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现在利益与将来利益之间的竞争把生活资料或别的消费财物的供给,分配到一段相当长的时期里,并就现在和将来需妄之间的竞争来估价它,归根结底,是很简单的事情。谁都会选择那个总的说来可能达到的最高满足,这些满足就构成财物估价的基础,即由边际满足来决定单位财物的价值。边际满足究竟要发生在哪一个时间上,通常不能说定。也许一开始就可能达到最高的满足,就象那种数量很多而又容易损坏,并且无论在多么短的时间内也保存不好的财物那样。也许最大数量的满足只有在一个时期的末了才能得到,就象为了未雨绸缪而要求早期注意一定的节制以备下时之需那样。这种事情常常为下列事实所复杂化:财物在生产上的使用和它们在满足需要方面的直接使用之间还有问题存在。例如,煤炭在住宅里和在工厂里同样发挥它的热能,可以用来消费也可以用作资本的许多其他原材料也是这样。就土地来说,也会看到同样的情况。一块田地可以用来生产收益,也可以开辟作公园。最后,劳动也同样有这种情况。可以雇他来为私人服务——例如在一个家庭中作家务劳动——也可以用于生产的目的。由于一切生产早晚总是为了消费,直接消费和生产上使用之间的选择也总是现在或最近的消费和将来或更遥远的消费之间的选择。支配这种选择的原则就是刚才讲过的原则,即,就全面来考虑,那个被断定是边际使用的使用决定着价值。
这里通常也不可能指出边际使用究竟要发生于哪一个时间。它可能发生在眼前,即直接消费的期间;它也可能发生于将来,即生产上使用的期间。煤炭的边际价值可以用它为住宅取暖所提供的服务来决定,同样也可以用它为工厂所提供的服务来决定。我们还可以进一步在生产领域内进行这种考察。人们可以使生产早一些或晚一些为消费提供成果,视生产是用什么方式来领导而定。既有可能使生产限于主要提供直接消费的对象——所谓直接消费意思是指离欲望最近的目的能更快地达到——也有可能领导生产向前发展,把它专用于制造生产财物本身,专用于保证巨大而持久的“出租能力”的条件,即为了将来更大程度的享受而推迟现在的享受。不仅要考虑生产对象的选择,而且要考虑许多别的情况。几乎每一种生产——那些严重受制于季节影响的生产可能例外——都容许有一个长一些或短一些的生产过程;几乎一切生产——只有更少数的例外——都可以“粗放地”或“集约地”进行,或是用较弱的手段取得较多暂时的成果,或是用较强的手段取得较多长久的成果。在所有这样的场台,都要决定,究竟是现在的或较近的享受好,还是将来的或较遥远的享受好。最后,还有另外一个特殊情况,也促成现在利益与将来利益之间的竞争。几乎每个企业的成就都需要个人努力,于是也需要克服休息和舒适的自然欲望所带来的阻力。在这方面,对现在和将来福利的考虑也有冲突。必然指导人们就这方面作出选择的原则在所有场合都是相同的,虽然在应用上其困难随着情况的复杂化而增加。从整个来看有希望得到最大利益的那个财物使用方案,必然是那个被选定的方案,而且必须使估价——只要有实际可能,还是边际估价——适应于这个方案。刚才所讲的,大体上,的确偏重于劳动和资本,而对土地注意得少些。使人去劳动的动机总是,或几乎总是在一时高兴中碰到必须克服的某种阻力。而资本,由于必须不断地被再生产,却不断引起这样的问题:再创造资
本所必需的手段究竟是否不可能用于其他更为有利的地方。有两种彼此密切相关的着名理论便发源于此——虽然它们已经分别地出现过了:一种是关于劳动的价值;另一种是关于资本的价值。前者从劳动的“牺牲”得出劳动的价值;我们以后再讨论这种理论。后者从资本家的“牺牲”得出资本的价值,或者可以说,利息。这种理论认为,所谓牺牲是指资本家不把他的资本用于直接消费而用于生产的时候所作出的牺牲。这就是出名的节欲理论;这个理论把利息看作对资本家的节欲所付的报酬。在这里对这个理论讲几句话也许还是恰当的。顺着刚才所讲过的线索,对这个理论提些意见应该是没有困难的。就资本形成的种种情况看,说资本在那个实际选定的用途之外,可能还有另外的用途,是合乎事实的,因为生产正象变幻莫测的海神一样能够采取各种不同形态;然而,要是象现在所普遍承认的,说一切资本都容许拿来直接消费,那就不合乎事实了。由于拉萨尔对此作过批评,我们无需在这一点上再费笔墨。但是,即使假定这是事实,假定一切具体形式的资本都可能直接拿来消费,节欲理论仍然是虚伪的。节制消费是合乎经济的,消费却无论如何不能作为价值的尺度。这一点究竟有什么意义呢?财物对我们有价值是因为我们能够从它们身上得到点什么;而在财物的用途中那些被选作经济上可以容许的用途,则提供价值的基础。资本财物的可消费性质只有在资本财物真是专用于消费的条件下才能够影响它们的价值;如果真的把资本消费掉,整批生产财物便要减少;如果把更多的资本消费掉,它便要显着地减少,生产价值则要上升。但是甚至连这种效果也一定不要把它看作是单方面的。
资本的生产上使用和资本的个人消费是互相依存的。而且,它们之所以互相依存只是考虑到当时所使用的价值量。反之,它们之中,哪一个也不能作为另一个的基础。资本是可消费的这一情况所能使生产中对资本的拙劣使用具有价值,并不超过资本是可供生产使用的这一情况所能使资本成为可消费的,如果资本在本性上并不是可消费的话。一种使用的价值必须从其本身去找:生产价值只能来源于生产,消费的价值也只能来源于消费。从资本的不同使用中所获得的价值量,只要有实际可能,当然要互相加以比较,以便尽量获得最大可能的整个成果。此外,即使在不把它们加以比较的场合,也还是依靠边际定律所带来的特殊估价形式,把它们估量作彼此相等的价值。事实上,消费上的节欲只不过是生产价值的征象——偶尔等于至少抵偿节欲的牺牲所达到的那么多生产价值。节欲理论在本质上同那个从产品成本推出产品价值的理论是显然类似的。象我们要立即看到的,成本定律确实是一个实际运行的很好的估价定律。但是成本并不构成价值的基础:成本只是等于价值。此外,人们花费着成本这一情况使我们断定价值的存在。戍本理论和节欲理论一样——除了后者只在上述例子里,我假定:(1)所谓资本是流动资本,(2)流动资本,其价值又没有被较便宜的生产成本,譬如说,稀缺的原料,压到较低的水平。假设对于用琥珀制成的物件的需求有了增加,而又得不到更大数量的琥珀,这种物件的价值便要上涨。那些用琥珀来生产的企业确是因此获得其总收益上的上升,但是,另一方面,为资本耗费而减掉的数额也有同样的上升,而这一点在这些企业的赢利估计中是必须考虑到的。最后,虽然仍有一笔较高的净收益,但这只是相对于增加了的资本支出而关于固定资本,以及关于资本价值受生产成本影响的资本,就要再作更复杂得多的计算了。我决定让读者根据现在就要讨论的原则,自己去思考在对固定资本的估价上和在成本的影响上,如何作相应的修正。
限于更小的范围——把价值的近似定律——或更确切地说,价值的均等定律——跟估价的基本定律混为一谈了。前一理论跟后一理论一样,都是把那个使我们能以断定价值存在的征象当作价值的原因和注解了。
第19章 生产财物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