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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秘密”

别过了慕容红莲的亲卫队,众人总算来到了九龙湾国际展贸中心的大门前。也正如尹淑贞所说的一般,柴他台已一早在入口处等待他们。
“我的弟兄姐妹们,欢迎来到九龙湾国际展贸中心!”他显得相当雀跃,脸上尽是自满的神色。“来吧,让我们一起向最新一届的HongKongComicWorld迈进吧!”
身为他的绝对忠实支持者,尹淑贞当然是跟着他一起起哄,但这时黄柏汞却递起右手问道: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水银弟兄你有什么问题?请说!”
“之前你在电话中说过,说我来了你便会跟我好好解释你窜改我的课外活动学会申请表一事。你不会是想出尔反尔吧?”
面对着他的质问,柴他台先是托了托搁在鼻梁上的眼镜,“咦?我之前在电话里有说过这种话吗?”
“少在我面前装蒜,我可是已预先将对话内容录下。这回你可别旨意逃避责任。”
满以为这是自己一生人中对那混蛋最漂亮最有力的反击,却万万想不到一旁的黄凤丹却因为这句话而大表不悦:
“原来如此!原来哥哥你是为了要问这萝莉控问题而硬把我扯进来!虽然说我不介意与哥哥一起参加HKCW的说…不过我就是讨厌这个萝莉控!我实在不想跟他一起!”
我就是讨厌这个萝莉控!———她的这句说话深深的打进了柴他台的心坎。彷佛是要找地方发泄自己的怒火,他一个箭步走到黄柏汞旁,直扯着他的耳朵耳语:
“喂!你妹妹这样算是什么意思,水银弟兄?竟能对前辈如此无礼…要是现在你不给我摆平她,除了别旨意我会跟你解释申请表那件事,更别旨意我会替你保守你妹妹的“那个”秘密。”
“好痛!…你这家伙是自作孽不可活,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你说什么!?”柴他台的声浪大得险要震破他的耳膜,“身为我最好的弟兄的你应该很清楚本人一生中最讨厌的一百件事之一就是与别人谈?条?件!虽然说道歉或是赔偿之类的我都可以不要,不过嘛…”
说到这里,柴他台突然欲言又止,脸上更露出了一弯骇人的微笑。他的微笑就是连身为黑暗魔法少女的诺嘉儿也吓得紧搂着黄凤丹的臂弯,瑟缩在她的身后。
望着他那冷酷的笑容,诺嘉儿不其然的想到了那个人…
“算了,你果然很卑鄙。”瞬间理解到对方眼神的意思,黄柏汞不禁对他说道。
“在别人的眼中,也许我还真的是有点儿卑鄙的味道没错啦…不过实在很抱歉,因为我是一个内外一致的大好人!”话是这样说,但柴他台的脸上那怪里气的笑容显然已出卖了他。
不知道是否为了让自己的学长好下台还是其他理由,一旁的尹淑贞立即扯着黄凤丹的手对她好言相劝,好歹还是把她的脚步留了下来。
这时在柴他台的心里,一个神秘计划已经渐渐形成…
正当身为是届HKCW(注1)搞手之一的柴他台为众人办理入场手续的时候,尹淑贞已抓着黄凤丹的手冲进一旁的临时更衣室,也就是女厕。
她从手上的胶袋里拿出一条桃红色的连身裙,别在黄凤丹的背上专心比对尺寸。连身裙是典型的歌德萝莉(注2)风格,上面别有无数有着不同花纹的白色蕾丝,横直相间,在裙摆的部份更特意作出有如滚边的效果,令人不禁惊叹这作品竟是出自一业余裁缝之手。
“啊啊,衣袖的部份还是短了些耶…”尹淑贞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显然是对自己的手工感到怨恨,不过她还是替黄凤丹穿上这条连身裙。
接着她拿出了一条同色丝带,在黄凤丹的颈项上打了个蝴蝶结,刚巧成了一个桃红色的颈圈。“没记错的话,你是第一次参与cosplay活动是吧?”她问道。
“嗯,”黄凤丹微微地点了点头,“之前都是瞧同学玩这个玩意,不知为何总是觉得有点喘不过气…”
“该不会是丝带绑得太紧吧…对了,还记得我第一次玩cosplay的时候,可要比现在的你还要紧张得多耶。只要习惯了面对镜头便好,之后的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不、不是这个。”
这时尹淑贞正在为她整理发型。“不知为何我总是有着这个想法…一穿上了这个,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在她的脑海里再次出现了那个画面:身穿粉白色蕾丝边连身短裙,脚穿高筒长靴的魔法少女挥舞着手中的心型魔法棒,把身旁的一切都随着她的笑声沫浴在那耀眼又温暖的粉红色光芒之下。一想到这个场面,她不禁自我陶醉起来…
“是因为当你穿上了它,会令你联想回变身成魔法少女时的感觉吗?”
尹淑贞的声音把她硬生生地扯回了现实。她回头望着身后的尹淑贞,一双碧亮眼眶里彷佛充满了惊愕。
“为什么…你会知道…?”
“不要啦,别装得如此骇人听闻好不?魔法少女又不是什么不能见光的事情。”尹淑贞说着突然从后搂住她的腰,把嘴唇贴近她的耳朵,“其实那时我还只是碰巧撞破而已…放心吧,我没有恶意的。”
“若你不是别有目的的话,那你为什么要为我制作这套衣服?”
“因为魔法少女就是要帅才行嘛!———更何况我跟黄学长(即是你哥哥)说好了今后将会由我来担当你的服装顾问,要是不先搞清楚你的衣服尺寸可不行的耶!所以我便依着黄学长提供的尺码去依样画葫芦…”
“慢着,你说连哥哥他也…!?”
尽管对方是这样说,但一想到自己才从母亲手上接受了魔法少女的身份还不到一个月便已被人识破,黄凤丹不禁感到悲愤莫名。
“他也是很为难的呢,你便原谅他吧。”尹淑贞的脸上是笑咪咪的,不过与柴他台的笑容相比却显得异常温暖。
“好萌啊!!!”
柴他台甫看见穿上新衣服的黄凤丹,旋即传出这把可谓震撼全会场的声音…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他当时抢掉司仪的咪高风来大喊。
“这位朋友实在是太萌了!没错,是太萌了!若你不来参加这个比赛,实在是浪费了你的萌气!本人胆敢以颈上人头担保,要是你肯参加这个比赛,你绝对是座亚望冠,无人能敌!!”
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他的动机还是欲耸恿黄凤丹参加是届HKCW的新环节,也是由他及一小撮同道中人大力向主办单位推崇的cosplayer选美。虽然这个节目惹来了不少人的踊跃参与,但他却是个不喜欢着眼于对方的感受的人…只见众人的目光已投射到这位只懂得呆立原地,双腮红得险要渗出血来的14岁少女身上。
所以我才会说我不想跟这个萝莉控在一起,因为他根本不会去管别人的感受…黄凤丹的脸上满是潮红及汗水,恨不得立即在众人面前变身成魔法少女把这多嘴的萝莉天文台变成一只丑陋的青蛙。
这时黄柏汞走到她面前说道,“不用管他的废话,要是你不想去的话便别去好了。”
然而她这时已是可谓骑虎难下。她思前想后了好一会,道:
“若是哥哥的话…可以喔…”
一旁的诺嘉儿也从旁鼓励她,“若你参加的话,也算上我的份儿吧。这样说,是“共同进退”?”
“嘉儿…”
“说cosplay又怎可以少了我的份儿?”尹淑贞道。“大家一块儿努力吧!”
“大胸部姐姐…!”
“说什么大胸部什么的,毫无体统,”黄柏汞忍俊不禁,一手便往她的头上敲去。这时在他身后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猜不到竟会在这里见面哩,柏汞同学。”
“你是…”
是杜苛荷与冬春夏秋。
杜苛荷并没有一如往常把头发紮成马尾,而是任由它们自由地垂在肩旁;冬春夏秋则身穿紫白色调的巫女服装,头上还戴着一双猫耳朵,不过她的配刀还是随身佩带着。诺嘉儿一看见冬春夏秋的造型,不禁大喊:
“这样说…这是传说中的…“猫耳模式(NekoMimiMode,注3)”?”
“你认识她吗,嘉儿?”黄柏汞问道。
诺嘉儿点了点头,“早几天我出去找工作,在路上不小心与她摃上了,她还帮了我不少的忙…这样说,是“狭路相逢”?”
“…这应该说是你“用错成语”吧…”
“不,比起这个…”她一手指着冬春夏秋头上的猫耳,“为什么她会有两对耳朵?那对多出来的耳朵到底是什么?”
不往黄柏汞开腔回答,冬春夏秋已一手把猫耳脱下。“因为是假的,”她冷冷答道。这时杜苛荷对黄柏汞问道:
“你今天怎会来这里的呢?”
“呃,这样应该要从哪里说起好呢…”黄柏汞支吾以对,反问道,“那你呢?”
“我是应同学的约来这里帮忙的。”
“是当工作人员吗?还是义工?”
“不,我是来帮忙打理她的摊位。”
“这样说…原来你的同学是搞同人志的吗?”
“也可以这样说吧,而且她的画功还相当不错的耶。”
话分两头。正当黄柏汞与杜苛荷正谈得起劲的时候,柴他台已一手拉着黄凤丹与诺嘉儿来到后台,并向她们递上参赛表格及笔,端的一副盛意拳拳的样子。
“咦…这种即兴的比赛也要填参加表格吗?”黄凤丹的脸上露出了怀疑的神色,柴他台连忙解释道:
“虽然早猜到参加的人数不会太多嘛,不过还是得要搞资料管理,绝不是另有企图的幌子喔!哈哈哈!”
“这样说,是“麻麻烦烦”?…”
因为要搞好资料管理而祭出参赛表格一事的确是事实,不过他把二人拉进后台却是显然的另有企图。在昏暗的灯光下,只见他的手自诺嘉儿的肩下绕过,十指的目标当然是她那不显怎么丰满的胸部。
正当那柔软的触感要自指头神经传到脊髓、传到大脑,再由大脑发施号令激发脑下垂体及男性荷尔蒙全速运行的瞬间…
“凤丹,这里我应该要填什么?”
“给我看看…”
好险,柴他台不禁为自己缩回双手的速度及掌握缩手时机之准确感到荣幸。虽然刚才只是一点点,但我确实是摸到了她的小胸!嚐到了少许甜头的他显得变本加厉,他的禄山之爪终于要伸向黄凤丹的身体…
他先是伸手拿了一支珠笔,并把它掉到地上。“真是的,你们怎能如此粗心大意的啊?”他说着蹲到地上,作状要找回那支掉在地上的珠笔。
当他找回那支珠笔的时候时候,他的左手已停在黄凤丹的裙摆上,并顺手把它揪起。
“……!”
黄凤丹感到下半身传来一阵寒意,立即回过头来瞪着视线正集中在她那条粉红色内裤上的柴他台。
“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这可恶的萝莉控!”
接着后台立即传来一阵骚动,夹杂着某位热血青年的不知是苦是乐是喊叫声,但却转瞬弭消于人潮之中…
“学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被揍成这个样子?”尹淑贞一边用红药水替柴他台清洁伤口一边问道。柴他台自知理亏,只是支吾以对:
“没什么啦,只是刚才在后台摔了一跤而已…”
话虽是这样说,但瞧他的脸上红一块紫一块的,像个猪头多于像人头的伤势,就是蠢蛋也不难想到刚才在后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现时舞台上正在进行cosplayer选美大会。面对着那多如天上繁星地上蝼蚁的cosplay高手老手们,刚才尹淑贞上台时可是出尽法宝去搏取评判的分数;她那刚好恰到好处的丰满身形也招来了现场的观众们为她狂烧菲林。
能获得这个堪称是“万人迷”的少女为自己疗伤,理论上说是上天的恩赐也不为过…只可惜柴他台这个人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萝莉控;对于他而言,大胸部永远都比不上小胸部来得可爱。
虽然刚才只是看到了她的内裤,但这一小步可是我人生中的一大步!为了能把黄凤丹推倒,这种小小的伤实在不算是什么!…尽管是被对方揍成这个样子,他却是毫无悔改之意,反而还为此而沾沾自喜。
说时迟,那时快,这时刚好正轮到黄凤丹出场。只见她站在舞台的中央,望着眼前那广大的观众,闪个不停的镁光灯直刺着她的双眼。
只见她深呼吸了一下,又吞了几口口水,紧张的心情才舒缓了少许。她以快要捏碎的力度紧握着手中的咪高峰:
“大…大家好…我、我叫黄…凤丹…请大大…大家…各位都…多、多多…多多多多多多指教…”
好不容易才说完这一句,她的脸上已是满布了汗水。在她这生硬得近乎钻石一般的语调的点缀下,整个场馆的气氛都忽地冷了下来…
“她到现在都还是老样子,说话如此生硬,”混在观看的人群中的黄柏汞不禁妄下评语。一旁的杜苛荷问道:
“奇怪了,平时与她闲聊时她明明不是这样子…”
“她患了绝症,“先天性群众恐惧症”。”他解释道,“不管她到底在之前作了多少遍练习,要她在群众的目光下表演简直是要了她的命。像她这种人竟然都能当上魔法少女,那个臭继母真是的…”
“咦?刚才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一说到继母,原本以为已放下了的心头大石随即再次浮上台面。尽管在那件事后二人都是如常生活,但二人心中的隔阂却是越来越薄;现在黄凤丹能名正言顺的去爱他,但他却无法名正言顺的抛弃自己“哥哥”的身份去接受她的爱…更何况,他早已是心有所属。
“苛荷同学,其实我…”
正当他要向杜苛荷告白的时候,群众的欢呼声突然猛地打断了他的说话。“可恶,哔哩叭啦的到底吵什么了?”他一边咒骂着一边用双手掩耳,仰起脖子观看舞台上的情况。
现在站在舞台上的是诺嘉儿。完全不知道她之前到底做过些什么,只见她双手抱腮,羞羞地望着眼前那群彷佛已陷入失控,为她连连高声叫好的观众…一旁的尹淑贞看在眼里,实在感到很不是味儿:
“真是的,到底是谁提议要搞这种人比人,气死人的选美比赛的啊?”
“你这个问题问的实在太好了!那个提议的人正是我这个天…”
柴他台的话还没说完,尹淑贞已用手按着他的嘴,把手上那半瓶消毒火酒灌进他的喉咙里。
不同于牺牲色相的尹淑贞又或是表现木独的黄凤丹,诺嘉儿彷佛不费吹灰之力便赢得全场的掌声及欢呼;自然的,是届cosplayer选美大会的优胜奖座自然是手到拿来。
“这样说,是“渔人得利”?”
注1:HKCW,全写为“HongKongComicWorld”或“ComicWorld香港”,执笔时刚好是要迈向第20届。
简单而言,HKCW是一个让同人志组织贩卖他们的作品(同人志)的大型活动。HKCW乃定期的同人志展销会,每年举办两次,分别于农历新年(通常为2月上旬)及暑假期间(通常为8月下旬)举行。
也因如此,于文中的是届HKCW于时间线上其实并不会出现的说。(各位同人志的同好,对不起啦)
注2:关于歌德萝莉(GothicLolita)的起源…个人并不是太清楚啦,不过只知道此种服装风格的大热乃是源自一套叫作《下妻物语》的日剧。就是这样了。
注3:也是日本动画《月咏-MoonPhase(原作:有马启太郎)》的片首歌曲名称。
个人听过后总是觉得这首歌根本是在吼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