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缓缓地转过头,斜视着面如土色的轩辕辞。
须臾之间,一股浓厚的杀气朝着轩辕辞轩辕辞涌去。无数的破空声在轩辕辞耳畔响起,千万把尖锐的匕首穿过轩辕辞的身体。
巨大的痛苦令双腿无力支撑身体的重量,轩辕辞扑地跪了下来,双膝重重地叩在地上,蹭破的皮肤汨出了鲜血。双手撑着地面的轩辕辞垂着头,汗水不住地从身上滴落。
“幻觉吗?难道陆文就是在这样的压迫下进行战斗的?我只是被他瞥了一眼,就仿佛就要死了一般……”
轩辕辞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低着头任凭汗如雨下。轩辕辞并不是没有力气,而是在这样的杀意之下,他不敢抬头,更不敢做出除了战栗以外的其他动作。虽然并没有与黑衣人对视,但他感到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本能地颤抖着,恐惧着,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充斥着全身。
忽地,一本在封面上烫着“Index”五个鎏金大字从轩辕辞的胸襟滑落。那五个大字在由轩辕辞的影子所构成阴影中熠熠生辉,仿佛有引力一般,轩辕辞的视线再也无法离开。同时,轩辕辞感觉身体一轻,那股弥漫在轩辕辞周遭的沉重杀气也随之消失地无影无踪。
轩辕辞拿起了书本,站了起来,恰好目睹了那蒙面黑衣人将刺穿胸口的黑色巨剑从血肉中抽出的情景。鲜血随着剑身的离开而喷涌而出,交融淹没了双脚的血泊之中,向四周蔓延开去。
黑衣人那双死寂的眼中却没有泛起任何波澜,仿佛那柄剑并不是从自己的身体中抽出的一般。不多时,黑衣人的伤口处生出了根根肉丝,斩断的半个胸膛竟连接在了一起。过了一会儿,唯有那黑衣上从左肩一直延伸到的胸口的裂痕方能证明那黑衣人曾经受过如此致命的创伤。
此时的轩辕辞被黑衣人一系列的动作惊地嗔目结舌。这也难怪,从黑衣人抽出刺穿他胸膛的巨剑到伤口恢复地不露一丝痕迹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况且那黑衣人至始至终都没有使用过魔法。
“这样的恢复能力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水平了吧?这家伙还是不是人啊,完全就是一只打不死的怪物啊!”
轩辕辞吞咽了一口唾沫,暗暗骂道。
说也奇怪,自从《Index》出现在轩辕辞的视野中开始,恐惧这种负面情绪似乎已经完全被轩辕辞所遗忘了。
痊愈了的黑衣人毫无感情地瞥了轩辕辞身旁躺着的陆武,随后手中的匕首也如同子弹一般向着他们射去,而那黑衣人将另一只匕首握在胸前,倾俯着身子尾随着在空中呼啸而过的匕首向轩辕辞和陆武冲去。
“怎么办?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克敌制胜了吗?”
轩辕辞眼见如此危机的形势不由地在心中狂吼。他明白若是在这个时刻什么都不做的话,下一次闭上眼睛的时候就永远无法再睁开了,将永远地沉入黑暗,见不得光明。
“力量的差距实在太大,他杀死我与捏死一只蝼蚁一样容易。蝼蚁再有智谋,终究逃不脱被一捏即死的命运。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计谋只不过是玩笑罢了。那么,我真的不需要力量吗?”
看着越来越近的匕首,轩辕辞再次想起了梦中的对话。
“难道就不能改变吗?”
“能!”
“怎么做?”
“力量!拥有强大的力量,一切都能改变!”
“我不想要,也不需要力量!”
“我真的不需要力量吗?恐怕只是掩饰自己无能的借口罢了。如果我还能够活着,这将会是我毕生的追求……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轩辕辞嘴角上扬,坦然的合上双眼。释然的表情表明他已经看破了生死。
就在匕首即将刺入轩辕辞心脏的那一刹那,从陆武的身体中绽放出耀眼的白光,天地之间的暗红色顿时被银白色所取代。银白色的光芒排开那五脏六腑一般的云层,直破苍穹,轩辕辞周身,不,不仅是轩辕辞的周围,仿佛整个世界都已被白光所笼罩。
在白光中那柄匕首撕裂过空间的匕首竟像是被束缚住了一般,顿时停在了空中。那黑衣人在白光中煞是显眼。在那瞬间,他也停在了空中。若是仔细看的话,还可以看出黑衣人正在缓缓地移动着,只是缓慢地连毫米的距离都难以跨越。
充斥着白光的世界已经再感觉不到半点压抑与阴森,就连这已化作一片废墟的城镇也变得开朗起来,柔和与静谧成为了主旋律。
接着,纯白的世界中出现了黑色的斑点,圆心正是陆文尸首所在的地方。黑色渐渐扩大,并没有如银白色光芒那样瞬间便洒满了整个世界,而是缓慢地侵蚀着光明。不久,半个世界便被深邃的黑暗所覆盖,什么也看不见。
光明与黑暗在世界的两极对持,却在交汇处取得了微妙的平衡,互不侵犯。在那光明与黑暗的交汇之所,却是有一处圆形的漂浮着的岛屿未被洗礼,像太阳一样播撒着赤色的光辉。
闪烁着赤色的浮空岛中央,是一座正方形的宫殿,散发着奇异的七色光。
在正方形的宫殿内,一名穿着黑色长袍的老者略显疲惫地伫立在一个五彩斑斓的椭圆形物体的正前方的黑色的圆盘上,用着沉重而缓慢的语调说道:“你们可感觉到了?”那男子看起来并不显得特别年迈,但眼神中流露出的对万物的怜悯已然证明了他已饱经风霜。
“多么强大的光明与黑暗之力,甚至不逊于绝望的力量。”左下角落处的阴影中走出一位身材妙曼的女子。风姿绰约的她身着一裘白色的长袍,手持着一把青黑色的阔剑。黑娟般的长发,直挂脚踝;宝石般的眼瞳,熠熠着光辉;白色珍珠般的肌肤,晶莹剔透。即使在如此黯淡光线的光线之下,也难掩此人的绝代风华。
“黯灭组织的本事真是通天,竟然连这里都能找到!?”从右上角落处的阴影中走出来一位通体漆黑的强壮的男子,黑色的脸上只有一双好战的红眼。
这时从右下角落处的阴影飘出一位瘦小的的通体漆黑的女子,也仅仅是看起来像是女子,黑脸上却有一双散发着淡紫色荧光的眼睛:“我所召唤的侦察者侦查到了5个人,但却只读取了2人的记忆,而且还没有什么价值。其中一个只不过是一个弱小的孩子罢了。其他三人都是一照面就将我的侦察者打散了。所以,我认为,黯灭的成员仅仅是他们三个罢了。我已经在他们身上留下了印记,随时都可以找到。”
“说一说你读取到的记忆吧,虚无。”
“是,轮回大人。”那名被称作虚无的女子微微欠身向立于圆盘上的男子鞠了一躬,“身穿白色板甲的是一名来自奥丁的骑士,另一名来自洛伦,没有显现出任何战斗力。”说罢便视线便对上了血红的眼睛。
“虚无,我已经与奥丁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现在是滅却——轮回大人的仆人。”滅却微微愤怒地说道。
“我并没有说你与奥丁还有什么关系,可你现在说的,算是不打自招了吗?”虚无讥讽地笑道。
“虚无,够了!”低沉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经久未息。
轮回的呵斥令虚无不敢再造次,连忙闭嘴。
“趁着黯灭组织还没有来得及靠近这里,虚无、遗忘,你们两人前去将这黑暗与光明之力掐灭。滅却,你去将令一个敌人埋葬在黑暗之中吧!记住,绝不能让他们靠近封印!”
“是。”虚无与滅却齐齐向着轮回鞠了一躬。而那名女子却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身隐没在了七色光所照不到的黑暗之中。
“黯灭组织……到底有什么理由要让你们如此执迷不悟地要毁灭这个世界,致使生灵涂炭呢?”沐浴在在艳丽的七色的光芒下,轮回闭上了双眼,两滴浑浊的泪水从轮回的脸颊滑落,溅起短暂而又绚丽的水花,但很快便不见踪迹了。
第7章潜伏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