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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流言蜚语

好不容易才趁乱逃出冬春家逃出元朗,当黄柏汞回到位于荃湾的家时已是入夜。甫打开家门,只见大量包装精美的礼物突然砸头而下…
“这是什么啊呜哇啊!?!!”
一阵烟雾弥漫。在大门的另一边,正忙着执拾礼物的二人突然发现礼物山突然塌下,黄凤丹随即大惊道,“糟糕!连大门也撑不住了吗!?好不容易才收拾到这个地步…”
“我想大门该不会塌吧…不过,刚才我好像听见了黄先生的声音的说。”
“你说哥哥他…回来了?”
诺嘉儿面带疑惑地点了点头。“这下糟了!要快点救哥哥出来!”语未毕,黄凤丹已是蹦到半塌的礼物山上发飙扒开礼物盒。未几,只见一只手突然自礼物堆中出现。
“不要紧的,哥哥,这下我就救你出来…”
她说着以十指抓紧那只手,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要把黄柏汞自礼物堆中扯出。却又不知道是否太用力,黄凤丹竟整个身子猛地往后仰,在地上跌得有如滚地葫芦。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手中仍然握着那只手掌…
“哇啊啊啊啊这下糟了大镬了我拔掉了哥哥的手妈啊神啊这下糟糕了嘉儿你要救救我、不、是救救我哥哥我我我我拔掉了哥哥的手我不是有意的但我的确是不小心拔掉他的手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呜哇啊啊啊啊!…哥哥我其实只是想救你而已我不想的不小心拔掉你的手实在不好意思…”
“你到底在说什么,呆子?”
二人随即望了过去,只见黄柏汞的上半身突然自礼物堆中出现,而他的双手当然是仍然完好。“这一大堆鬼东西到底是什么回事?好像这个泰迪熊…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究竟呜哇啊啊啊啊!?”
不待他说完,黄凤丹已是喊着“哥哥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一个箭步上前搂住他、不、依其冲力之大应该说是把他撞倒还比较贴切。
“哥哥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刚才实在是吓死我了以为不小心拔掉你的手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哥哥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所以你不能有事不然我可会很伤心的…”
“喂,凤丹…”
收拾好残局,听过二人口齿不清的解释后,黄柏汞总算是了解了一点。
“即是说,那些堆起来像座山一般高的东西就是你那慕容姐姐送给我,当作赔罪的礼物吗?”
“是喔!她当时还为了练习如何对你说“对不起”而站在门前练习了两个小时多,”黄凤丹道。
“真是的,与其送给我还不如送给伤的更重的冬春同学还好…算了,后天回校后我会亲自对她道谢的了。”
语毕还不忘加上一句,“还得叫她收敛一点;只是普通的中学生斗气而已竟要动用到军队般的排场…”
“不过嘛,哥哥你难道不觉得那个冬春同学的处事也有问题的吗?动辄就在大庭广众面前脱掉别人的裙子,换谁也会愤怒的吧?”
黄柏汞正要反驳,这时诺嘉儿突然插嘴道,“对了,今天你去元朗有没有发生些什么特别的事情?”
只见他叹了一口气,“我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意思,哥哥?”
“本来一切都好端端的,但人家的妈竟会突然说要把冬春同学嫁给我…”
“这样说,是“意料之外”?”诺嘉儿还没说完,只见黄凤丹突然双手拍桌站了起来。“不行!我不承认、我才不会承认你们这桩婚事!能当上哥哥的新娘…能当上哥哥的新娘的人绝不会是别人,而是我!”
完全是爆炸性的言论。一时间,席间完全是鸦雀无声。
“呃…是否我的说话太突然了?不,我可是很认真的…还是说哥哥其实是高兴过头,所以不知所云?”
“算了,反正你也不是首一遭说这句吧…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样说,是“信口开河”?”
“人家可是很认真地说刚才的说话啦,嘉儿!”
“今天仍要去找工作吗?但今天可是星期天喔。”
黄柏汞一边说着一边忙着准备今天的早餐。诺嘉儿徛在厨房门边答道,“不过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总不能待在这里白吃白喝的说…这样说,是“好吃懒做”?”
“你本来就是我们家的客人,根本不会说什么好吃懒做的啦…不过算了,要是你真的如此兴致勃勃要去找工作,我也无法阻止你。是吧?”
一说到好吃懒做,他的双眼却是彷佛语带双关地望向那个正坐在饭桌旁等吃的黄凤丹。“真是的,要是她能像你一般满有干劲的就好了。”
对方也彷佛意识到他所指的是谁人,立即挺起反击。“当然了!我一定会全心全意的去成为哥哥的新娘的!”
“不过,你俩好像是兄妹喔?…这样说,是“兄妹乱伦”?”
“什么兄妹乱伦!?我跟哥哥根本就不是…”
“吵死了。这是你的早餐,”黄柏汞的乱入可说是出奇地合时、不、与其说是合时倒不如说是他有意塞住黄凤丹的嘴。诺嘉儿正是兴致勃勃要追问下去,他随即以一句“你听错了”轻轻带过。
“对了,你有没想过自己要找什么工作?”他问道。
“这个嘛…即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在你心中有没有什么想干的工作啦。说是求职的话,当然是先找自己喜欢或擅长的工作比较合适。”然而,面对着黄柏汞的问题,诺嘉儿却只是摇摇头说不知道:
“这样说,你所说的是“出师有名”?”
“你的脑袋到底是什么构造的…”黄柏汞不禁汗颜。
早饭过后,诺嘉儿一如以往的大刺刺地走到街上,准备另一次的求职作战。
“身份证明、学历证明,相片…全都准备好了。这样说,是“万事俱备”?”
尽管表面上是准备万全没错,不过身份证是用魔法暗中把黄凤丹的身份证复制成自己专用样式的假货,学历之类的也是捏造出来的…更重要的是,她对求职一事根本没有任何介蒂或是决心之类的,只是纯粹见一间碰一间罢了;当然,她碰的尽都是门钉子:
“什么?我们这里根本没需要聘请人吧?”
“不请、不请!”
“对不起,我们恐怕不能雇用你。”
“经济不好,我们就是想聘请也不敢请。”
正是因为一句“经济不好”,所以诺嘉儿才能创下连吃十八间铺子及食肆的闭门羹的新个人记录。她坐在路边的花槽旁,一边叹气一边翻阅着《好孩子的侵略魔法少女入门秘笈?上篇》。瞧了好一阵子,她的视线再次落到书中的某句句子上:
““不要害怕丢脸,找一块板子挂在自己的脖子上,板子上则写上你所擅长的技能及相找的工作”…难道真的只余下这个方法吗?不过,实在是让人感到好害羞…”
一想到自己要像那些患上老人痴呆症的“失忆耆兵”一般挂块大牌子在自己胸前,大刺刺地站在街头待运气降临到自己身上,之前还得受尽旁人白眼的场景,她的两腮便不禁变得通红。站在某个角度而言,这比起恶役的必然命运更令她感到恶心,更不欲去尝试。
“不过,要是真的只余下这个方法的话…要是真的除此以外再没有其他方法可用的话…”
她的脑海里再次响起了那个人的回响:你总是这样子怕这怕那的,怎能当一个独当一面的黑暗魔法少女?我真搞不懂对底是否倒了六辈子的霉,为什么老天爷要安排你这胆小鬼去当我的姐姐!…
“我是胆小鬼?我怕这怕那?我不是黑暗魔法少女?…这样说,我是“姐姐失格”?”
不行。不能再这样子。
虽然是很不喜欢,但更不喜欢被那个人看扁。抱着如此觉悟的诺嘉儿拿起了挂在胸前的黑色星型镜盒,正要走到最近的公共厕所变身,却见女厕门前突然出现了一条不短的人龙。
“那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随便找了一人问道。
“今天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怪事,这一带的女厕马桶全都给人用水泥及碎石堵了,只剩下这里的!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混蛋干的好事,我还赶着要买菜回家煮饭的说…”
缺德混蛋,难不成就是她吧?诺嘉儿实在想不通那个人会干出这种无聊行为的原因。
“少爷,走这条路真的好吗?”
“也没有办法啦,哪叫平常走惯的马路上竟发生了车祸。浸过了头的咖啡就有如逝去了的爱情一般,不再是我的杯中好物了。”
说话的人身穿一身整齐白洁的白色中山服,面目清秀得有如脱俗香莲出于污泥而不染。尽管有着一把及肩的金色偏白长发,但他可是个百份之百的美男子。不过…
“一说到杯中好物,我又不禁回想起早几天与我那个可爱的动人的妹妹茶聚的情景。她那灿烂的笑容实在是难得一见,不知道是否为了我而笑的呢?”
“小姐她该是为少爷你而笑的…我想是吧。”
“笨蛋,这可是绝对的吧。”
没错,这位面目超然的美少年骨子里却也是个超然的妹控。要是某出名的萝莉控也在场的话,恐怕这辆黑色超长阵“劳斯莱斯”豪华跑车的车厢里将会是热哄哄的一片,之后两人还会成为知心契友…大概吧。
只当美少年陶醉于回想的时候,车子突然猛地停了下来,险些就要让他的鼻梁直撞向司机位的真皮椅背。避过了毁容之劫的他以双手按着椅背,对司机问道:
“你到底怎样驾车的?人家可是在正与我可爱的妹妹神交中…”
“现在才不是说神交什么的问题吧,少爷?”司机的神色显得异常凝重,“刚才我们好像撞倒人了。”
“不会吧?”不待对方反应,美少年已是一个箭步跃出车厢,走到前面看个究竟。险些被这豪华的劳斯莱斯撞倒的不是别人,正是一屁股坐在湿涩马路上的诺嘉儿。
“什么嘛,司机他还真懂吓人一跳,”美少年嘟噜着拨了拨眼前的浏海,并对诺嘉儿递上了手。“刚才差点撞倒你实在不好意思。你没受伤吗?”
“不、我没有事,”诺嘉儿说着也递出了右手。在十指紧扣的瞬间,诺嘉儿的内心却像是莫名其妙地被电到了一般。
(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刚才吓倒你实在是不好意思。就让我邀请你喝一顿茶当作陪罪好不?”
“不、我还有事要干…”本是想婉拒对方的邀请,但她最后却是微微点了点头,应承了对方。“这样说,你是想“将功补过”?”
“将功补过?你说话还真的蛮有趣的耶,跟我妹妹一样喔。我想今天的茶会一定也会相当的热闹。”
转出羊肠小径,经过康庄大道,车子最后来到了高速公路。一路上,诺嘉儿一直都紧紧盯着身旁那望着窗外景物出神的美少年,像是要在他的脸上找些什么似的。
“怎样了?是否我的脸上黏到了些什么?”
“不、什么也没有!”一见对方发话,她的脸蛋便随即变红。双腮红得彷佛只要用大头针在她脸上刺一个小洞,血便会从针洞中凶涌而出,形成一条鲜红色的水柱。美少年伸手拨了拨额前的金色浏海,问道:
“说起来,我好像还没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的样子。”
不知道是否本身对这种美少年毫无招架之力,给对方这样一说她随即报上名字,“我叫D…不、诺嘉儿。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
“说什么以后还要多多指教的话嘛?我俩还只是萍水相逢,连以后会否再见面也不知道咧…嘉儿小姐。”
“不是的,以后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说到这里她却又欲言又止,“这样说,是“有缘再会”吧…我想。”
“你果然是个很有趣的人嘛,就像我妹妹一般。”
“是,毕竟我在这里实在是人生路不熟…”又问道,“可以告诉我吗?…你的名字。”
“也用不着这样拘谨吧?反正在你之前都不知道有多少个女孩问我这个问题了…”说着他又拨了拨浏海,摆出一个可谓是诺嘉儿见过的史上最帅气的样子答道,“我叫慕容白复。”
“你叫慕容…白复?这样说,你的妹妹难道就是那个慕容红莲?”
“喔,原来你认识我妹妹的吗?”一说到他的妹妹?慕容红莲,慕容白复的神色随即变得相当兴奋;就像是小孩子遇上了新玩具,想好好把玩一番。
“这个…也不可以说是很相熟的说…”
“还以为她那种顾人怨的性格会在学校里找不到朋友———想起来,现今社会还真是个寒冷的时代呐———没想到我竟然会有幸碰到一个。我越来越对你有兴趣了!”
“这样说,是要对我“彻底解剖”?请、请慕容公子不要说些如此突然的话…”
“谁管你的。我想知道她在你面前有否提起过我?”
慕容白复的话宛如一盘绝对零度的冰水,倒头泼在诺嘉儿的头上。恰好在这个时候车子来到了目的地,慕容白复随即改口道:
“还是先别说这个了,一起进去喝杯咖啡吧。”
“咦?…是。”
一踏进咖啡室,诺嘉儿的双眼随即被其华丽的装潢给迷住了。
一个带有米白色的黄金世界。身处这个充满着古典怀旧气息的世界中,使她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处何方,只懂得站在原地仰起脖子,完全把身心投入于咖啡室的气氛中。
真猜不到这个叫作香港的人间界地区竟然会有如此令人醉心的地方…
“喂,你站在那边可会阻碍到别人出入的喔。”
给慕容白复这样一说,她才惊觉到有不少带刺目光从咖啡室各处投射到她身上。只见她忽地涨红了脸,一边轻声喊着“真对不起”一边悻悻然地走到慕容白复的对面坐下。刚坐下时慕容白复还不忘嘲讽她:
“你果然与我妹妹不太稔熟喔…来到这种地方却竟然会给它的装潢吓倒。”
“实在是很对不起,慕容先生…所以我才一开始说过我跟她实在不太稔熟…”
不待她语毕,慕容白复突然把手上的餐单甩给她。“我邀请你过来的目的好像不是要听你解释的样子喔,”他道。
“是的,实在是很对不起…”
“你还来?”
“呃,实在是很对…”
“你还来?”
这下诺嘉儿只好闭嘴,把视线投到餐单上。还没看到一半她已是满脸冷汗,不禁对慕容白复问道:
“这些贵得吓死人的东西…真的只是普通的茶点而已吗?”
“对喔,不然你认为这些是什么?”慕容白复对她的问题感到可笑。
“这样说,是“天公造物”?不过我实在是买不起…”
“在说些什么鬼话嘛,不是打从一开始就说好了由我请吗?”
“是吗…那多谢你了。”她说着又瞧了一阵子,之后面带愧色地把餐单还他,“抱歉,实在是林罗满目花多眼乱了的说…拜托慕容先生你帮我决定吧。这样说,是“假手于人”?”
“是吗?那我也只好希望你不会嫌弃好了。”他放下手上的餐单,随即弹指叫了两杯高级意大利咖啡。又对她道:
“呃,对了,刚才我好像留意到车厢的座位上留有一滩很碍眼的水渍…”
“可能是我之前险被你的车撞倒时不小心沾到水了。实在是对不起。”
“你在说什么了,难道你认为本公子我会为这种事计较吗?”
诺嘉儿随即点了点头。“这…的确那台水渍是很碍眼没错啦,叫人清理也很麻烦…给妹妹看到了可能又会找我问这问那,虽然我很乐意跟她聊但又觉得很麻烦…”
“若慕容先生你不介意的话,不如待我帮你清理…”
“慢着!刚才你好像说过那滩水渍是你搞出来的吧?”
她又点了点头。“这样说,你是要“大兴问罪”?”不待她说完,慕容白复已是用几近命令的方式打断她的话:
“立即给我站起来,我没叫你坐下你别坐!”又随即出手抓着身旁走过的待应,“把女待应的工作服拿来给她换上,顺便把椅子也换过另一张新的。”
“咦?先生你在说什么鬼话…”
那待应是新来的吗?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慕容白复心里蛮想吐他糟的。“你要是不想今晚晚餐吃“鼓椒炸鱿”的话就不要问立即去干,不然我一定叫这里的老板去赏你个痛快。”
也许恶言相向的威能还真的比较好,只见那待应立即走去拿走诺嘉儿身后那张印上了一大个屁股印水渍的椅子;又过了半刻钟不到,只见他左手拿着一套女待应的制服,右手提着一张崭新的椅子走到慕容白复面前。
“刚才真是很对不起,慕容公子。我现在先回去干事了。”之前一脸愕然的待应现在却彷佛挂了一轮新月在他的嘴巴上,这点令到诺嘉儿感到相当不解:
“那个…刚才他好像喊你什么“慕容公子”来着…?”
“嘿,那混蛋终于都知道了吗?”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只是把女待应的制服递到她面前。“先换上它再坐下,我可不希望这里的椅子都被你坐湿了耶。”
诺嘉儿接过了制服,心中的疑问却是越来越大,“你这样子…难道是要聘请我吗?这样说,是“张官李戴”?”
“喔,原来你是在找工作的“双失少女”吗!?”
“双失少女…是可以吃的东西吗?”
慕容白复不禁噗哧一声笑得险要弯了腰,“你这个人果然是很有趣,真不愧是我妹妹的朋友!…好啦,我尽管替你安排一下。”
“咦!?是真的吗?实在是很多谢很多谢你!!这样说,是“突如其来”!!?”虽然还是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诺嘉儿的“求职作战”看来已成功了一大半。更重要的是…
这时两杯意大利咖啡刚好上桌,诺嘉儿随即拉来了桌子坐下准备细心品嚐…
“喂,你…”
“咦?是否有什么问题了,慕容先生?”
“…………”
咦?心里那种怦怦狂跳的感觉是什么?
那种令人感到很幸褔的感觉…身为一个黑暗魔法少女不应存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