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所有的论证都属于这一类:非存在存在可能吗?但非存在确实是某种东西。同样,存在将不在,因为它并不是某种存在的个别事物。同一个人能够在同时既信守又破坏自己的誓言吗?同一个人能够在同时既遵守又不遵守同一道命令吗?“存在某物”和“存在”不是同一的吗?而非存在,即使它是某物,它也不会笼统地是。其次,如果一个人在某一特殊情况下或在某一特殊方面信守誓言,这也并不能必然得出,他就是一个信守誓言的人。但是如果一个人发誓要破坏自己的誓言,并破坏了这一誓言,那么他只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信守了自己的誓言,但他并不是一个信守誓言的人;如果一个人不遵守命令,尽管他遵守了某一特殊命令,他也不是一个顺从者。涉及到这种问题的论证也是如此,这种问题,即,问一个人是否能说某种东西同时既是真实的,又是虚假的。这似乎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因为人们不易弄清,这个“笼统的”限制是应用到“真实”上来,还是应用到“虚假”上来,但没有什么能阻止说他是一个笼统的说谎者,尽管他在某个特殊方面是真实的,或者他所说的事情中有一些是真实的,但他自己并不是真实的。如若在关系或地点或时间上有某些限制的话,情况也同样如此。以下的全部论证都与这种特点有关:健康(或财富)是好的事情吗?但对于滥用它的傻瓜来说,它并不是一件好的事情,所以,它既是一件好的事情又不是好的事情。健康(或政治权利)是好的事情吗?但有时它并不比别的事情更好,所以,对于同一个人来说,同一事物既是好的,或者对某个特殊的人来说是好的,然而在此时或此处并不好。聪明的人不愿意要的东西就是恶的吗,但聪明人并不想抛弃善;所以善是一种恶。
然而这并不是真实的。因为说善是一种恶和说抛弃善是一种恶完全是两码事。关于小偷的论证也是如此,它并不能得出,如果小偷是一种恶,则他所窃取之物也是一种恶。小偷并不想要恶的东西:而是想要善的东西;因为他所窃取的好东西是善的。疾病是一种恶,但消除疾病却不是一种恶。公正的东西比不公正的东西更可取吗,公正的境况比不公正的境况更可取吗,但是,被不公正地置于死地更可取。每个人都应拥有他自己,这是公正的吗?但是一个人按照他自己的意见无论是作出什么样的裁决,即使它是错误的,在法律看来也是正当的,所以同一事物就既是公正的又是不公正的。再有,一个人所作出的裁决是应当有利于说话公正的人呢,还是应当有利于说话不公正的人呢,但对于不公正的受害者来说,完全说出他所遭受到的一切事情是公正的,而这些事情是不公正的。因为如果不公正地遭受某种事情是可取的,这并不能得出不公正的境况比公正的境况更可取,但是,公正绝对地是更可取的。不过,这并不能制止不公正的境况比在个别情况下的公正的境况更可取。再有,一个人应当拥有他自己,这是公正的,如果他拥有的东西属于别人,那么这就是不公正的了。没有任何理由说按照裁决的意见所做出的裁决会是不公正的;如果它在某一个别情况下和某一个别境况下是公正的,但它却绝对地不是公正的。同样,虽然事情是不公正的,但没有什么理由只是说它们应当不是公正的,因为如果对于这些事情的说法是公正的,这也并不能得出,这些事情就必然是公正的,正如如果对于这些事情的说法是有益的,这并不能得出这些事情就是有益的。对于公正的事情也是一样。所以,如果所说到的事情是不公正的,这并不能得出,使用不公正借口的人赢得了胜利;因为他所说到的事情只是在他说起来是公正的,而对于任何其他人来说,遭受到这些事情绝对是不公正的。
由于反驳的定义而产生的反驳,正如在前面所概括的,必须这样对待,即,根据其矛盾命题考察结论,看看同一个名词是如何出现在同一方面,在同一关系,同一方式和同一时间中。如果在一开始就把这个附加的问题提出来,那你就必然不会承认,同一事物不可能既是两倍又不是两倍。只有在并不是指从前曾被承认用来满足反驳的条件下,你才会承认那是可能的。以下所有的论证都与这种特点有关:“知道甲是甲的人也知道甲这一事物吗?”同样,“不知道甲是甲的人就不知道甲这一事物吗?”但知道哥里斯库斯是哥里斯库斯的人,可能并不知道他多才多艺,所以,他既知道又不知道同一件事物。再有,“四肘长的东西是不是比三肘长的东西更大呢?”但三肘长的东西可能变得四肘长,较大的东西比较小的东西更大。所以,一个东西既比它自身大又比它自身小。
与假定尚待论证的基本论点有关的反驳,如果这是明显的,那么即使他的观点被广泛认可,也不要承认,而要陈述出真实的来。但是,如果这个过程并没有被发觉,由于这种论证的糟糕,你应借口他的论证不恰当将你的无知归还给提问者;因为反驳必须在不假设基本论点的前提下进行。其次,你必须论证,这个论点被承认是因为想到他并不是作为前提使用它,而是为了论证与它对立的观点,或者为了在一些细枝未节的问题上进行反驳。
第6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