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孝衍的脸色骤变，一双带笑的眸子第一次喜怒于色：“木姑娘这是何意！”
不仅是他，连带高长恭也忍不住皱眉，上前伸手将她手中的空杯抢下来，直接拿过自己的茶杯递过去，十一也没在意，接过喝了一大口。还未等她舌头那发麻的感觉冲淡，手指便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握住，他的手很冷，却意外的让她觉得安心：“二哥莫要见怪，十一也是因担忧长恭身体一时失了礼数，长恭代十一赔不是了。”
没想到他竟然会帮她说话，他不是应该怀疑她么？为什么
这还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性感，却忍不住让人沉迷。
“哈哈哈三弟这是做什么，二哥也只是开个玩笑。”高孝衍意味不明的眯了眯眼睛，“既然三弟身体不舒服那二哥便不留了，正好木姑娘医术过人，此番好好调养，本王便也放心了。”
高长恭点头，握住十一的手起身离开。
高孝衍站在三楼处看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卡嘎”手中的玉骨扇应声而断。
“王爷，那木小姐可是看出来了？”
“.…”
今夜画舫有演出，沿河对岸的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大红灯笼高挂，树上的红绸被风一吹，如同红鸟，展翅欲飞。
那酒的后劲很大，还未出茶楼时便上了脸，如今更是让十一有些找不着北。只好死死的拽着高长恭的衣角，如同一个小尾巴一样。
不过这小尾巴却是个爱热闹的小尾巴，经常走三步停五步的去瞧热闹，无奈大尾巴只好站在原地，等她的同时还不忘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
远处画舫上正有舞女载歌载舞，身姿妙曼，如若九天玄女。
酒劲上来了，看着四周围着一大票的男人，十一撇了撇嘴：“啧，不就是跳舞么有什么了不起了的。”
“你会跳舞？”高长恭难得挑了挑眉，可他怎么听说她将那些技艺师傅全都气跑了。
“当然会啊。”她突然神秘兮兮的开口，想要说什么似乎又嫌不够，于是干脆踮起脚尖双手轻捧着他的脸，让他被迫的弯下腰与她平视。脸上那柔若无骨的触碰夹杂着桂花糯米酥的香甜，令他不自在的抿抿唇，刚想站直身子，她已经笑盈盈的凑了过来，软糯的声音细细痒痒的拂在他的耳廓，“但是我与她们不同，我这一生，只舞给我心悦的男子看。”
他的眸色倏然加深，几乎不假思索的开口。
“你喜欢的男子是谁？”
“不在他不在我再见不到他了。”似乎想起了什么悲伤的事情，她雾蒙蒙的大眼睛里瞬间涌起晶莹的泪，语气悲戚，“房子被毁了，桃树被砍了，什么都没留下不对，我还有，这是他们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
十一的脑袋有些乱，抹了一把眼泪，傻兮兮的撩开袖子给他看，只见白皙的手腕串着一道细细的红绳，上面有两颗莹莹玉润的灵玉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高长恭心头没由来的一跳，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却被她紧张兮兮的后退了一步：“不行，这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看她宝气的样子高长恭只觉得一阵无力，让他上战场杀敌他不怕，可眼前这醉鬼却让他发了愁。
想到这，他的眸子又是一暗，思索再三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为什么？”
明明不能喝酒，为什么还要当着高孝衍的面故意挡酒？是做给他看的么？还是……
对上眼前那双复杂的双眼，十一笑的傻里傻气，“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喝下那杯酒？高孝衍到底想让你在我身上得到什么？”只要一想到之前温情的相处都是建立在虚假的利益之上，他就难以保持冷静。
只见眼前的小人儿闻言却直晃着头，“他那哪里是在试探你，分明是在试探我的……嗝。”
盯着眼前重叠的人影，十一用力的晃了晃脑袋：“那酒当然没毒…嗝……那菜也没毒……但之前我给你夹了好多核桃仁……嗝……两者参在一起就有问题了……”
“偏偏那毒还不致命，那老狐狸分明就是想要看看……嗝，我的态度……高长恭你不要动！”
一直站在原地的高长恭默默扶住她东倒西歪的身子，“为什么要帮我？”
“我没有帮你啊……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威胁……嗝。”话还没说完，十一已经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朝后倒去。
四周都是分散的人群，高长恭长臂一身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十一只感觉几个转身后，身边已经瞬间安静了下来。
凉风阵阵，水塘被月光笼罩的波光粼粼，像是揉碎了的星星。
虫儿唧唧啾啾，十一眼见似有什么光芒飞舞，连忙松开抱着他的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去，只可惜她一伸手，荧光便倏尔不见了。
“是萤火虫。”她的眼睛一亮，看着高长恭大叫道：“高长恭，是萤火虫啊！”
见她踉跄的去扑，高长恭连忙上前扶住她，岂料十一太过兴奋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萤火虫没有扑到，却硬生生的把他扑倒了。
“十一。”
这是高长恭第一次认真的叫她的名字，虽然只有姓氏不同，但是之前他却是如何都不愿意叫的，双手虚拦着她，防止她从自己身上摔下去。
十一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正对上了他温柔缱绻的目光，竟然比那漫天的萤火还要美。
鬼使神差间她缓缓低下头。
直到感觉到她温软的唇印下来的那一刻，高长恭才晃过神儿般猛然睁大了眼睛。
这一瞬间的感觉仿佛花瓣略过指尖，柔软细腻，芳香扑鼻，“十一，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感受着他身上清冷干净的气息，十一十分放松的点点头，“知道，我在吃星……唔”
话音未落，她已经瞬间被他压在身-下，地转天旋，她的唇再一次被狠狠的堵住。
高长恭凶猛却青涩的用牙细细的齿啃-噬着，吸-吮着她的唇，刹那间，一股清甜席卷着他整个神经，高长恭顿了一下，垂眸看着身-下脸颊微红，仿若幼猫般无助的她，眼神彻底暗了下来。
“十一，是你先招惹我的。”
话音未落，他便毫不犹豫的撬开了那甜美的唇瓣，追逐着她口中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