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出版文学> 河南程氏遗书(上)>第38章
学春秋亦善,一句是一事,是非便见於此,此亦穷理之要。然他经岂不可以穷?但他经论其义,春秋因其行事,是非较着,故穷理为要。尝语学者,且先读论语、孟子,更读一经,然後看春秋。先识得个义理,方可看春秋。春秋以何为准?无如中庸。欲知中庸,无如权,须是时而为中。若以手足胼胝,闭户不出,二者之间取中,便不是中。若当手足胼胝,则於此为中;当闭户不出,则於此为中。权之为言,秤锤之义也。何物为权?义也。然也只是说得到义,义以上更难说,在人自看如何。格物亦须积累涵养。如始学诗者,其始未必善,到悠久须差精。人则只是旧人,其见则别。
知至则当至之,知终则当遂一无遂字。终之,须以知为本。知之深,则行之必至,无有知之而不能行者。知而不能行,只是知得浅。饥而不食乌喙,人不蹈水火,只是知。人为不善,只为不知。知至而至之,知几之事,故可与几。知终而终之,故可与存义。知至是致知,博学、明辨、审问、慎思、皆致知、知至之事,笃行便是终之。如绐终理,终条理,因其始条理,故能终条理,犹知至即能终之。
春秋,传为案,经为断。古之学者,先由经以识义理。盖始学时,尽是传授。後之学者,却先须识义理,方始看得经。如易,系辞所以解易,今人须看了易,方始看得系辞。一本云:古之人得其师传,故因经以明道。後世失其师传,故非明道,不能以知经。至大至刚以直,不言至直,此是文势。如治世之音安以乐,怨以恕,粗以厉,仇以杀,皆此类。
解义理,若一向靠书册,何由得居之安,资之深?不惟自失,兼亦误人。
治道亦有从本而言,亦有从事而言。从本而言,惟从格君心之非、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若从事而言,不救则已,若须救之,必须变。大变则大益,小变则小益。
学者好语高,正如贫人说金,说黄金,说坚软,道他不是又不可,只是可笑。不曾见富人说金如此。
仲尼於论语中未尝说神字,只於易中,不得已言数处而已。
有主则虚,无主则实,必有所事。
以物待物,不可以己待物。
古所谓支子不祭者,惟使宗子立庙,主之而已。支子虽不得祭,至於齐戒,致其诚意,则与主祭者不异。可与,则以身执事;不可与,则以物助,但不别立庙为位行事而已。後世如欲立宗子,当从此义。虽不祭,情亦可安。若不立宗子,徒欲废祭,适足长惰慢之志,不若使之祭,犹愈於已也真元之气,气之所由生,不与外气相杂,但以外气涵养而已。若鱼在水,鱼之性命非是水为之,但必以水涵养,鱼乃得生尔。人居天地气中,与鱼在水无异。至於饮食之养,皆是外气涵养之道。出入之息者,阖辟之机而已。所出之息,非所入之气,但真元自能生气,所入之气,止当阖时,随之而入,非假此气以助真元也。
古者八岁入小学,十五岁入大学,择其才可教者聚之,不肖者复之田亩。盖士农不易业,既入学则不治农,然後士农判。在学之养,若士大夫之子则不虑无养,虽庶人之子,既入学则亦必有养。古之士者,自十五入学,至四十方仕,中间自有二十五年学,又无利可趋,则所志可知,须去趋善,便自此成德。後之人,自童稚间,已有汲汲趋利之意,何由得向善?故古人必使四十而仕,然後志定。只营衣食却无害,惟利禄之诱最害人。人有养便方定志於学。
做官夺人志。
星辰。若以日月之次为辰,则辰上恐不容二十八舍。若谓五星,则不可称辰。或恐只是言北辰。皆星也,何贵乎北辰?北辰自是不动。只不动,便是为气之主,故为星之最尊者。主,一作宗。
先王之乐,必须律以考其声。今律既不可求,人耳又不可全信,正惟此为难。求中声,须得律。律不得,则中声无由见。律者自然之数。至如今之度量权衡,亦非正也。今之法且以为准则可,非如古法也。此等物,虽出於自然,一有之数字。亦须人为之。,但古人为之,得其自然,至於一作如。规矩,则极尽天下之方圆。
律厤之法,今亦粗存,但人用之小耳。律之道,则如三命是也。其法只用五行支干纳音之类。厤之遗,则是星算人生数,一作处。然皆有此理,苟无此理,却推不行。
素问之书,必出於战国之末,观其气象知之,天之气运只如此,但系看者如何。设如定四方,分五行,各配与一方,是一般络角而看之,又一般分而为二十四,又一般规模大则大,规模小则小,然善言亦多。如言善言天者必有验於人,善言古者必有验於今,善观人者必有见於己。近取诸身,百理皆具。屈伸往来之义,只於鼻息之间见之。屈伸往来只是理,不必将既屈之气,复为方伸之气。生生之理,自然不息。如复言七日来复,其间元不断续,阳已复生,物极必返,其理须如此。有生便有死,有始便有终。
守身为大,其事固有大者,正惟养疾亦是守身之一,齐战疾,圣人之所慎。
自天子至於庶人,五服未尝有异,皆至高祖。服既如是,祭祀亦须如是。其疏数之节,未有可考,但其理必如此。七庙五庙,亦只是祭及高祖。大夫士虽或三庙二庙一庙,或祭寝庙,则虽异亦不害祭及高祖,若止祭祢,只为知母而不知父,禽兽道也。祭祢而不及一有高字。祖,非人道也。
天子曰禘,诸侯曰祫,其理皆是合祭之义。禘从帝,禘其祖之所自出之帝,以所出之帝为东向之尊,其余合食於其前,是为禘也。诸侯无所出之帝,只是於太祖庙,一有以字。群庙之主合食,是为祫。鲁所以有禘者,只为得用天子礼乐,故於春秋之中,不见言祫,只言禘,言大事者即是祫。言大事於太庙,跻僖公,即是合食闵、僖二公之义。若时祭一有即字。当言有事。吉稀於庄公,只是禘祭,言吉者以其行之太早也。四时之祭,有禘之名,只是礼文交错。
郊祀配天,宗祀配上帝,天与上帝一也。在郊言天,以其冬至生物之始,故祭於圆丘,而配以祖,陶匏稿鞂,埽地而祭。宗祀言上帝,以季秋成物之时,故祭於明堂,而配以父,其礼必以宗庙之礼享之。此义甚彰灼。但孝经之文,有可疑处。周公祭祀,当推成王为主人,则当推武王以配上帝,不当言文王配。若文王配,则周公自当祭祀矣。周公必不如此。
仁义礼智信,於性上要言此五事,须要分别出。若仁则固一,一所以为仁。侧隐则属爱,乃情也,非性也。恕者入仁之门,而恕非仁也。因其侧隐之心,知其有仁。惟四者有端而信无端。只有不信,更无一作便有。信。如东西南北已有定体,更不可言信。若以东为西,以南为北,则是有不信。如东即东,西即西,则无一有不字。信。说书必非古意,转使人薄。学者须是潜心积虑,优游涵养,使之自得。今一日说尽,只是教得薄。至如汉时说下帷讲诵,犹未必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