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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一个同样的图像是一个人像,上面加以黄点。海滨的石板上,刻了几个很好的乌龟,使泰罗联想到悉德尼(Sydney)附近的蓬提(Bondi)地方岩石上所刻的人物,鲨鱼和鱼类的情形。这里提到的悉德尼地方的岩石刻图,或者是和安伽斯(Angas)考查描写过的查克松海港(PortJackson)附近的雕刻一样的。安伽斯说:“我们把各处的扁平岩石加以考察以后,我们找到了不少这类古怪的图形,使我们确信它们是出于土人之手的;然而不能确定它们的时代。我们根据那将近磨灭的情形(虽然线条在坚硬岩石上刻入一英寸之深,)又根据有些图形已经年深积土,灌木丛生,所以我们可以看出那些都是很古的作品。才开头我们自然不能相信那些雕刻是蛮族的手迹,我们假定那最先发见的袋鼠图形是欧洲人画的;但是经我们继续调查竟发见在最辽远而人迹少到的海岸岩石上也有同样的雕刻,而且画的又都是袋鼠、鼣鼠、鲨鱼、盾牌、掷矛以及那最多的“科罗薄利”舞态的人像,这就足以证明完全是本地风光。我们除掉承认是土人的作品外,不能再作其他的结论。如果这样辛劳久长的工作是由欧洲人作的,一定要画上一些船、马和戴帽子的人像上去的。大约在一八○三年的时候,一位老学者在描写新南韦尔斯的土人道时写:“他们对于雕刻很感兴趣;他们的用具上大多用贝壳的碎片刻上粗陋的镂刻,在岩石上可以看见各种各样的图形,如鱼、鸟、剑、兽等等,而且都还刻得不错……有些鱼的图形长达二十五英尺,图上的盾牌,和现在斯提文(Stephen)海港的土人所携带的完全相同。我们在兰恩(Lane)湾,阿肯(Aiken)港和派柏(Piper)港,都有同样的发见。我旅行到派柏港的时候,心想这种悬岩上的雕刻,在本殖民地的园圃的扁平石块上也许可以找到:果然在一番细觅后,找到了许多,也不甚败坏。”菲利普(Philipp)看见在植物学海湾(BotanyBay)和查克松海港,到处都有动物(诸如鱼、鸟及大蜥蜴)、盾牌、武器、人物等类的图形刻在岩石上,笔划虽则粗劣,但都很清晰完美。山顶岩壁上所刻的一个跳舞人像,尤为出奇。以上所述,已足以说明澳洲岩面浅刻的分布和性质了。这一类的工作固然可以和欧洲的壁画和浅刻相提并论,就是我们的油画也有和澳洲土人在煤烟熏黑的树皮上画的图画相同之点存在。无疑地,这种用锐石、兽牙或手指甲刮成的速写画,是澳洲人在造型艺术上最高的成功,可惜没有更大批的搜集和出版。岩面的绘画和雕刻都只作一个单独的形象,而树皮画却将一群有关系的人物和动物和那四周的景色都描画出来。斯迈斯曾发表了这种极有特性的作品。描这画的树皮,原本是提累尔(Tyrrell)湖旁小屋的一部分屋顶;房主人并非不熟悉白人的习惯,“但没有受过白人的教导。”那些图形是用手指甲画在烟煤熏黑的树皮上的。图的下端,先出现一个池子,池周环着小树。右侧有西洋式石屋一座。房子上端有一群土人在跳“科罗薄利”舞:唱歌打拍的女人坐在左面;旁边有几个看望的人。更上面是用线隔开的几堆人群。在左边的圆圈里,有两个人执斧向着一条蛇。正中是一个土人坐在独木艇里追赶一只水鸟。右边有一个丛林环绕的小池,两只鸟正在游水。在小池的那一面有一带树林,林下有一拿枪的土人,身边蹲着另外一个吸烟斗的人。这两人的旁边放了许多武器和用具。他们的上端有一片平地一直伸展到全图的顶端,平地上点缀着一些零散的树木和各种动物。那些树木和动物都画得非常好。左边的大桉树上,正有一个土人持着斧子在攀爬;一只袋鼠蹲踞着,还有只鸸鹋、一只火鸡和一条昂头的蛇;一切都描绘得很准确。全图边沿的波浪线,恐怕是代表一道河流。图的整个结构虽嫌粗拙,然而每一笔画都使人不料提累尔湖畔竟有这样的艺术才能。跟这幅树皮画一样值得赞许的,是麦累河上游(UpperMur-ray)一个土人用铅笔和钢笔混画成功的一幅速写画,斯迈斯已把它翻印在他的书第二卷中。我们不能因为土人的笔是欧洲人给他的就断定他受过欧洲人的训练。他简直是个“未受教化的土着少年。”他画这速写画得很快,没有模特儿,而且全是他自己的意思。第一张的上部,是一种战事舞蹈。舞蹈者各人挥舞着枪棍和盾牌,恰合跳跃时的姿势。再往下是一群跳“科罗薄利”舞的人,左边的舞蹈男人用一束树叶做装饰;右边上角是一堆精神活跃的妇女乐队,头上笼罩一棵树木,树顶歇着一只鸟。全图的下半幅是两幅打猎的情景。一个土人坐在独木艇里用矛在向一条鱼瞄准。有三个猎人藏身在草丛里在窥测四只鸸鹋。这三个猎人的图画,我们应该加以特别的注意;因为在澳洲人的艺术中,这还是唯一有配景的作品。第二幅图的主要图像也是“科罗薄利”舞,旁边有一对欧洲人在观看。上端是田地和两所房屋,屋顶有尖端和烟囱。另外是几处猎景:一个擎斧头的土人在追赶一只鬣蜥;另一人坐在独木艇里用矛戳一条鱼;另一人也在独木艇里捉拿一只乌龟;第四人用掷枪威吓一对鸸鹋。那些图形大多数是侧面画法,另用黑线描一个轮廓,然而却非常有表情而且很生动。斯迈斯的书中还有一个一样生动的速写图,但是笔画之间却较工整。图中的一群农夫,很足证明作者的观察才能是很高的,而且照斯迈斯所说:还具有很强烈的幽默意味。作者是一个青年土着。有时候,也有图形用贝壳或兽牙雕刻在木条上,和那些盾牌与棍子上的装潢一样。斯迈斯的书中也有一个很好的例:一个雅拉(Yarra)部落的土人替亡友作的墓标。上面的图形质朴明晰地刻在木板上,尤其是那些动物更不亚于前述的图画。“那位原作者现在已经死了,所以不能来解释这幅图画。他的同族人也不知道每个图形的意义,但是他们以为顶上的五个人是死者的友人,来深询致死的原因的;那些动物的形象表示死者不是因为没有食物饿死的;下端的古怪图形是“摩路拍斯”(Mooroops)就是鬼怪,用了魔力致人死命的。”在已经绝灭的塔斯美尼亚人的小屋中,也发见有同样的图画。据考尔德(Calder)说:“在西山岭上,发见了一些小屋,用粗拙的木炭画做装饰。第一张画了一个很不自然的袋鼠,前腿竟比后腿长一倍。第二张是火鸡。第三张是一只模糊不明的走兽,随便可以指作是狗、是马或者是鳄鱼的。但是一幅战争图却很杰出——土人械斗,有的正在搏斗,有的已倒翻在地下。”让我们从这些单独的速写图中,来推断出澳洲绘图艺术的一般的特征罢。澳洲人的图画,大多数是素描,只有一小小部分是多色画。澳洲人在绘画上所用的颜色,还是和他们在装潢艺术上用的一样,是红、白、黄三种矿质的颜料。黑色是木炭做的,蓝色的来源没有人知道。这些颜料都用脂油来调用,再用不溶化的树脂涂在上面,格楞内尔格岩洞内就是这样的。在那些图画中,没有人发见过阴影的形迹。那些图画,有的是雕刻在石头或木头上的,有的是用单色画在涂过或没有涂过底子的岩壁上面。那些艺术家都千篇一律地喜欢只替图形画一个轮廓,然后再把心子填满。侧面图很常见,可是并不绝对。只有一批是真具有背景的,然而恐怕也是偶然之笔。我们可以断定,不论是线条的和空气的背景,在一般的澳洲造型艺术中都是没有的。和古代埃及人一样,澳洲人把东西都是放在前后上下的实在地位的。澳洲人的绘画的主题,有一部分是和旁的没有关系的单独图形,有一部分是互相连接的,图形很丰多。这些单独的和成套的图形,除去少数的例外,都属于土人日常的生活范围。我们要郑重的说,一般人所说的野蛮人的“无羁的幻想,”从来没有在澳洲人的图画中发见过。与其说他们幻想太多,倒不如说太少。这些图画中的形式,和实物可算维妙维肖;这些艺术家们竭力想把实物的形式和动作用最肖妙的方法重现在画上;而且他们用粗拙工具所奏的成效,就是文明欧洲人用了不少的设备所得的,也尤有所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