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知,安若璃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打的小九九?她只不言,她也不解释。两个人就坐着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晃晃悠悠地往了东国去。
安若璃其间想过无数次拒绝她东游的心思,可奈何见她面容消瘦。话到嘴边,又化作清浅的叹息。只好,途中万事都遂了她。
两个人并没有带太多的人去,这次远行除了他们两个人,倒是还有一个生的慈眉善目的小太监,值得一提。他便是那日允着于小柔性子来的太监,既给她关窗户,又给她开门,可说服帖的她面面俱到。
“小俊子,可到了江南?”于小柔从帘子中伸出了芊芊玉手。
小俊子牵过她的手,目光中隐着些难处。道:“女皇陛下,前头有人拦了路,说是不让过去……如果非要过去,就得缴了身上的现有金银珠宝,方能善过。”
听了话,于小柔敛了神色,她的目光往前望去。
只见有五六个土匪模样的男人,故意在夏天露出膀子,给人看他们身上结实的肌肉。更不用说他们脸上的表情,或怒或恼,十分地有模有样。
于小柔面无表情道:“闯过去!”
“啊!”小俊子脸上的神色一滞,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女皇陛下,他们可都带着刀剑呢!刀剑是不长眼的呀!”小太监说这句话的时候,哭丧着脸。
心里忖度道:“我现在是马车夫,首当其冲受到伤害的也一定是我啊……要是冲过去的话,指不定命就玩完了!”
“我叫你冲,你就冲。”既然出了皇宫,于小柔也不就自称“朕”了。她话音刚落,小俊子只觉屁股结实挨了一脚。一边喊着痛,一边拉着马缰绳,道:“冲,现在就冲还不成吗?!”
见着前面的马车,不退反近。那些土匪脸上更是犹如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地稀罕,“找死!”语罢,抡起手上的刀剑就要先劈下马的一条腿。在他刚刚动静时候,脚上却猛地被滞了一物。双膝跪倒在地。
再细看弹出去的东西是啥,不过是富贵人家经常放在手上吃着玩耍的核桃仁。一时,土匪恼羞成怒,又喝了其他几个兄弟上。
“里面是个娘们!我们劫才又要劫色!先把这外头的面生的男人给干了!”
小俊子的脸僵了僵,哭道:“各位大哥,行行好,放了咱们吧!”虽女皇陛下说了冲过去……可是这马受惊了,再不敢往前。小俊子为难地看了看前头的人马,又看了一眼紧闭的轿帘子。
“哼!臭男人,你滚下来!”
“我……我是宦官。”憋了半天,小俊子说了一句啼笑皆非的笑短句。
令的在场的人除了于小柔,全都笑了起来。
安若璃道:“我怎么就不知宫中还有这么一个调皮机灵的小太监。”她说话的时候,拿袖子轻遮着嘴巴,羞涩地笑着。
于小柔瞟了她一眼,“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语罢,她的手又是几个射出,只听见外头的人都大多抱着膝盖或跪在了地上,或躺在了地上。
安若璃,道:“听声变位!好厉害!”
于小柔拍了拍手,道:“小俊子,还愣着做啥,快走!”
小俊子一听,立马回了神。目光幽幽地从跪在地上的人头上面扫过,淬了一口口水,“你们不是要杀我!现在活该了吧啊!”语了,马儿又载着马车上的两人,飞快地从路道中间掠过。
土匪们咬牙,他们在这一带做了几年的土匪,不想这一次,还碰着硬钉子了!着实地倒霉!
再说轿子一路向东,从日升到日暮。
一日,安若璃指着不远处的山峰给于小柔看,细心地解说道:“等过了那座山头,就离江南不远了。”
于小柔轻点螓首,“比起我们的西国,越接近江南,我就越发觉得天气凉爽下来。想必,是个避暑宝地。”语了,她低眸浅望着红衣上的斑斑血痕。
安若璃知她还在思量着从前的事情,又宽慰道:“其实,所有的伤痛都不算是伤痛。你要刻意去忘记,就一定能忘记。你总是想着记起,才会活着这么累!”
于小柔笑,“你总会讲很多大道理。”说完,闭目养神,并不再睬她。
安若璃没了兴致,便同外头的小太监搭话,时间过的倒也飞快。眨眼,马车已入了江南之都。只见大大小小的人,已堵塞上了街道。
安若璃开了帘子,往外头看,外面的玩意倒是小巧玲珑,又看到那些树木,方吸了口清新的气,回眸一笑,道:“到了,这便是江南了。”
于小柔跟着出帘子,但见外头的姑娘,都是婉转腰肢如水,浅笑低吟,真切是个窈窕淑女。因也展颜笑道:“果然是块宝地。”
安若璃知她嘴上稀罕,心里指不定又是一番别样心情。遂执了她的手,和小俊子一同下马。
小太监只顾着四处张望,目不暇接。安若璃因笑他没有见过世面,小太监又急了,辩解道:“你才没见过世面……”
话刚落,才知这几日同这位璃娘娘已说的归多,遂说了一句:“奴才该死。”满闭了口不言。安若璃只当他这是可爱,就道:“既然出了宫中,就不必同宫中琐碎带到这人间仙境中来,真真扫兴。”
小俊子应了一声“是”,忙去看自家的主子,见她脸上倒没有什么情绪。于小柔自然不生气,她看着身侧两位活宝,心里还舒畅了许多。
“若璃,你既然来过这里,可发现什么新奇好玩的物事没有?带我们两个人好去见见世面,可否?”她说话的时候,手指缠绕着发下的墨丝,说不出的妖娆魅惑。
四周的男子,一时间都驻足下来看着于小柔。
时间消磨了于小柔的脸上的棱角,也抚平了心上的凌厉。所以,她并没有在心底多生出些其他情绪来。只是小俊子有些不太高兴,自家女皇陛下乃是万金之躯,如花似玉。其能够让眼拙的凡人一直盯着看呢!
他赶道:“走开,走开!”
安若璃听他那么一说,笑的更是开怀。只想他虽是个大太监,心境似孩童无什么两样。她打断了小俊子的话头,“你个娘娘腔,胡说些什么!”
罢了,她的一双清丽眸子转向于小柔,慢悠悠的说道:“好玩的物事倒是应有尽有,只是最好玩的物事……”她若有所思地道,“上次,好像是在某个官员府外,见着。就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像上次一样,因缘分再次逢首?”
小俊子听不清楚她话里的意思,又因刚才安若璃的一声“娘娘腔”心下愤懑不已,一时也把目光投向了别处。于小柔十分地明了安若璃话里的意思,正在应允。
又听到小太监言,“女皇陛下,你看那边怎么地有个人背着一个和人差不多高长的麻袋子再走?”
于小柔听了,忙转过脑袋去,“恩……”她用淡淡地语气道:“那是别人的事情,我们不必理会!走吧!小俊子!”
她刚刚说完不用理会,谁知道安若璃已经走了出去。
“这位爷,你背上背的是什么玩意儿?!”安若璃望着行走的男人的背影道。
男人身子一僵,回头瞟了安若璃一眼,并未说话,又朝前行走了几步。可安若璃哪里这样放弃,因又追上几步,好奇地问他:“你背上背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男人恼了,反身一巴掌就要盖到安若璃的脸上……
这一秒,安若璃也怔怔地瞪大了双眼。男人的手势就猛,却被一个人拦着手腕,迟迟落不下手。
他凝了眸看向那个拦着自己手腕的女子。
她一身妖冶艳丽的红衣裳,一双凤眸尾部微微上扬,一双樱桃小嘴轻轻抿着,一头墨发长长地垂到腰际,被风吹扬起。
“你是个什么东西?”男人出口,便是秽语。他的声音透了几分磁性。
安若璃怔怔地目光转向于小柔,长长舒了一口气。
于小柔抿唇不语。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男人痛喊道:“放手!快放手!”说着,放下了肩膀上的物事,又要用第二只手去扯于小柔的手。
于小柔并不睬他的言语,手上的力道也没有停息。只听见一声“卡,擦。”的声响,男子的手臂顿时无力地弯曲垂下。
于小柔眼中的冷嘲不减,就像丢掉垃圾一样,丢掉男子的手。随后,拉着安若璃就往后走,小俊子同情地看了一眼男人,急忙跟上。
安若璃道:“不要走这么快,先等等吧,那个麻袋里面似乎有些猫腻!”
于小柔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说道:“我不想多管闲事。”语了,裙摆已教人扯了一角,她的眉眼冷晒了扯着她裙摆的人,道:“放开!”
“你别想走!”是先前那个男人的声音。
于小柔眉目冷淡,只一秒,男子的另外一只手指也给她折了去。她回身冷冷地盯着他,“再不走,命就给我留着在这里吧!”
现下,男子已料知,这女子不是善茬。她长得虽然倾城倾国,语气乍如寒冰,也是有着一定的底气。所有的痛楚只能往肚子里面咽下,又配了几个不是,自骂有眼不识泰山。正要灰溜溜的离去——
“把你的麻袋也留下吧!”经不过安若璃的眼神要求,于小柔淡淡道。
第38章游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