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要求科名的,贺什么喜呢?”
康有为一听,觉这两句话明明是嘲笑自己,但不知是何人说的?这时喜怒交集,喜的是新近中了举人,怒的是被人嘲笑,欲要根究,又不知是何人说的。待学生道喜去后,即传了门上进来,问方才这两句话是何人所说?门上道:“是馆童说的,我已责他。”康有为道:“这奴才可恶的很!狎大人侮圣人该得何罪?快传他来,我要责他!”
门上道:“
我责他时,他今走出门外去了。”康有为一团怒气,觉自己前时不合说自己不要求名的话,今被一个馆童嘲笑,如何不愤?还幸众学生都受自己所愚,料不至说轻薄的说话,像馆童一般来嘲笑。
正在愤恨,只见堂叔康伟祺、堂兄康有济、亲弟康广仁也到来道喜。康有为欢喜道:“我早说过,小试我是不考的,今也由监生中举了。”
兄弟间谈了一会。那时学生又相议在馆门外放喜炮诸多议论,在康有为本一场得意最好热闹的,惟自己天天骂科举误人,今一旦自己要赶科场,防被人说笑,就送了兄弟去后,即登堂对众学生说道:“我这回趁科场是不得已的,只为出身加民紧要,故图个进阶,不比寻常好作宗族交游光宠的,你们不必多事了。”
各学生听得,唯唯而退。便窃议康有为明明见他闻报中举就手舞足蹈,如何又说趁科场是不得已呢?说来实在诧异。这且不说他的学生议论。
且说康有为中举之后,过了数日,就是簪花。大凡中举的人,是例要拜谒受知师的,就是荐卷同考官也要拜见。那时荐康有为那本卷的,正是知县安荫甲,本由举人出身。谁想康有为拜过主考之后,竟不拜见安荫甲。因康有为之意,以为自己是个举人,哪里还要拜一个举人做老师呢?故此瞧安荫甲不起。那安荫甲好不大怒!但他不来拜自己,自己实无可如何,只得隐忍。那康有为亦不以他为意,只打算拜客,好得些苹仪。又打算谒祖,好得些拜金,有此一项入息,尽够一回挥霍。更想到演戏一事,有许多卖戏图利之人,图借一个举人名目酬恩演戏,每一台得回三几百金。整整因中了一名举人,一场混闹,也赚得三几千银子,好不快活!自此康有为更夸张起来,那些生徒,又替他四处游说,果然又多得十来名学生,如珣州林缵统、顺德麦孟华、麦仲华兄弟两人也来从学了。不觉光阴似箭,又是冬尽春来,康有为师徒间如梁启超、林缵统也一齐打点入京会试。康有为恐自己入京后,学生或有些散去,要想个法子留住学生才好。那日便登堂发一番议论道:“昔孔子周游列国,犹忆杏坛弟子斐然成章。你们从学诸君,纵然我进京后,仍该留心攻读,我亦如孔子一般,何时不忆及吾党狂简呢?”
说了,学生各人都称愿留在馆中勤读,康有为方才安心,便起程入京去了。
第9章热名场伪圣掇乡科 落孙山公车陈腐策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