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生活中我选择沉默,当然并不认为哑口无言便是黄金,否则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语言都是多余的笑话。
但是走上极端又最容易向散漫转变,乐极生悲、盛极而衰,这是颠补不破的真理。所以,一方面我保持沉默,一方面又与合得来的人启唇摇舌滔滔不绝。
与自己不喜欢的人谈话就是强奸自己的舌头。这是我坚信的真理。
就像我一方面决心与财财拍拖到底,一方面又与一帮女同学称姐道弟。于是有时自己也觉得荒唐,而自己也对自己感到茫然。
我想,可能是世界都充满矛盾的缘故吧!
从舅舅家所在的小区到市中心公园并不远,骑十多分钟的自行车便来到门口。其时还早,公园里的人还很少,大多都是老年人在散步、打太极拳。我走过金鱼池上的石桥,穿过花圃,来到今天的目的地——公园主景清秀山。
山不高,但山上有几片开阔的草坪,还有亭台楼阁,能够俯瞰全市。居高临下,欣赏风景自然也势如破竹。我这样想。但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看风景,抑货说是消闲,或是散心,连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如果硬要说理由的话,不过是为了摆脱四角围墙围困许久的阴影,追求更开阔自由的本能罢了。
沿着弯曲的小道向上攀登,风轻而冷,万籁皆寂,形单影只,人倍觉凄凉。在这种氛围应有一个爱人在身边相濡以沫。我奢想。
荒凉的心,瑟索的景物,孤旅的心似一片琨黄的秋叶,在风中扶摇飘落得很有末唐诗歌的韵味,说不出那种穷途末路的感觉。不想简述过程,过程有太多的思索,而思索又涉猎太多的时间差,由此及彼,一事一事记录成文字,大概又要一部《四库全书》或《五仓全书》。
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早厌倦纸页上的文字,他们更愿意衷情F-117或NBA、泳装明星,再编一部以上的书籍对他们来说与垃圾无异。而文学早已随时代进步到除了暴力和色情就再没有什么可研究品味的地步了。
总之,我还是来到山顶的凉亭下,登高望远,全市容颜尽收眼底。真是一当凌绝顶,一览全市小。倚着亭柱,拿出早市买的面包作早餐。望着城市上空灰蒙蒙的雾气,奇怪自己也一片空白。
爱上一个人的感觉真是奇怪。既为她朝思暮想,夜里辗转反侧,又会奇怪地排斥其它与她一样的同类侵入梦境。而距离的间隔,不但没有将她淡忘,反而愈加强烈。她成了完美的的女神,主宰了我信仰的方向。这个世界似乎只有她的投影,便唤起我最深处的波澜。
思念是痛苦的。”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无悔》“凄惨若此。逛逛书店,翻翻那些愤青们笔下的愁男怨女,哪一个不是为爱所困,哪一个不是为爱发愁,哪一个不是为思念煎熬?而春心蓬勃的校园学子或校外青春男女们,哪一个不是为那些大作之中青橄榄的枯涩而挥泪自伤呢?
但思念又是甜蜜的。心里装满一个人,就不再为其它所纷扰。即使在空虚孤独的时候,悠悠地想起那个人,便会有一种温馨款款如怀,全身都蔓延着幸福的痉挛。
肚子吃饱,睡意渐渐袭来,朝阳斜入亭内,身上暖暖的,我两眼逐渐迷离,索性躺倒石桌上,很快入睡。
梦见自己从食堂出来,忽见财财站在路旁。”财财!“我扔下饭盒直奔过去:”你终于来了!“财财紧紧依偎在我怀里,我高兴得热泪盈眶。”等我一下,我去拿饭盒然后我们一起出去。“财财微笑着点点头我往后退了几步,满地找不到饭盒,我心急如焚。忽回头见财财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财财,你——“我心底惊诧不已,苦涩翻腾倒海。而财财面无表情,随那个人越去越远,最后消失在路口。”财财——“我奋力向前伸手,忽地坐起来,手抓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人醒了。
我神智未苏,泪眼淋漓,耳边似乎在回荡着水木年华那低伤的歌:”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看夜风吹过窗台,你能否感受我的爱。“我哭泣得不能自己。”龙哥,你什么啦?“声音似从九霄云外娓娓传来。
我大惊失色!努力睁开眼睛,才发现秋秋比知何时坐在旁边,我的手正紧紧抓在她肩上。
我收回手,慌乱得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装饰面皮。我只好抽出纸巾拭干,低着头,一言不发。
心依旧很黯然,沮丧的阴影笼罩着我,脑子里顿出一片空白,让我双手沉郁。我似一条受惊的鱼,挣扎出罗网后在黑暗的海底抚平纸巾的惊惧。
人在做噩梦的时候一般有三种选择:一是承受;一是与人分享;一是不当一回事。
选择承受的人,一般感情比较内敛,性格比较深沉;选择与人分享的人,属中性,人际关系比较活跃;选择不当一回事的人,乐观开朗,心胸豁然。我反复比较,发现我居然不属于哪一种,活生生的一个异类!我想承受又怕不堪重负;想不当一回事又无法忘怀;而我又不想让人探奇我心底的隐秘。自己就像一块疙瘩的石头,觉得茫茫世界无处自容。”龙哥,什么啦?不说话?“我见你睡在这里老半天,老喊着什么财财,他是你女朋友?”
“你什么来这里?”答非所问是面对尴尬问题最佳的拆招。
“早上没有课,跟几个同学来走走。”
趁着空挡,我来了个深呼吸,吐呐出胸中的抑郁。抬起头,就见一张纯纯的笑脸。
“那你同学呢?到哪去了?”我左张右望,加快眼眶里残泪蒸发。
“早回去了。我见你一个人睡在这里不放心,怕给狼叼去,所以留下来保护你啊!”笑得甜甜的,从没见过,觉得自己要醉了。
“吓!像我这样有气质的人,只有你这种色狼才垂涎。”
“呵呵,色狼好像是形容男的咧!?”
“但狼也有母的啊!哈哈哈。”
“想挨扁啊!”当真像武侠小说里的话音未落,一记流星拳飞过来。我人生的信条是怜花惜玉,跟女孩子打架只会辱没自己的人格。七十二招走为上式。我一跃而起。那一记拳击在空气处,似乎嘭然听到分子破碎的声音!
“罢了,开个玩笑啦!”我知道再这样下去即使她的玉女拳再臭,自己也只有挨打的份,还不如趁早结束这种无谓的游戏。“你吃了早餐没有?”
科学家经研究证明,女人都是食欲狂,这个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零食都是为女人制造的,也就是说对女人来说,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以吃的。知己知彼,自然是白战不殆。我不禁为自己强记博闻沾沾自喜。
“早餐?哈哈,龙哥,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啦!”
我探头往外一看,太阳果然已经跑到头上来了。只好自嘲地摇头:“也罢,我也该回去了,晚上还要回学校呢?”
出了公园大门,我推了车子。她坐在后架上,双手搭在我腰间。我的心跳得很厉害,连车头都把不稳。
“刚才你在公园里说什么?”
“说什么?”
“你问我吃了早餐没有?”
“什么了?”
“我饿了,请我吃饭。”
“好啊,我请客,你出钱!”
“呵呵,够小气的!”
第1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