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武尝校猎西河,诏弼以肥马给骑士。弼故给弱者,上大怒曰:“尖头奴,敢裁量我,还台先斩此奴。”时弼属尽惶惧,弼告之曰:“事君而使君盘游不适,其罪小。不备不虞,其罪大。今北狄南虏,狡焉启疆,是吾忧也。吾选肥马,以备军实,苟利国家,亦何惜死,明主可以理干,罪自我,卿等无咎。”帝闻而叹曰:“有臣如此,国之宝也。”弼头尖,帝尝名之曰“笔头”,时人呼为“笔公”。后唐庄宗尝须钱蒲博,赏赐伶人,而张承业主藏钱,不可得。千古第一个内臣。庄宗置酒库中,酒酣,使其子继岌为承业起舞。舞罢,承业出宝带币马为赠,庄宗指钱积意在此。语承业曰:“和哥继岌小字。乏钱,可与钱一积,安用带马!”承业谢曰:“国家钱非臣所得私。”庄宗语侵之,承业怒曰:“臣老敕使非为子孙,但先王顾命,誓雪国耻,惜此钱佐王成霸业耳。若欲用,何必问臣,财尽兵散,岂独臣受祸也!”因持庄宗衣而泣,乃止。
【译文】魏太武帝曾要去西河打猎,命古弼给骑士备好肥马。古弼却全备以弱马,武帝大怒道:“尖头奴才,竟敢戏谑于我,回去后一定要先杀了他。”当时,古弼的下属都惶恐不安。古弼便对他们说:“侍奉君主而使君主在游玩时扫兴,这是小罪;不备战、不防御,这才是大罪。现在北有戎狄,南有强虏,狡猾异常,经常侵扰边疆,这才是我最担心的。我选的肥马都用以充实军队,这都是对国家有利的事,今虽犯罪,我死又何惜!圣明的君主自会处理好这件事,我自己犯罪,与你们无关。”武帝听说后,慨叹说:“有这样的大臣,真是国家之宝啊!”古弼头尖,武帝常以“笔头”称呼他,当时也有很多人称古弼为“笔公”。后唐庄宗常常要钱用以赌博,且还要赏赐给唱戏之人。当时张承业主管钱库,任何人都不能轻易得到钱物。(这是千古以来第一个内臣)有一次,庄宗在钱库中设宴,酒酣之时,庄宗令他的儿子继岌给承业跳舞。跳完后,张承业拿出缀有珠宝的腰带和好马相赠,庄宗指着钱堆(真心在这儿)对张承业说:“和哥(继岌的小名)缺钱,你可给他一堆钱,怎能用宝带、好马来敷衍了事。”承业道谢说:“这是国家的钱财,而不是我的私人财产。”庄宗又用言语刺之,张承业也生气了,说:“为臣长期担任此职,并不是为了子孙后代,只是先王临终遗言,立誓要洗雪国耻,我之所以爱惜这些钱财,是想辅佐陛下成就霸业。如果陛下要用,何苦问臣下,等到钱财用光,军队散尽之时,难道只是臣下一个受祸吗?”说罢,拉着庄宗的衣角痛哭,庄宗这才明白承业用心,自此不再乱花钱了。
古弼张承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