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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又如气味之用,互用生化。经曰∶服寒而反热,服热而反寒者,不治五味属也。
五味入胃,各归其所喜攻,酸先入肝,苦先入心,甘先入脾,辛先入肺,咸先入肾。久服增气,物化之常也。
气增而久,夭之由也。
盖以自来用药者,只求其气,不求其味。但取气寒以治热,而不知寒之苦者入心化火也;但取气热以治寒,而不知热之咸者入肾化水也。
味久则化气者,经曰∶味归形,形归气。又曰∶五味入口,藏于肠胃,味有所藏,以养五气。故五味久服,即增气也。
味阴气阳,阳动而散,阴静而留,留则久积力浓,与脏气协议而化,用药者当知防微矣。
李东垣曰∶同味之物,必有诸气;同气之物,必有诸味。用其味者,必审其气;用其气者,必防其味也。
又如脉象之至,亦本六气。经曰∶天地之变,无以脉诊,闲气左右,随其所在。何者?谓不得以天地之气,主诊一岁,必随六气之至,分诊四时也。
六气之脉奈何?曰∶厥阴之至,其脉弦;少阴之至,其脉钩∶太阴之至,其脉沉;少阳之至,大而浮;阳明之至,短而涩;太阳之至,大而长。其至也,或太过,或不及,更有涩极似滑,弦极似缓,虚寒似热,大热似寒,病内寒而脉中空,邪外充而脉内陷,故承制有虚实,生化有真假,虽明者往往为所眩矣。经曰∶脉从病反者,脉至而从,按之不鼓,诸阳皆然;诸阴之反者,脉至而从,按之鼓甚而盛也。
明乎此,而脉无遁矣,而病无遁矣,而治亦无难矣!
虚实补泻论
虚实者,病之体类也。
补泻者,治之律令也。
前人论之详矣。
兹撮其要者,与平日读书之所记,汇辑于此,以为温故之一助云。夫《内》、《难》、仲景之论虚实也,其义甚繁。有以正气盛衰分虚实者,所谓脉来疾去迟,外实内虚;来迟去疾,外虚内实也。
有以邪盛正衰分虚实者,所谓邪气盛则实,精气夺则虚也。
有以病者为实,不病为虚者,所谓内痛外快,内实外虚;外痛内快,外实内虚也。
有以病者为虚;不病为实者,所谓阳盛阴虚,下之则愈,汗之则死;阴盛阳虚,汗之则愈,下之则死也。
有以病在气分无形为虚,血分有形为实者,白虎与承气之分也。
有以病之微者为虚,甚者为实者,大小陷胸与泻心之辨也。
有以病之动者为虚,静者为实者,在脏曰积,在腑曰聚是也。
有以病之痼者为实,新者为虚者,久病邪深,新病邪浅也。
有以寒为虚,以热为实者,阳道常实,阴道常虚之义也。
有以寒为阴实阳虚,热为阳实阴虚者,阴阳对待,各从其类之义也。
有以气上壅为实,下陷为虚,气内结为实,外散为虚者,是以病形之积、散、空、坚言之也。
至如从前来者为实邪,从后来者为虚邪,此又五行子母顺逆衰旺之大道也。
《内经》首篇,即以虚邪与贼风同警,所谓去而不去,命曰气淫,乘其所胜,而侮所不胜也。
后世以虚邪为不治自愈,不亦谬乎?此虚实之大略也。
虚实既辨,则补泻可施。《灵枢·终始》曰∶所谓气至而有效者,泻则益虚,虚者脉大如其故而不坚也,坚如其故者,适虽言故,病未去也;补则益实,实者脉大如其故而益坚也,大如其故而不坚者,适虽言快,病未去也。
故补则实,泻则虚,痛虽不随针,病必衰去矣。此补泻之机也。
若夫补泻之法之妙,则莫详于《素问》及阴阳大论,而越人、仲景各从而发明之。脏气法时论本五脏苦欲之性,以明补泻。其文曰∶肝苦急,急食甘以缓之;心苦缓,急食酸以收之;脾苦湿,急食苦以燥之;肺苦气上逆,急食苦以泄之;肾苦燥,急食辛以润之,开腠理,致津液,通气也。
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用辛补之,酸泻之;心欲软,急食咸以软之,用咸补之,甘泻之,脾欲缓,急食甘以缓之,用苦泻之,甘补之;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用酸补之,辛泻之;肾欲坚,急食苦以坚之,用苦补之,咸泻之。至真要论本司天在泉六气之胜复,以明补泻。其文甚详,今举其司天胜气之治,而以其余附之。司天之气,风淫所胜,平以辛凉,佐以苦甘,以甘缓之,以酸泻之。(在泉,风淫于内,治以辛凉,佐以苦,以甘缓之,以辛散之。风司于地,清反胜之,治以酸温,佐以苦甘,以辛平之。风化于天,清反胜之,治以酸温,佐以甘苦。厥阴之胜,治以甘清,佐以苦辛,以酸泻之。
厥阴之复,治以酸寒,佐以甘辛,以酸泻之,以甘缓之。木位之主,其泻以酸,其补以辛,先酸后辛。厥阴之客,以辛补之,以酸泻之,以甘缓之。)热淫所胜,平以咸寒,佐以苦甘,以酸收之。(在泉,热淫于内,治以咸寒,佐以甘苦,以酸收之,以苦发之。热司于地,寒反胜之,治以甘热,佐以苦辛,以咸平之。热化于天,寒反胜之,治以甘温,佐以苦酸辛。少阴之胜,治以辛寒,佐以苦咸,以甘泻之。少阴之复,治以咸寒,佐以苦辛,以甘泻之,以酸收之,辛苦发之,以咸软之。火位之主,其泻以甘,其补以咸,先甘后咸。少阴之客,以咸补之,以甘泻之,以咸收之。按末句收当是软,或咸是酸。)湿淫所胜,平以苦热,佐以酸辛,以苦燥之,以淡泄之;湿上甚而热,治以苦温,佐以甘辛,以汗为故而止。(在泉,湿淫于内,治以苦热,佐以酸淡,以苦燥之,以淡泄之。
湿司于地,热反胜之,治以苦冷,佐以咸甘,以苦平之。湿化于天,热反胜之,治以苦寒,佐以苦酸。太阴之胜,治以咸热,佐以辛甘,以苦泻之。太阴之复,治以苦热,佐以酸辛,以苦泻之、燥之、泄之。上位之主,其泻以苦,其补以甘,先苦后甘。太阴之客,以甘补之,以苦泻之,以甘缓之。)火淫所胜,平以咸冷,佐以苦甘,以酸收之,以苦发之,以酸复之。热淫同。(在泉,火淫于内,治以咸冷,佐以苦辛,以酸收之,以苦发之。火司于地,寒反胜之,治以甘热,佐以苦辛,以咸平之。火化于天,寒反胜之,治以甘热,佐以苦辛。少阳之胜,治以辛寒,佐以甘咸,以甘泻之。少阳之复,治以咸冷,佐以苦辛,以咸软之,以酸收之,辛苦发之,发不远热,无犯温凉。少阴同法。
火位之主,与少阴同。少阳之客,以咸补之,以甘泻之,以咸软之。)燥淫所胜,平以苦湿,(新校正云∶湿当是温。)佐以酸辛,以苦下之。(在泉,燥淫于内,治以苦温,佐以甘辛,以苦下之。新校正云∶甘辛,当是酸辛。燥司于地,热反胜之,治以辛寒,佐以苦甘,以酸平之,以和为利。燥化于天,热反胜之,治以辛寒,佐以苦甘。阳明之胜,治以酸温,佐以辛甘,以苦泄之。阳明之复,治以辛温,佐以苦甘,以苦泄之,以苦下之,以酸补之。金位之主,其泻以辛,其补以酸,先辛后酸。阳明之客,以酸补之,以辛泻之,以苦泄之。)寒淫所胜,平以辛热,佐以甘苦,以咸泻之。(在泉,寒淫于内,治以甘热,佐以苦辛,以咸泻之,以辛润之,以苦坚之。
寒司于地,热反胜之,治以咸冷,佐以苦辛。太阳之胜,治以甘热,佐以辛酸,以咸泻之。新校正云∶甘热当作苦热。太阳之复,治以咸热,佐以甘辛,以苦坚之。水位之主,其泻以咸,其补以苦,先咸后苦。太阳之客,以苦补之,以咸泻之,以苦坚之,以辛润之,开发腠理,致津液,通气也。)揆厥大义,无非制其胜,安其复而已。如木之胜也,金虚寡畏,而乘土矣,于是补金以制之,扶土以逆之。又以胜气不可直折也,导之以补火之味,以开木气资生之路,使其气有所发而不郁,所谓泻也,是已妙之至矣。
然自此金进木退,而土寡于畏,恐又将克水也,于是平之,以补水之味以滋木之元神,使不致受邪于反侮也。
此治当令之胜气也。
若夫反胜者,乃虚邪鬼气,不当令者也。
彼反胜则此郁,郁之发也必暴,尤当预有以防之。复气即郁气之发也。
一发无余。其治又有再安复胜之法,审其脉证而调之。故曰∶所谓胜至,报气伏屈而未发也;复至,则不以天地异名,皆如复气为法也。
又曰∶大复其胜,则主胜之,故反病也。
又曰∶必折其郁气,资其化源,无翼其胜,无赞其复,是谓至治。此之谓也。
《难经》言∶东方实,西方虚,泻南方,补北方者,旧解纷出,穿凿支离,其实文意浅直,不须深求。东实西虚,非必不可泻东补西,而必泻南补北也。
以为泻东之外,仍可泻南,而决不可补南也;补西之外,仍可补北,而决不可泻北也。
下文推究五行当更相平,及子能令母实,母能令子虚之义,乃专就所以泻南补北而发挥之。水胜火句束上,子能令母实二句起下,是提空立论,不粘上木之子、木之母也,故复以故泻南补北句遥遥接下。后人只因不识经文用笔离合之致,泥定上下子母字面,遂窒碍难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