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怡,你笑什么?”云奇清不满的看着面前的小女人笑的好似疯痴了一般,那同她好似有着一丝隔阂的感觉同样让他很不爽,结果这小女人竟还如此笑他。
“我笑了吗?”刘霖怡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她虽然很想笑,可是却怎么能不给他面子,哪里有笑啦!
她那眼神中徒添的戏谑看的云奇清胸口一滞,一向温润的脸庞也不禁变了颜色,沁水的眸子盯着她,终是让她再笑不出来。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就是,奇清乖,不要闹脾气……”刘霖怡此时心情大好,还再逗着面前的人,却不想他竟是真的耍了脾气,话都没听完,转身就要走,刘霖怡忙上前拦住他,急了,“奇清别气,是我错了还不行吗,今日若不是有那么多人在场,我一定把那赖程黏在奇清身上的眼珠子给挖出来不可。”
见她说的煞有其事,云奇清的脸色才稍微的好上那么一些,再听她的话,温润的眼神中也闪过一丝不悦之意,是了,那人看着霖怡的眼神让他不止想将他的眼珠子给挖出来,杀了他都是便宜了他。
刘霖怡可不知道云奇清俊朗面容下的心思,见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也更让她坚定了一定要让赖程死的很惨的决心。
若是裕古城陷入温柔乡的城主之子知道自己的一个眼神竟招惹来天大的灾难的话,恐怕就算把自己给抠瞎了也不会再把目光放在天鹅的身上。
“奇清,不气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快研制解药。”见他不语,刘霖怡伸出手去扯了扯他的衣角,脸色终是凝重了两分。
“嗯。”对此,云奇清倒是回的很快,眉也同样皱了起来,点头应和。
当夜无话,村子里的村民因为药草的掺假之事,脸上的神色都凝重了些许,只是他们中却没有一个人心中怪罪刘霖怡,本就非亲非故,却甘冒生命之险救人,他们又何来怪别人之心,那样岂不是让自己蒙羞。
刘霖怡原本放下了心中执念,却因为解药一事再次凝重了心思,她却依旧强迫自己休息了两三个时辰,结果打开暂住房屋的门时,顿时就愣住了。住在她隔壁的云奇清几乎是在刘霖怡开门的同一时间也打开了门,见到门外一溜排的背着药篓的青壮男子,他也不禁愣了一愣。
此时站在他们门外的一共有九人,都是村子里的劳壮力,只是多日来亲人病逝的痛苦和村中的拮据让这些劳壮力也不免清减了几分,原本黑黝黝的脸孔也病态般的白了一些。
可是这自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们全都背着药篓,显然是要去采药。只是若要去采药,九个大汉无声无息的站在他们两人门外又是何意。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显然,云奇清心中也有同她一样的困惑,于是便朗声开口问道。
他这话问出,那九人中立刻站出一人来,上前两步来到他们面前,“两位恩公,我们九人昨夜已经商量过了,从今日起会进入邱林山采药草,两位恩人只消前一日将要采集的药草之名和药草的模样书画下来就可。”
刘霖怡记得这开口说话之人姓胡,也是个识字的人,平日里胆量甚大,却不似村长有头脑,想来他这番话,也是村长教的,不过现在村长不在这里,也恐怕是为了避嫌。
他们即便是刚刚来此,也听过那邱林山之名,这山的名字虽然好听,山里却不似这名花俏。一次好奇刘霖怡不过是当着众人的面问了一句,就见在场之人无一不是白了脸色,乍一看去好似群鬼出没一般,另她心中也是瞬间一凛。
后来才听陈东健同她说起这邱林山,只说在他上一辈,曾经是这一村之长的老者,老来得子,却不想这子嗣甚是单薄,从小体弱多病,也不知那老村长从哪里得知说邱林山上有千年人参,只要抓了参精煮了汤药,就能让人起死回生。
那时老村长的儿子也是出气多,进气少,就快要死了,于是老村长心一横,将村子交给现在的村长,一人进了那邱林山,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老村长走后没两日,他那刚刚三岁半的孩子也死了,死时却是大睁着双眼,好似死不瞑目一般。孩子的娘也就是村长夫人因丧子之痛,又莫名承受了失夫之焦,疯了,一日混混沌沌的跌进了村子一处小桥的桥洞下,也死了。
村子里所有的人都甚是同情这老村长的一家人,可是他们却是死也没有死在一起,村民各自出力,将那孩子和村长夫人下葬的当晚,村子里所有的人那一夜都梦见了,被困在树中村长的灵魂在呼救。于是第二日,诡异的气氛便弥漫了整个村落,从今以后也无人敢提出要上那邱林山。
且不论这个故事是否真实,又或者是古人的迷信之说,只是端看面前这几人一脸赴死的模样,刘霖怡还是忍不住的轻皱了眉。
“药草可整理出来了。”云奇清未曾理会那胡姓男子的话,转而开口问道。
“整理出来了,村长已经让人重新包好依旧放在祠堂。”胡姓男子下意识的回答,说完才好似反应过来一般,依旧看着云奇清。
着绣云软靴的脚步未曾停留,刘霖怡两人从那一众带着期盼的目光中穿过,径直去了祠堂,果然就见村长正站在祠堂内,看着分药之人让他们准备好每一剂量的药草,然后包裹好放置一旁备用。
村长见了他们二人,又看到一同跟在他们二人身后而来的九人,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然又很快的恢复。
他那一下变脸,云奇清和刘霖怡又怎会没有看到,再看到他那眼底晕染的黑色,他们却怎么也说不出训斥的话,只是这采药一事就这般无声无息的搁置了下来。
取了药,两人在一众目光下来到古寺,让守在寺外的人去休息,刘霖怡迈步走了进去,云奇清则转过身来对着一众村民,语气极是平淡的道:“生死乃是天命,可老天让你们遇到了我,我也自会顺应天命救你们于水火,尽人事则知天命,你们所要做的就是按照我们说的去做,我们自会站在你们身后决不后退。”
他话语虽是柔和,语气中的坚定却让在场之人具是全身一凛,更有堂堂七尺男儿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的红了眼眶。横生瘟疫,每日都有亲人、熟识之人相继去世,那种折磨和等死的心情又岂是别人能理解的。
然而就在快要绝望之时,他们相信的老天当真开了眼,让他们遇到了云奇清和刘霖怡,两人的义无反顾和全心全意也让村民终于安了心,可是经过昨日之事,众人那心中的坚决也有了一丝变化,他们想要为两位恩人也做些事,所以才会有今早的一幕。
刘霖怡透过破烂的窗户看向古寺外挺拔清瘦的男子,覆在面纱下的嘴角轻轻翘了起来,看了几秒后垂下头去点燃了炉火,开始制作生理盐水以及葡萄糖水。这两种于现世时已经精进成一颗浓缩丸剂的常见药物,如今正在她的手上提前出现在这个名为傲天大陆的古代。
她记得曾经偶然一次看到过这样的情节,一个现代的医生穿越到了古代,同样也是给得了瘟疫之人治病,制作了生理盐水。可是她没有情节里的主角那般幸运,同样是穿越而来,她却完全没有办法借用现代的一丁点工具来作弊。
而所谓的瘟疫并不是不能治好,而是古代之人注重的是内服,而忽略了最大的外界的条件,才会让它变成可怕的死亡奏曲。刘霖怡现在有些懊恼,她原本早该发现不对劲,初秋,整个平岩国周边突然暴起的瘟疫,时间就不对。
而且引发瘟疫的要素也全然不成熟,若不是这些人身上突起的变化,恐怕她还会蒙在鼓中一段时间。
思即此,知道再怎么懊恼也是无妄,刘霖怡将煮好的生理盐水装入一个个消过毒的水壶中,分别送到众人的身边,嘱咐他们喝下。
一个转身,不其然的就对上了一双大且亮的眼睛,尽管知道她看不见自己的笑,刘霖怡还是扬了扬嘴角朝着那只有八岁大的女孩身边走了过去。
“央儿,不舒服吗?”将手中的水壶放在那明叫央儿的女孩身边,刘霖怡坐在她身边摸了摸她小小的脑袋,因为脱水而显的干枯如一团稻草的头发摸的自然是很不舒服,可是看着那双黑葡萄般的眼睛,刘霖怡还是忍不住的心软了下来。
央儿姓赵,也是村中的孩子,只是这次瘟疫,第一个夺走的却是她那卧榻几年的父亲的生命,赵吴氏也就是央儿的母亲本是个倔强的女人,可是丈夫的去世也如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压垮了这个女人,撇下了央儿同她的丈夫一起去了。
央儿似乎继承了母亲的倔强,再难受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同记忆中那个孩子的眼神那般相似的央儿,刘霖怡也忍不住的多多照应了她一些。
似乎很喜欢刘霖怡抚摸她的动作,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活跃,有些干裂的小嘴动了动,随即扯了开来给了刘霖怡一个大大的笑脸。
面前的孩子因为脱水眼眶深陷,不过数日就瘦的几乎没有了肉,那倔强而有神的眼睛里带着满满的笑意,小动物般全心全意的服帖着她,刘霖怡只觉得心似乎被熨帖了许多。
“怎么了?”今日这孩子比之前粘人了些,甚至还把小手放在刘霖怡抚着她脸的手上,不让她拿开。
“姐姐。”猫儿一般细弱的声音响了起来,黑黢黢的眼睛眯了眯盯着刘霖怡覆着面纱的脸,刘霖怡知她有话想说,于是凑得近了些,就听赵央儿接着说道:“姐姐,你是个好人,会有好报的……”
第54章特别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