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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生命之星

  尽管沙珈已经牙关紧咬竭力忍耐,可头脑中那仿佛万根钢针扎刺般的剧痛不断挑战着他的忍耐极限,一声声压抑到极点的嘶吼从牙齿的缝隙中钻出,在封闭的房间里回荡。冷汗淋漓流出,在滚动间将床铺浸出一片片的湿渍。在极度的疼痛的驱使下,他的手脚无意识的蹬扯着,一双手因为发力过度而显得有些青白,在床单上抓出一块一块的破洞。
  由于用力过度,那一处处包裹伤口的纱布被扯掉,那结有些结疤的地方又被弄开,新鲜的血液立刻奋勇而出,像感觉他的力量一样,他有多用劲,那血就流得有多快。
  许久,沙珈终于停止了这种翻滚挣扎,似乎是刚刚经历过一番生死较量,苍白的脸庞之上满是疲惫之态。四肢大开的趴在床上呼呼的喘着粗气,粗重的喘息之声在黑暗静寂的房间里听起来是那么的清晰响亮。
  折腾了一夜,第二天,沙珈感觉到全身虚脱得厉害。这时,几个镜水神宫的弟子走了进来。此时,沙珈已能感觉到有人走近。正准备开口,可对方抢了先。
  “你这小子,终于活了,睡了几天像个猪一样。”其中一个声音没好气地说道。
  “芬玛,不要胡说。”另一个脆亮的声音道。
  “萝塔师姐,我没说错嘛,师傅把他救回来,还叫我们照顾他,真不知道师傅是怎么想的。”这个叫芬玛的人有些愤愤不平,恐怕是几天下来,陡升的怒气积累,这一会看到沙珈醒来,非要冲他发泄个够。
  “师傅的话,我们照做就行,哪那么多废话?好了,你先出去。”萝塔不客气地回道。毕竟是大师姐,又是白银骑士,说话还是有份量的。这会那个芬玛果然住嘴,乖乖地退出房间。
  听了她们的对话,沙珈心底也明朗多了。特别是这个萝塔,自己还认识。通过萝塔的讲述,沙珈也明白了缘尾,只是听说这昏厥的几天,弗兰和洛基等人都没有来找自己,不免有些不舒服。再往下询问时,萝塔竟告诉他,他们只怕已在路上了,弗兰已于今天晨曦遣返人族,而洛基则奉教皇的命令陪他一起去守卫人族,这也是每个新晋级骑士的任务,必须要满一年才能回到神族。而祁隆,那就更神不知鬼不觉了,他的行踪一直就飘忽不定,据说是月族(暗黑族)的人一直在找他,所以他自身都难保,那日与沙珈一起,看完洛基的格斗赛后,便不知所踪。
  今日晨曦,
  陡然,沙珈心一沉,立刻掀起身上盖的被褥,跳下床来,下一秒,朝着门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迈了出去。此刻身上的伤已奇迹般地好了大半,不知道为什么,恢复得还能如此迅速。
  “你干什么?”萝塔一句快语。
  沙珈没有答话,只是突然感觉胸口闷闷地发紧。脚步急促,咚!地一下,一声闷响,沙珈摸住额头,原来头撞到墙壁上了。猛地手一挥,一拳狠狠地击落在这面墙壁上,那已掉疤的新肉,由于这一击又增添了新的血液,鲜红的血汩汩地流了下来,包裹住拳头。滴落在他心上。
  “你干嘛这样自己伤害自己?”萝塔喝道,一个剑步冲上前,拉住他又要挥击上墙的手臂。在她看来,他的这种行为,无疑是愚蠢的不可救要。真有点怀疑师傅说的话,师傅告诉她,这个人为了救一个小女孩,杀死了一条四级魔兽的巨蟒。现在看来,他自弃自残的行为,根本不像是一个勇士所做的。
  “沙珈,你是叫沙珈吗?”萝塔问道,看到他并不怎么想理睬自己,接着,冷冷地,“你如果是个男人的话,就堂堂正正地走回去给他们看看。而不是在这里自暴自弃,他们可以放弃你,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你都必须接受。但是,你自己不能放弃自己,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了的话,你就不配称为一个勇士。你的勇气呢,哪去了?把你杀死四级魔兽的勇气拿出来啊!证明你是一个男人!沙珈
  许久许久,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他的脸上看不到表情,只是一种冷,一种从心底蔓延开来的冰凉,渗透到身体的每一处皮肤里。然后又流回到心脏,如此反复,早已没有了知觉。
  也许这一刻静得连自己的心跳都能听见,那股飓大的失落也渐渐缓和,留下一个深深地伤口
  调息几分钟后,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慢慢地学会了去适应。是的,要活着,就必须要去适应。无论有没有他的未来,都是一样的,
  “萝塔,谢谢你沙珈感谢道,此时,心情已然平静下来。
  “你终于想通了吗?那首先要恭喜你了。身残并不是阻碍你生命的畔脚石,反而只会让你人生的道路更加地锋芒。只有经历了苦难和磨砺,你的‘生命之星’也会绽放得更灿烂萝塔说完,看了看沙珈。面前的这个男人,说不出来,打过几次照面,凭感觉,他不是弱者的命运,他有这个毅力能够战胜这个难关。
  生命之星?
  对了,这个是在那个缤纷美丽的沙珈晚绽放的烟花,这内涵的蕴意真与此喻啊!人的生命就像星星一样,虽然渺小,但却是生动,美丽的。它的光芒可以很亮,也会很黯淡,而自己就是那颗毫不起眼的星光,恐怕再弱一点就会湮灭,
  可是,我错了,星光是不会熄灭的,哪怕再微弱再渺茫,它也会散发出光芒,待到了一个零值点,它还会跳跃起新的光辉,而且越来越亮,直到照亮你内心的整个世界
  “萝塔,我懂了。”沙珈答道。此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只是那股悲凉还是存在,现在只有逼着自己不去想,不能去想
  “师傅带你回来时,就吩咐我们好好照顾你,现在你醒了,想不想去见见她?”萝塔问道。
  “你是说,筱月?”沙珈似反问。心底一下清晰起来,想起那沙珈听到的琴声,原来是筱月。嗯,自己早应该想到,唯有筱月才能弹奏出那么优美的韵律。
  “嗯。”萝塔点点头。
  山林的早晨空气清新,太阳的光芒照耀在树上,映射出斑驳陆离的树影,印在地上,煞是好看。各式叫不出名字的鸟在茂密的树林里飞来飞去,丝毫不比在沙珈间的寂静。来到一个山崖上,远远地传来一阵琴音,沙珈已能断定,那便是筱月。
  “好了,师傅就在前面,你可自己过去。我就不便相陪了。告辞。”萝塔说完,转身,几个跳跃,便已在数丈之外。
  山风不大,吹拂过来,这已入深秋,人的皮肤却不感觉那样紧绷。随着音律的飘浮,沙珈变得安静,脚步轻轻地迈着,生怕打断了这优美的弦律。
  一曲终了,筱月睁开眼开,手中的动作停止,而此时沙珈已站到了身后,好久好久。其实,沙珈来到身边时,筱月早就知道,只不过,他既然没有打断曲调,似乎有心凝听,所以,她也没有打破这片宁静,继续弹奏,
  “沙珈,你来了。”筱月问道。没有回头。
  “嗯。”沙珈应声。不知道为什么,站在筱月的身后,总能感觉到心情特别的静,听着她的曲调,让人再多的烦恼能能忘却。仿佛和这乐韵律混为了一体。一起到了那个美好的世界,享受着祥和和安宁,再也没有了痛苦和忧伤。
  “坐下吧。”筱月说道。
  沙珈听到此话,心中一暖,但还是隔开几步,才坐了下来,因为在自己当中,筱月就像是女神一样,自己一个平凡的人,又怎么能轻易去亵渎她的尊贵。
  “你懂音律?”筱月问道。看着身边这名盲目的男子。有点好奇,虽然对他能徒手杀死四级魔兽有些惊异,但引起自己对他更有兴趣的是此刻,他给自己的感觉是,他在音乐上的天赋。这个,才是更难得的。
  “镜水神宫”弟子众多,可是,却没有哪一个人能有资格继承自己的衣钵,并不是说她们不够强大,只是在音乐上都没有什么造诣,根本无法掌控自己手中这把“天魔战琴。”
  听到筱月问起,沙珈一怔。
  “不,不是很懂。只是喜欢听曲调。只是,”沙珈回答,想了想,那后面似乎有未说完的话。
  “只是什么?”筱月问道。
  “只是每每听到大人的弹奏,我的心情都很平静。”沙珈如实答道。
  “哦。”筱月若有所思的应声。接着,“乐器其实有很多种弦乐器,曾侯乙琴,有二十五弦瑟,笛、十弦及五弦器。这些都是很先进的弦乐器,我所演奏的是竖琴,是十弦的一种,能演奏出最和谐的韵律。所以,你刚刚所听到的,不过是催眠曲调的一种,有镇静宽抚心情的作用。”
  沙珈听了一惊,那么这就是传说中的催眠曲吗?
  筱月看到他有些惊异的表情,面无表情。抚住琴弦的手指一动,随便拨了一个重音。沙珈顿感头脑一涨。像有根针扎了一下脑子。
  “音乐有时是最好的疗伤灵药,可是,马上,又会变成杀气腾腾的殉葬曲,所以,当你平静时,敌人可能就已在你身边。再作无谓的挣扎,已然晚矣。”筱月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