎出,礼毕德孝愕然,杨正礼面貌身形,酷似结拜大哥。
  入屋品茶赋诗,引经据典谈古论今,相见恨晚引为知己,德孝道出心中疑惑,正礼喜极泣道:“天怜我杨家!母亲念子殷殷,每每思及泪下,今夜可宽心矣。”
  言罢纳首拜道:“原是二哥至家,我乃正义之弟。”详询大哥讯息,当即传告母亲。
  礼部侍郎杨忠,昔年衣锦返乡,路见孕妇哭泣而行,令部属上前盘问,见是官差,贼人惊慌而逃,杨氏母子得救。
  杨忠夫人素无生养,喜正礼灵秀,认为义子,及杨槐出生,认为义女,母为内府管家,与杨夫人情同姐妹。
  正礼自幼饱读诗书,早中进士,官居池州刺史,是夜皆大欢喜,推杯换盏二人尽醉,内院安置张德孝。
  杨府书房藏书颇丰,日日饮酒赋诗,二人好不快活,妹妹杨槐常来参与。
  闻得剑门大侠,乃义子兄长,杨侍郎喜出望外,义子可为继子,二杨家皆有香火,岂非天意成全?
  德孝五官端正,饱读诗书正气凛然,他见之心喜,待如子侄令其安住。
  二月放榜,德孝得中进士,官任九华县令,省亲事毕即刻赴任。
  张德孝归心似箭,兴冲冲辞别杨府,带二护卫返川,春寒料峭马蹄疾,三匹快马绝尘而去。
  归途勤读诗书,记忆里百家经典,炎帝魂念窥探消化,华夏数千年历史,诸子百家策论诗典,狄炎如饥似渴吸收。
  后世子孙争权夺利,内战接连令他感伤,复思人族衣食无忧,长期安定,必致慵懒倦怠,实矛盾难解。
  春秋大义令人振奋,英雄取义多衰亡,小人下作常得志,令人喟叹。
  胜者为王需遵循大义,若非义者为圣,胜者为王之弱肉强食,不过是丛林法则,欺骗愚弄尔。
  国度倘不维护弱民,反盘剥榨取血汗,官员高马大轿,百姓跪地匍匐,口口声声衣食父母,视若人型畜生,罪孽深重矣。
  但凡坐江山者,言必得人心者得天下,实恬不知耻自我粉饰,一旦内乱,战事以少胜多,以弱胜强者,少邪?
  蛮荒界一元婴修士,至华夏可屠尽万民,无人能挡便坐江山,其纵然残暴无道,谁能奈何?其坐天下得谁之心?
  狼群牙尖爪利,以牛羊等为食,牛羊岂甘愿乎?安能奈何尔?
  华夏子民衰弱,不懂修真之术,是福是祸难以定论,善人得之行善,恶人得之作恶,少绝世之技,无人可独霸天下,于百姓较为有利,炎帝传法之心顿息。
  长安冰雪未融,蜀地早春天暖,返回草庐心意畅,见柴门柱上留字,转马直奔梅岭观。
  观外地里正耕作,德孝下马跪拜义兄,知是杨府长公子,二护卫连忙拜倒。
  一行入观,围坐火塘边,闲话赶考诸事,得知母亲和弟弟下落,正义潸然泪下。
  王鹂见到夫君,心下大定,夫君已是九华县令,她喜极而泣,梅艳注目正义,轻声道:“师兄情切,恨不能插翅长安,不如整备几日,便动身呗。”
  看向师妹正义道:“既知亲人下落,自然要去见面,师妹,早晚是要见的,当随我同去。”
  梅艳面庞泛红,羞怯道:“师兄有命,师妹焉敢不从?”是夜,道观摆酒相庆。
  次日,德孝返回旧居,香案祭奠祖宗,邻里涌来庆贺,虎跳渡边虎跳镇上,摆酒大宴乡亲。
  忙碌数日,一行赶往长安,车马携女眷逶迤行来,歇脚【明月客栈】。
  剑门大侠同新晋进士亲临,店主喜不自胜,德孝挥毫,题匾【侠义客栈】,落款是剑门大侠、同蜀中进士张德孝亲送,暗借名头震慑宵小。
  恰是倒春寒,秦岭大雪封山,车马行进苦难,入住山下【秦岭客栈】,店主殷勤招待。
  半月后冰消雪融,赶往京城到达杨府,母子相见,亲热无需赘言。
  大哥和二哥貌似一人,杨槐无半点生分,梅艳拜见杨母,打量她俊俏样貌,老人乐得合不拢嘴。
  剑门大侠名头,自蜀北盛传入陕,杨侍郎朝事毕归家,见正义相貌堂堂,老怀大慰。
  武举秋日方赛,九华县乃池州管辖,数日后赶赴池州,三兄弟见面,欢喜自不待言,驻留数日,德孝赴任正义护送。
  鸢飞草长夏日炎炎,九华风光宜人,行至青阳山下,山腰佛光灿灿,狄炎忽明归期将至。
  德孝不由自主,一指点向正义印堂,【破天剑法】及筑基之术传于正义,狄炎魂魄离体,飘往佛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