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项目后期是周宗言全权负责,此刻就由他来充当解说。“各位,这两位就是前段时间‘4?12’交通事故的幸存者。一个烧伤面积达87%,连植皮都不可能。另外一个III度烧伤39%,全身三分之一的神经线畏缩,几乎已经被断定残废。肌肤再生液发明后,我们从一些……科幻片得到灵感”说到这里,周宗言顿了一下,咳嗽了一声这才继续道,“我们将肌肤再生液浓缩后,做了两个透明的培养皿。将这两人全身浸在培养皿里。经过15天后,奇迹出现了。两个人都肌肤痊愈,甚至连痕迹都找不到。”接着周宗言示意护士将治疗前后的照片拿来。因为87%皮肤烧伤的是个少女,自然不好直接检查身体。但两人在护士搀扶下走出无菌室,却是最好的证明。
看到两个重度烧伤患者,放开护士的手,慢慢独自走到周宗言面前鞠躬致谢。J?琼斯首先带头鼓起掌来。参与两人治疗的医护人员大多是眼睁睁看着两人前些日子是怎么在床上辗转哀号,如今忍不住热泪盈眶。
“哦,Mr周,我要向你订购一批肌肤再生液。”J?琼斯几乎迫不及待了。
“恩,省立医院的肌肤再生液发明填补国内空白,创造了奇迹,可喜可贺。我会如实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向徐秋生部长汇报。对中书省人民医院给予嘉奖。”孙世高边点头边说。作为现场职务最高的人,孙世高这一表态,凡是有份到现场的人。自然也对肌肤再生液大肆吹捧。简直是天上有,地上无,肉死人生百骨,老君仙丹为之失色,王母琼浆比之黯然,吹到最后,连魔医都有些听不下去。绿洲在魔医的脑海里悄悄问:“那是做初级的肌肤再生液吗?我怎么听着象是特罗哈特级一号营养液。不过一号营养液对脑死亡好象也无效吧。”
“我哪知道。”魔医没气地说。医道最忌浮夸,这也是魔医欣赏周德平的原因。即使对左丘明再尊重,未经临床实验的肌肤再生液,他就是不同意直接投入使用。
这种时刻,魔医的小动作特别引人注意。顾学林有些不高兴地问周德平:“那是谁?”
“那是……”周德平一时不知该怎么介绍魔医的身份。说魔医是自己师傅的师叔,也就是自己的师叔祖?那未免太骇人听闻,解释起来也太困难。
“他是……他是……”周德平斟酌着语句,“他是肌肤再生液的发明人,想和我们医院合作,一起生产肌肤再生液。”周德平总算憋出个合理的说法。
“这年轻人太浮躁了。”顾学林话里有话。
“没办法,肌肤再生液的核心技术在他手上。”周德平这话倒不假,肌肤再生液最后的添加剂只有绿洲能生产。没了那东西,肌肤再生液的功效比止血红药水好不到哪去。
“这样啊,尽快投产。可以想象,这药市场需求很大,必要时,可以请他转让专利嘛。”顾学林道。
“恩,已经在筹建厂房了。初步估计年产量可以达到150吨。”周德平道。这个数字看起来庞大,但实际却很少。要知道对于特重烧伤病人,需要的肌肤再生液必须经过提纯,大概是提纯三倍才行。而初步估计每人都需要提纯后1吨左右的肌肤再生液才行。所以这150吨肌肤再生液,其实也就是救治5060名特重烧伤患者而已。
“资金缺口大吗?这方面尽管开口,这种项目,我们一定会大力扶持的。”顾学林终于露出狐狸尾巴。虽然他的医术不咋的,投资的眼光还是有的。肌肤再生液这种独家买卖,利润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他这是想从中分一杯羹。
周德平有些为难,要是换个人,他肯定就作主让步一些利润了。毕竟管着这么大一家医院,官场的那套熟悉的很。问题是现在关系到魔医,那可是他师傅的师叔。而且还是个喜怒无常,杀人如切菜的主儿。
关键时刻,孙世高替周德平解了围:“周老啊。这个项目很好。我回去请示下徐部长,看要如何推广。”他这一表态,顾学林就哑了口。临床实验取得圆满成功,接下来就是一些官样文章了。魔医大感不耐,等到一行人晚上去吃饭的时候,魔医拉着左丘明早就不见了踪影。这自然又惹的顾学林心生不满。
因为临床实验反映良好,周德平第二天就开始安排肌肤再生液的生产事宜。打算尽快投产。孙世高第一时间将肌肤再生液的相关情况上报给时任卫生部部长的徐秋生。按理说,这种领先国际水平的新兴科技会立刻得到上面的支持。但实际的后果却出呼预料之外。徐秋生在电话里,对肌肤再生液的种种疗效表示出怀疑,坚持要亲自见证临床效果后,才准许在全国范围内大规模推广。
中书省距离首都鹿城并不远,第二天,徐秋生就带着一大群专家学者赶到中书省人民医院。这种级别的临床实验,那是需要慎重准备的。经过三天的重新准备,甚至从其他医院调来几个重度烧伤病人。结果却出忽所有人预料之外。这次肌肤再生液不但没有发挥出应有的疗效。反而造成十名参与临床实验的患者七名心脏衰竭死亡的严重后果。经过检验,发现肌肤再生液中,含有少量的兴奋剂成分。这也是造成患者死亡的元凶。作为肌肤再生液发明人的魔医,自然要对之承担主要责任。
当一群警察拿着检察院的逮捕令来找魔医时,魔医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丝毫主动配合的意思。至于左丘明,早就在那吹胡子瞪眼。拿枪当差的,谁也不肯得罪医生。虽然左丘明在那拍桌子骂人,来执行逮捕令的警察只是一个劲地陪笑脸。直到周德平闻讯赶来,左丘明这才怒气冲冲地坐回椅子上。
周德平看过逮捕令,皱了皱眉。肌肤再生液经过一个多月临床实验。虽然他并不完全了解制作工艺,但其中检验出兴奋剂,未免就有些匪夷所思。最诡异的是,逮捕令的签发人,竟然不是本市司法机关,而是邻市湖城中级检察院。“这个,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周德平问带队的警官。
“哎,我这也是办事的。周院长,您给劝劝,别为难我们啊。”带队那警官可怜兮兮地说。
“这个……”周德平明知其中有问题,却又想不通问题出在哪,忍不住回头朝左丘明看过来。
“举头三尺有神明,那就去一趟吧。”魔医忽然开口。
左丘明一听,顿时就急了。“师……”
“我有意重整杏林,没必要和六扇门中人闹的太僵。”魔医阻止左丘明开口。
左丘明心里这个急啊,这事情怎么看怎么不地道。魔医处世,至今还是赤水王朝的那一套。却不知道,所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今的人,哪还会敬畏什么神明。到时候,万一惹的魔医性起,那可就是血流成河,赤地千里。
但魔医决定的事,一向就不容更改。左丘明心里着急,却不敢再明着阻止。只能一个劲地示意周德平多照看着一点。魔医终于还是被带离了中书省人民医院。周德平本想跟去,却被徐秋生叫人给拦了下来。顶头上司召唤,周德平再着急,也只能老实地去见。
周德平目前国内最权威的中医专家,和徐秋生打交道的次数也不少。年过六旬的徐秋生不但未显老态,精神还更加矍铄。“徐部长,肌肤再生液……”周德平想要为肌肤再生液辩白几句,徐秋生笑了笑:“坐吧,周老。这几天我四处看了看,中书省人民医院在您老的管理下可谓蒸蒸日上。真是太辛苦了,我记得周老如今也七十挂零了吧。有打算退休享享清福,我可是听说令公子周宗言已经继承了您老的衣钵,而且发扬光大。或者您老有意到鹿城国家医院发展?”
“徐部长,我的事不急。肌肤再生液……”周德平也是关心则乱,丝毫没听出徐秋生话里有话。
“哦,那个事啊。我已经交代孙副部长成立专门调查组。对于肌肤再生液中混入兴奋剂一时进行调查。不过,如果真是利用兴奋剂这种东西,让患者暂时恢复行动能力,那绝对不可饶恕。这样的人,一定要清出医生队伍。”徐秋生道。
“徐部长,肌肤再生液的临床实验是我一手负责,我可以担保,绝对不存在兴奋剂。”周德平道。
“周德平同志,你不要感情用事,我们要尊重科学。现场检验出的兴奋剂几怎么解释。好了,你先回去吧。”徐秋生加重语气。
“徐部长……”周德平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周德平同志,肌肤再生液的发明者,根本就不是医生,而且来历不明。你不要被人蒙蔽。”徐秋生做痛心疾首状。话到这份上,周德平要再不明白,那就白活一把年纪了。魔医身份不明的事,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五个。现在肯定是医院里有人通风报信。这也解释了肌肤再生液里出现兴奋剂的事。但问题是,徐秋生为什么执意不肯肌肤再生液的问世。周德平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徐秋生下榻的宾馆。
而此刻已经被带到离中书省会中书市,直接朝湖城市方向而去。魔医抱着夜王,半闭着眼一声不吭。浑身散发的寒气,让那些负责押解的警员连手铐都不敢上。“嘎”警车忽然来了个急刹车。一车的人东倒西歪,免不了骂骂咧咧。魔医却稳如泰山,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这些派上任务的警察一个个心里愈发的直冒寒气。这次摊上的叫什么事啊。身为警察,集训时,早就见识过那种单掌开砖,双手碎石的教官。偶尔也听说一些所谓内家高手的特征,据说那真是可以开山劈石,虽然当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这会,几乎所有人心里都给魔医烙上了“内家高手”四个字。
“那个,先生怎么称呼。我是湖城市公安局刑大的朱建国。”警车继续上路,带队的朱建国实在忍不住那种压抑的气氛,开口问道。
魔医抬眼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抚摩着夜王光滑的皮毛。朱建国讨了个没趣,脸上讪讪地有些挂不住。魔医忽然脸色一变,一掌朝朱建国面部击来。还没等朱建国反应过来,就听到“叮”一声金属声,一把明晃晃的长刀竟然被魔医一把折断。随后,魔医飞快一脚踹在车顶。用来押送犯人的警车,仿佛变的纸糊一般,被踢的四分五裂。同时,从前面的驾驶座里,飞快地窜出两个浑身黑衣的蒙面人。不知什么时候,车已经偏离了大路,被开到一处僻静的荒野。原本开车的警员,则被一把刀钉在驾驶座上。
朱建国一边指挥着从车厢里摔出的警员寻找掩体,一边掏出枪冲到驾驶室。开车的警员是他一同退伍的战友,被一把刀从头顶直接穿过心脏。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后怕。刚才不是魔医,这会他应该也被钉在车厢里了。
“妈的,老五死了。干掉这两个混蛋。”缓过劲来的朱建国悲愤地道。随着暴豆似的枪声。更令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两个黑衣的蒙面人竟然就在这无数的子弹间穿梭,不时挥刀砍飞一两颗阻碍前进的子弹。丝毫不停地朝魔医冲过来。魔医冷冷地站在大路中央,直到两个黑衣蒙面人几乎到跟前才用一种谁也听不懂的语言问道:“伊贺还是甲贺。”
两个蒙面人吃了一惊,脚下一顿。其中一个立刻就被乱飞的子弹击穿左肩。被打伤的蒙面人似乎很愤怒,转身朝开枪的警员扑了过去。连同伴呼唤也不管。随着几道亮光闪过。躲在前方掩体后的几个警员同时发出一声惨叫。朱建国看到出生入死的同伴毫无反抗地被人割断喉咙,倒在血泊中。再也顾不得躲在掩体后,发疯似地冲了出来,一口气打光枪里所有子弹。就在他低头换子弹的功夫,原本扑向魔医的黑衣人挥刀朝朱建国扑了过去。“扑。”一声尖利的枪声,扑向朱建国的黑衣人脑门上溅起一朵血花。整个人被打的仰头倒飞,重重摔在地上。然后一群身穿军装的人从四周围了上来。
第25章不白之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