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虚境之人果真是升一阶,修为也比太虚境高上许多。
虽说人数比太虚境多了一些,但择出前二十第的时长却比太虚境少了两个时辰。于是知桐师兄早早的就结束了比试,并且他的成绩甚好,合虚境排名第五。
于是现在大家理所应当的将目光聚焦到了我身上,我却很不自觉的早早的溜了。
因为与某人明日有一约,不能再起晚了。
次日,天光才微晞,我如约起了个大早。
不得不说,这群仙门弟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勤勉,我才到合阳峰,才看到红色的日头慢慢升起,执剑台周围已然围了一群乌压压的人头,片刻后我又转念一想,神虚境和地元境的弟子加在一块也屈指可数,那这些人不是来参加的难不成是刻意起这么早来观望的?
看来整场大会下来,大家最翘首以盼的便是余下这两场了。想来倒也是,那七象虚垒最终花落谁手,的确是一件极令人期待的事情。
我走到了执剑台东侧,扫视了一圈,未见丘黎师兄。
“请在此处留名。”
崇凛师兄递给我了一只狼毫小笔。
我接过来,翻了翻名册,亦未见丘黎师兄的大名。
“师妹可是在等人?”
崇凛师兄见我有些犹豫。
“嗯....”
“不好意思,让师妹久等了。”
我正要回话,丘黎师兄姗姗来迟。
然后我看见名册上赫然多了两个大字——元皓。
元姓,我虽对于人间的见识甚浅,却也是知道这元姓乃是北魏皇族之姓。
丘黎师兄的真名原来叫做元皓,我那日在柳林尖仿佛也听见他口中出现这两个字。
大抵是此元皓非彼元昊。不过究其那日在柳林尖的话,细细想来他二人的关系也一定非同一般。
很快,神虚境以及地元境的弟子都陆陆续续来全了。
崇凛有些为难地走上执剑台。
“由于今年参加神虚境之试的弟子有七名,此数为奇,不好一一成对,于是我与各位师父师叔商议后决定,采用抽签的方式来保障接下来的比试能够顺利进行,此木筒中有七只竹签,竹签内有红黄蓝三色丝线一对,共六根,白线一根。若是抽到相同颜色者则为对方对手,若是抽到白线者此轮轮空,与胜出者三名加之,四人一一成对,继续比试。”
我兀自瞪大双目,惊诧的看着丘黎。如此一来,我们便有很大的几率不再是对手,我们的约定岂不是难以作数。
他却是没有过多惊讶的反应,只是抬着步子,看不出悲喜的走上台去,在签筒中摸索了一阵。
我却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慢着,在下沧澜派弟子北渊现场报名参加神虚境之试。”
人群中不知哪个方向突然一声喊叫制止了丘黎师兄才放下的手。
我未来得及注意来人是谁,却只见丘黎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这一切,好似皆在他的意料。
“沧澜派?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沧澜派的人居然来我们涿光山参加揽光大会?”
“沧澜派?不可思议。”
人群中不时的有人提出质疑。
我正诧异,知桐的声音幽幽的溜进了我的耳朵。
“这沧澜派不是一直自诩第一仙门,瞧不起我们修逍遥散仙的吗?怎么会突然来此。”
“我本来还以为长风这一轮运气不错,许能抽到白线轮空,却没想半路杀出个北渊。”
他在我身旁连连摇头,还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那既然轮空落空了,你且好生比着,我今日又从余兮师兄那拿了一些好东西,治伤去疤上上等,你还记得阿珝前日的伤吗,她用了这些今日我一瞧,全好了。”
“我就不能全身而退吗?”
我对于他不断吹嘘余兮师兄的药罐子的行为甚是无言以对。
他却有些看不懂我的眼色,自顾自的在一旁喋喋不休。
丘黎师兄慢慢的朝我身旁走来,崇凛师兄记下了北渊的名字后,拿着册子走上执剑台。
“方才沧澜派北渊现场参加,由此神虚境比试弟子八名,比试方式参照昨日合虚境。首轮对战弟子——元皓,长风。”
人群中又是一阵哗然,就连我身旁的知桐也不例外。
大多皆是对于丘黎师兄姓氏的震惊。也有一部分是惊诧我竟然入了神虚境。
而此刻我却留意到丘黎师兄的目光正落在北面席座中一穿着华服的人身上,良久挪不开眼。
直到我走上执剑台,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我们相对而立,站在执剑台上。对视之间,心下了然。
我御剑于眼前,结界内四周风沙大作,剑影重重,我透过剑意反射出的光,目光颇有深意的看着他的左肩,他得到我的眼神示意后,唇角微挑。
七象丘黎师兄属金,与我风象不相生亦不相克。
我运气,剑出,气流涌动,他侧身一避,周身金光大作,从中闪出一抹最晃人眼的朝我袭来,满含杀意却不带杀气。我连退数步,侧跌在地。
第一局,丘黎师兄胜。
我侧卧在地上时,余光清晰的看见星曜在坐席中猛然站了起来,担忧的神色全然写在了脸上。
还好大家皆在观看这场战局,除了他身旁的胡窈有些许愠怒之外,其他的人皆没注意到。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这时星曜才缓缓地坐下,目光平静了少许,我遥遥望去,眼神示意他不必为我担心。
第二局始,我换作手持旻天剑,向后扬起,在空气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我的目光与剑柄正对丘黎师兄的右膝,在日光下有些闪烁。
他再一次了然于胸,手持皓樽剑,剑周金光四溢,我们两剑相交之间,电光四射,由此目光不自觉的交汇。
我微微挑动右眼眉梢,他会意将手持旻天剑的我逼退数步,我乘他不备,猛然凌空,收回剑柄,朝他右膝方向刺去。
这一次我本以为他会避的,可他没有,他装作不知地生生挨了我一击,刹那间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右膝处的血迹透过了浅紫色长衫,瞳孔一点点的放大。他却趁我晃神之际,抬起皓樽剑,手持剑柄,往我肩上一击,我心下明白我这一击使的力可不轻,只见他右膝鲜血斑驳地渗出,我左肩受他一撞,未有伤痕却痛的锥心,此局我们两败俱伤。
这不对啊,这不是我们商量好的剧本啊?
他许是看出了我眼神中的诧异与不甘,眸子敛了下去,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抱歉的望着我。这一刻我始才看懂了,他的眼神是在对我致歉。
第二局,平。
大抵是他临时起意,觉得这样演戏才比较逼真。
于是我接受了他的道歉,扭了扭胳膊和脖子,发出咔咔咔的声音,这种动作凭谁看上去都像是要全力以赴好好打一场的意思。
第三局,我才摆正身姿,还没开始御剑。
他周身又是一片金光大作,猝不及防的朝我袭来,我见躲不过去干脆退出了结界。
第三局,长风败。
什么情况,身为主角之一的我还没开始演,就已经被赶下场了?
我抬头,再清晰不过的看到丘黎师兄嘴角那抹狡黠的微笑。
好家伙,原来该配合你演出的人是我,整场戏都是我在被你牵着鼻子走。
第三十一章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