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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地狱列车

我身前听着多辆警车,更远处一辆大卡车正横亘在路中央。我踩着无声的脚步慢慢接近,终于越过警车出现在安全线以内。此时里面更多的是医务人员和消防员,他们正围着一辆被撞得不成人形的轿车努力。不远处,一个穿着恒海货运字样工作服的中年人正低着头懊丧地坐在路边,旁边拿着记录本的警察正在和他说话。
先被弄出来的是一个女性,我看不清她的脸,可是被抬上担架的她被白布蒙住了脸,我就知道,这女人死了。另外一边,消防员用撬棍终于将凹陷下去的门撬开。暗红的血液一路滴下来,把周围一大片公路都染成了红色。副驾驶位置上的人终于被抬出来,我看了一眼顿时有种呕吐的感觉,虽然我有过外科手术的经历,但这种车祸身亡的人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只见那人的脸已经全部被玻璃刮烂,像一团肉末撒在脸上,一只眼睛已经没有了眼睑,眼睛圆鼓鼓地瞪着这个世界。身上没有一片完好的地方,靠近车门的方向更是一片血肉模糊,连手脚都分布清楚。
“真是可怜啊,这么年轻就死了,身上的骨骼碎了一大半。这可是我见过的最惨的一次车祸了。”某个救护员有些同情地道。
“多嘴,做好你的事情吧,我们是医务人员,交通执法的事情交给警察做就是了!”他的同事马上提醒他。两人抬着担架快速朝我这边走来,“请让一让!”他们见到我,礼貌地对我说。我习惯性地让开了路,却突然感到不对,我是游离于整个意识空间边缘的存在,这些存在于青苗意识中的场景怎么会发现我的存在!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直沾满鲜血的手,突然伸出来拉住我的手腕,我低头一看,是担架上的死尸!
“啊――”我吓得用力睁开他的手,习惯性地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此时似乎时间已经停止了,警察,医生,消防员,连滴在空中的血滴,警车的灯光都停止了晃动。这个世界除了我一切都停止了行动,不!还有一个,就是那具尸体。只见他慢慢地坐起来,掀开白色的裹尸布站到地上,一瘸一拐地像我走来。一只眼睛闭着,而另外一只没有眼睑的眼睛却圆睁着瞪着我看。
虽然我一向信奉平时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的思想,可是现在我心里仍然觉得无比害怕,手脚酸软,已经站不起来了。那尸体颤颤巍巍地走到我面前,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可是一开口,脸上的碎肉就掉了下来。我忍不住“啊――”一声恐惧地叫喊,用手挡住自己的视线。过了半天也没事发生,我这才放下手臂,却发现已经回到了青苗的卧室当中,此时青苗坐在墙角,手里捧着还没完工的布娃娃,独自垂泪。
我手扶着墙,勉强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听到她一边抽泣一边喃喃自语道:“你骗人,你说过要我等你的。你这么死了,让我一个人在世上怎么办?你骗了我,骗了我的身体,还骗走了我的心,可是你就这么走了,我恨你!恨你一辈子!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给了我希望,却又狠狠地将他打破,倒不如以前什么都不给我的好!”青苗一边哭,一边数落着信标的不好,偶尔回忆着以前两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看到青苗痛苦的表情,我也无奈地叹了口气。和自己的亲哥哥产生了不可告人的畸恋,同时发生了关系,又接到亲人和爱人的逝世,心情大起大落,难免对青苗产生不好的影响。此时的她看起来就有些不正常,有点像间歇性精神失常,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失心疯。
听青苗语无伦次地一会笑,一会哭,我终于有些明白这女孩对我的感情――她是将对自己兄长的思念转移到我身上来啊,真是个痴情的女孩。“其实你要我的话,我是不会反对的,但是你怎么能用强呢?我可是你的亲妹妹,你就不能温柔点吗?也不给人家留点心理准备的时间。不过现在也好,反正你也走了,你要我恨你,我就狠狠地恨你一辈子!我织田青苗在此发誓,下次再见到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青苗说完,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一定不放过你!”女孩的眼神中有种让我恐惧的狂热力量,我吓得后退了一步,却感觉到后面有人。刚转过身来,却被人一下抓住我的脖子,将我缓缓地提了起来。脚尖离地是我的重量都集中到脖子上,而紧扣着我的手却阻碍了我的呼吸。我一边拼命地踢打着手的主人,一边想掰开他的手掌。意识模糊之前,隐约看到穿着一身白色衬衣,黑色长裤的年轻人的身影,随后听到一声“去吧!”我被他给扔了出去。身体和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滑行了好几米才停下来。还好是后背着地,如果是前胸的话,恐怕我就得去做整容手术了。
躺在地上,我有些贪婪地呼吸着周围的空气。当我感觉到肺部从新充满活力之后,这才站起来。我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身处一辆高速列车之中。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的神经已经锻炼得很强大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东瀛铁道以客运为主,自1964年世界上第一条高速客运专线――东海道新干线正式投入运行以来,在东瀛已相继建设7条新干线,形成总长2000多千米的高速铁路网络,不仅成为东瀛经济发展的大动脉,也是东瀛现代高新技术集成的重要标志。随着新干线的不断发展,舒适性,低噪音,多功能,低能耗改进得越来越好。
这是一条新干线的列车,车厢内的座椅非常舒适,扶手也全都是合金组成,非常坚固耐用,和青苗上次相遇的地铁相比,这辆列车的设施还算齐全!车窗外的景色仍然昏暗,不过我知道这只是黎明前的黑暗罢了。此时车厢里还没有一个人,于是我坐在椅子上,回想起这几个小时的经历,我发誓,以后没有完全把握再也不这样玩了。
列车以平稳的速度向前行驶,经过了几个站口,人渐渐多了起来。没多久,我周围就坐满了人。当列车再一次停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一身休闲打扮的青苗提着挎包走了进来。为了方便,我就坐在靠近车门边。此时一发现青苗的出现,我立刻起身跟在她身后。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青苗看着车厢里拥挤的人群,皱了下眉头,就向后面的车厢走去。好容易来到一列车厢内,虽然已经没有了座位,但好歹站着的没几个人。于是青苗随意地往车厢里一站,拉住扶手,就再也不动了。
我站在车厢中门处,看着不远处的青苗直发愣。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跟青苗的亲人有关,可是这次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吧?难道还要青苗在意识里再出一次车祸?这实在太夸张了点。我一时抓不住重点,只好把这个问题放到一边,回想起之前的经历,我可以肯定,存在于青苗意识中的那个人跟青苗一定有很深的关系,只是目前我还无法判断到底是什么人。是无意中的催眠还是有意识的精神入侵?我倾向于后者。
“不要,请不要这样!”就在我沉思的时候,突然被青苗的呼救打断。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长相还算英俊的青年人正在青苗背后,两手毫无顾忌地在青苗胸前肆意蹂躏,而青苗似乎也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只能嘴上说着讨饶地话,这反而更加刺激了青年人的动作。车厢里除了几个看似同伙的人一脸淫笑的看着青苗,周围的人对这些已经见怪不怪了。我心里哀叹,东瀛的社会文化还真是很猥琐啊,连女孩子都认为其他人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了。
我不断提醒自己这只不过是青苗潜意识里的记忆片段,可是眼睁睁看着曾经亲切地对我叫哥哥的女孩在我面前被人猥亵,我心里依然堵得慌。青年嘴里发出不清不楚的奸笑,突然他侧过头来朝我这边看过来。我一惊,从他的眼中我清晰地看到我的惊愕。难道他看得见我?这怎么可能呢!我早就试过了,在这车厢里我就像一个幽灵一样,根本没人能发现我的存在。可是我显然错了,就在他盯着我的那一刻,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像是被什么东西裹住了一般。青年将已经软倒在她怀里的青苗推开,大踏步来到我面前。在我惊恐的眼神下,兴奋地道:“我在这里呆了好长时间,原本以为还得继续呆下去,可是真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能引来你这么良好的素材!哈哈哈哈,这真是令人兴奋的事情。”说完,伸出修长而洁白的手,在我身上缓缓地划过,当手触碰到我的皮肤的时候,指尖的寒意让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这是个多么令人高兴的结局啊,我会占领你的躯体,去征服东瀛无数的处子,你那几个女人我也会帮你好好照顾的,哈哈哈,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灵魂,只是禁锢而已。噢,想到我用你的身体搞你的女人,而你却只能在一旁观看,噢,真是令人兴奋的场面啊!”
我双目喷火,怒视着吼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可怜的人,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好吧,在禁锢你之前,我仁慈地让你知道伟大的我的身份!哈哈哈哈哈!”说完,大笑着的青年面容开始痛苦的扭曲,五官不断地变化,一团团地雾气从他体内散发出来。到最后整个人像中邪一样大叫一声,扑到在地上好半天没有反应。那团雾气却开始慢慢凝聚,最后化出一个同样装束的年轻人。
我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瞳孔一阵收缩,声音有些颤抖地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