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钦若、马知节同在枢府。一日,上前因事忿争,上召王旦至,则见钦若喧哗不已,马则涕泣曰:“愿与钦若同下御史府。”旦乃叱钦若下去。上怒甚,欲下之狱。旦从容曰;“钦若等恃陛下顾遇之厚,上烦陛下,臣冠宰府,当行朝典,然观陛下天颜不怡,愿且还内,来日取旨。”上许之。旦退,召钦若等切责,皆皇惧手疏待罪。翌日,上召旦曰:“王钦若等事如何处分?”旦曰:“臣晓夕思之,钦若等当黜,然未知使伏何罪?”上曰:“对朕忿争无礼。”旦曰:“陛下圣明在御,而使大臣坐忿争无礼之罪,恐夷狄闻之,无以威远。”上曰:“卿意如何?”对曰:“愿至中书,召钦若等,宣示陛下含容之意,且戒约之,俟少间罢之未晚。”上曰:“非卿言,朕固难忍。”后数月,钦若等皆罢。
【译文】王钦若和马知节同在枢密院中任职。一天,他们因事在皇上面前争吵不休,皇上于是召来王旦。王旦到来后,王钦若还在吵个不停,马知节则流泪说:“我愿和钦若一起到御史府去受审。”王旦遂把王钦若喝退。皇上还怒气未消,要把他二人逮捕入狱。王旦从容地说道:“钦若等人无视陛下给他们的优厚待遇,触犯了陛下,臣主管相府,当礼按规定予以处罚,可陛下您龙颜不悦,以臣之意还是先回内宫,待来日再行决定。”皇上答应了他。王旦退朝以后,叫来钦若等人并狠狠地把他们斥责了一番,钦若等惊慌不定,都写下了手疏,等待皇上的定罪。第二天,皇上召见王旦,说:“王钦若一事该作何处理?”王旦答道:“臣日夜思想,王钦若等人固然要免职,可不知给他们定何罪名,才能使他们心服。”皇上说:“就以在朕面前争休无礼处理。”王旦又说:“陛下的英明朝野皆知,却因大臣争吵无礼而使其获罪,恐怕让周边夷狄之人听后,皇上的圣明恐怕再无以远播。”皇上问王旦:“依你的意思该如何定夺?”王旦答道:“我可去中书,召来钦若等人,向他们宣示陛下的包容之意,同时定下几条规矩以约束他们,等过一段时间后,把他们罢职也为时不晚。”皇上说:“若不是爱卿这番言语,朕实在无法容忍。”几个月以后,王钦若等人均被罢职。
王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