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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糊涂

少年看着女孩,没有说话。女孩良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一瞬间脸上又是有点红,她踩了下少年的脚,说: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啊,不是,我是问你中午是不是又是去了游戏室…
少年突然裂开嘴笑了一下,伸手去胡乱摸了一下女孩的头发,好笑的说着:好啦好啦,你刚才什么都没有说过,呵呵。
女孩瞪了少年一眼,气嘟嘟的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少年蹙了一下眉头,跳了一下脚之后到了女孩对面坐了下去,他安静的看着女孩,脸上像是在笑,又像是没有在笑。
那些安稳得,不像一个少年身上能有的气息,一下子就侵到了四处,而班级上,早就毫无人烟,唯一的就只有女孩在他的对面,默默忍受着这令人舒服得永远不想离开的气息。
那些动人心扉的,那些令人怦然心动的,气息,在这旁人看不到的教室里,一点点的,侵了某一个人的心扉,以至于她在此后多年的时光里,都忘不掉。
其实,不仅仅是她一个人,在此后多年的时光里,还有众多的女性在这气息里沦落,不能自已。
多年后,在女孩的日志里,还能看到她对着而今这个时光的描写,她的日志里总是写着一个人,最少在她学会写日志原来,最少在她的年少时光里,少年就是她的第一个秘密,不能对她人言,要瞒着很多人的秘密,初次,把一件事写下本子,供自己长大后品尝。
而这少年,就是这么的一个出现在她的日志中的一个人,就是她生命之来的一个第一个不能和他人足道的秘密。
女孩的日志里有着那么的一句话。连多年后的她看了起来,都有着那么的一点心酸。
今日的你离我那么近,我以为从今以后,你会和我越走越近,之后就和我越走越远,不会分离。
今日的我又一次闻到你身上的味道,还是那么的动人,就像我当初初次在这个班别上见你的时候,你满脸安静的经过我的身边,我看不到你的表情,却闻到了你身上令我心动的气息。
至此,都未忘。
少年一直在看着女孩安静的笑,没有说话,连眼神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女孩在开始的时候还能安静的在闻着少年身上好闻的气息,而时间越久,就越是心乱,心里满是胡思乱想。等到了后来,女孩终于是忍不住的说出了话,话中有着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她说:落儿,你知道很快就要高考了么,你都不打算学习一下么,到时候考不上好的高中,要怎么办。
少年惊诧,发出了疑问的一个单字。他说:咦。脸上还是满满的疑惑。女孩在他的前面看,看到少年脸上的疑惑不像是假的样子,之后她的脸上的恨铁不成钢的气息就更加重了一点,咬牙的样子像是要把少年一口咬掉。她女孩深呼了一口气了之后才说:难道你上课的时候,都没有看一个黑板上旁边的倒计时么?
少年说:倒计时?什么倒计时。
女孩再也说不出话来,被少年气得不轻,她只是无力的指了下少年身后的黑板旁边,少年跟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之后就看到了那个黝黑的黑板旁边高点处有着一个牌子,上面有着倒计时三个大字,大字下面就是一个数字。数字在一副很凌乱的白色的粉笔灰上面写着,估计是在不断的擦掉再重新写过的过程中才会出现那么凌乱而没有美感的白色。
少年感觉好笑,却又是笑不出来。以为上面的数字,终归是有点刺目,看不到的话就能当做不到,而而今看到了的时候,就会想着有着这么的一回事。少年突然想起了一个朋友和自己说过的话,短暂而令人心疼。
又或许是自己心肠还不够硬朗,所以才会不断的被某一些东西就刺得伤痕累累。
少年的朋友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不管你知道不知道,不管你理睬不理睬都好,它都存在着,并在一个将要伤害你的位置上逐渐的向你接近。你不能逃离,不能反抗,只能默默的接受,等它来临。
少年想,而是不知道的话,是不是就应该会是少一点伤痕。
其实,少年根本就不愿意去想,也不敢去想这样的一回事。
因为,在年少的这些年华里,足够让人知道了什么是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而什么东西却是在假装糊涂的时候更加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既然想这么一件事会令人心寒,又无能为力去改,那又何必装作不知道,每天没心没肺的活着?
难得糊涂。
难得,糊涂。
少年把头转了回来,还是在面对着女孩,而眼光却是渐渐消散,没有焦点。他的目光,像是看透了女孩的身体,看向更远的地方,看向更远的未来。看到了未来这两个笔画简单而有着单薄的身体怎么都承重不起的重量在周围飘荡着,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触摸到,之后就被压倒,再也无力爬起来。
少年的思绪在飘,不断西下的夕阳的光在不知名的角落折射到了他的脸上,他的表情安稳无比,而在眉头深处,却皱得死死的,像是打了死结的绳子,无论怎么用手去扒,都扒不开,它又不像琴弦,手上碰到,就会有着响亮而又优美的声响响起。
没有声响,没有歌声…有的只是在心底里处,渐渐日渐分明的,离别。
最不愿面对的,却是不得不面对的,盛大歌舞剧。
女孩在少年面前,突然就看到了少年眼神是那么的空洞,她突然有点惊慌,认识多年,从未有见到过少年有着这样子的神情。女孩突然想,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却又是立马发现,其实自己什么都还没有说,甚至在胸怀里藏着的,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去的话都还没有下定决心要说出口。都还没有说出口叫少年这段时间好好学习,不要再到处去玩,不要再到游戏室里玩闹了这些话,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子了呢?
女孩想不通,所以她只能默默的看着少年好玩焦点的目光,她甚至想是追寻着那些目光,寻找一下少年现在在想什么。
少年不知道女孩现在的想法,在他现在的思绪里,满是这三年来的生活。他在想着时光的潮流怎么那么快,而且都没有逆流的时候,他在想着,怎么那么快就要开始面对离别这个伤人不已的东西,自己都还没有准备好。
他的思绪,一点点的沉沦到了自己的心房,想起自己更久之前,所面对的那场最庞大的离别。脸上的神色,终于从平静而变得有点悲哀。
女孩看到了这些悲哀,一下子就心疼到连想法都没有。
这些沉默而悲哀的气息来得快去得也快,少年终于是在他的回忆的世界中醒了来,他不知道落在了哪里的目光,一下子又回到了女孩的脸上,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女孩脸上的担心,难得的呵呵的笑了出来,说:哎呀,你好像不开心耶,安了啦,不是还没有毕业么。
牵强的话语?勉强的笑声?
女孩呆了不久,也假装笑了起来说:我才没有不开心啊,我只是想和你说一下这样子的事情而已啊,我只说提醒你,知道不,知道不?
她说啊说着自己没有不开心,就突然间红了眼。
少年不知所措,只能是倾前了一点身躯,好让自己的手,能更好的,更温柔的轻抚着女孩的脸和眼,他沉默之后,轻轻说:不要哭,我不喜欢有人在我的面前掉眼泪。
女孩看着少年,很久。才收起没有来得及在眼眶里溜出来的水滴。她伸手打开少年的手,跌脚说着:你才掉眼泪,你才想要掉眼泪。
少年没有说话,对女孩笑,之后看了下外面的天。闷了好久,突然说:这天,怎么那么快就要黑了。
而现在是夏天的好时光,日长夜短。
年华总是在无知的时候悄然流过,就像是在你无数个的日子里,在你不在意的时候,那些夕阳最美的眼光早在你在看到天黑之前就消弭不见。
女孩听了少年的话,回了句:是啊,这天,那么快就黑了。
在女孩的心中,想对少年说的:以后能不能不要和苏醒再在一起出去玩了,能不能在班里好好学习呢。这样子的一句话,却在少年没有来由的悲哀打败得一塌糊涂,说不出口,也不敢说出口。
在那些将要来临盛大的离别之宴上,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女孩在多年后看到自己的日志上,当日所留下来的最后的一段话是这样子写的:
我知道你有你的生活,你的好友,你想要保护的一切和你有着你的秘密。我管不了,甚至是不能知道。
在你不说的时候,我也不勉强,我只是想你好好过,不要有着那么一点的悲哀。
这样子,我就满足。
少年的世界里,大家就已经心事重重,女孩的心事就是在猜测少年的心事,而少年的心事,谁都不知道。
女孩在少年的旁边,傻傻的答完了那句话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他们两个人间的时光又变成了起初的安静时光,没有说话,没有尴尬。
只是,大家心里无端端的,却因为了女孩的一句话和几个数字就变得慌乱无比。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个时候,少年毫无理由的就想起了苏醒在白天的时候和他说的那句话。
(易拉罐一直被拉环爱着,而易拉罐里面却只装着可乐。)
毫无理由,想起来也不惊天动地。
还没有察觉,就这样子缠绵了三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