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宝珠到了后堂,马上有人送来一套衣裳,不过这衣裳材质一般,跟她身上的比起来,相差甚远,而且颜色是大红色,看上去有点土。
换上这套衣服,郑宝珠看上去依旧漂亮。
这人好看,穿什么都美。
彩环不禁一笑:“夫人换了套衣裳,差点认不出来了呢。”
玉环一哼:“胡说,夫人不管穿什么,都很美。”
不过此刻郑宝珠无心说笑,眼下麻烦就摆在面前,只能想办法解决,但今日她毫无防备,恐怕是凶多吉少。
当她再回到公堂,刘香莲母子已赶到,见到她,刘香莲就含恨咬牙骂道:“好你个郑宝珠,竟然派人来杀我。”
一对女儿也开始哭泣起来,哭声让人觉得甚是可怜。
郭德厚看了一眼衙官,衙官马上连续拍惊堂木喊道:“肃静。”
“刘氏,你怎知是郑氏所指使?”
刘香莲忍痛说道:“大人,昨日郑宝珠找到我,威胁我,说我若是不离开京城,就要杀我。今日有人提刀上门,还说我敬酒不喝喝罚酒,是郑宝珠派他来要我命的!”
她的话,再次激起民愤。
郑宝珠立刻解释:“大人,民女绝对没有说过这种话。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相公的通房,我昨日去客栈看她,只是给她送药。她有伤在身,如今又是炎炎夏日,我担心她的伤势恶化,所以特意去药店买了上好金疮药送过去,不曾料想,她恼羞成怒,把我赶出客栈。”
“她可有收下药?”
“没有。”
“药在哪买的,现在在哪?”
“药是在穆府附近的和安药店买的,现在在穆府。”
很快,衙役就去把金疮药以及药店的工作人员带来,经过询问,郑宝珠所言不假,瞬间,看热闹的人群,有点开始相信她的话了。
刘香莲见形势不利,马上又开始装可怜:“大人,郑宝珠根本没有说要给我药,她只是警告我,要我离开京城,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她马上哭了起来,而她身边的儿女也跟着哭起来,场面又变得混乱。
明眼人,很清楚她这是博取同情。
现在她们两各执一词,不知该信谁才好。
宋静熙问道:“犯人李二可醒过来?”
衙役禀报:“回禀静王,李二已醒。”
“好,带犯人上堂。”
听了这话,李宏亮以及刘香莲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因为他们知道,李二上堂,绝对是帮着刘香莲的。
所以,郑宝珠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不能让他这么上堂。
瞬间,她的脑袋浮现出无数的念头。
怎么办?
突然,她灵光一闪,想到彩环说的一句话“夫人换了衣裳,差点认不出来了”。
于是她慌忙喊道:“王爷!”
闻言,宋静熙盯着她,面露狐疑之色。
她弯下腰道:“民女有个不情之请。”
在犯人上堂之前,她说出这种话,不免让人觉得可疑。不过宋静熙是明白人,知道这件事跟她无关,也想看看她要干什么。
“说。”
“既然那李二一口咬定是我指使他做的,民女希望来一场现场识人。”
“现场识人?”众人感到一阵疑惑,不解其意。
“是。”
“如何个识人法?”
她上前,走到宋静熙面前,轻声低估两声。
听后,宋静熙看她的眼神都发生了改变,她的办法很简单,也很冒险,但却是最有效的。
随后微微颔首:“好,你暂且退下。”
虽她而来的彩环玉环依旧留在公堂之上,宋静熙盯着二人,摇摇头,而后扫视一眼公堂之外,顿时就被人群中的王淑雅吸引。
男人嘛,喜欢美女再正常不过。
何况是王淑雅这种大美女,男人见到她,多看几眼很正常。
他朝着王淑雅走去,外边的人见到他,纷纷让开一条路来,最后,他停在了王淑雅面前。
跟他静距离接触,王淑雅被他的气质以及俊俏的脸给深深的吸引,她有了一种心动的感觉,心跳渐渐加快,呼吸也稍显沉重,脸颊一阵火热。
“民女参见静王。”她微微欠身,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出一股大家千金的气质。因为静王是直接走到她的面前,所以,她不免一阵猜疑:肯定是因为我的美丽惊艳到了他,所以才让他公然从公堂上走到我面前来。
她会这么想也很正常,这些年,她遇到不少疯狂追求者,各种疯狂举措,相较而言,静王的表现还算正常。
“不客气。”宋静熙看了一眼她身边的两个丫环道:“可否借你的两个丫环用一下。”其实,他并非被王淑雅所吸引,而是冲着她的两个丫环来的。
“啊?”闻言,她愣住了。
他不是冲我来的吗,怎么却是要借玫瑰牡丹?
“恩?”宋静熙一皱眉,她马上回过神:“当然。”
宋静熙带着玫瑰牡丹回到公堂,看热闹的众人越来越觉得好奇,他到底要干什么?
看了一眼公堂上的四个丫环,宋静熙表示满意,这四人虽然是丫环,但穿着打扮却能媲美一般人家的小姐。
“从此刻开始,若是有人胆敢说一句话,一律当做共犯来处置。”静王一声令下。
之前还闹哄哄的众人,瞬间静下来,大家很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带犯人李二上场。”
李二上场后,他立刻跪在地上呜咽:“大人,我说的都是实话,一切都是郑宝珠郑小姐指使我干的。”
宋静熙拿过惊堂木一拍:“李二,你口口声声说是郑宝珠指使你行凶,那好,我问你,公堂之上的四名女子之中,谁是郑宝珠!”
这就是所谓的现场识人。
不过大家心里一阵狐疑,这四人之中,并没有郑宝珠,这如何识人?
李二不禁一愣,他看着站在身后的四人,满头大汗。
他不曾见过郑宝珠,所以内心一阵焦急。
而李宏亮当初也没考虑过这一点,毕竟没料到半路会杀出一个静王,他也不敢吱声。
“啪”宋静熙又拍了一次惊堂木,声音响彻四周。
“怎么,你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郑宝珠,你不是说,她对你有恩吗,花钱雇你行凶。”
面对静王的威严,他只能颤抖的伸出手,可是眼前的四个女子,不论气质还是相貌,都像是一个千金小姐,实在是分辨不出。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吓蒙了,所以指了其中一人说道:“她。”
他的话一落音,穆纯儿就说道:“她不是郑小姐,这里面没有郑小姐。”
听闻她的话,李二差点气结。
宋静熙突然一笑,笑的让人莫名其妙。因为他觉得,郑宝珠不仅聪明,还有胆色。在这种场合,竟然胆敢用如此简单的办法。
郭厚德笑看着穆纯儿道:“小妹妹,你多大了?见过郑小姐几次?”
穆纯儿如实回答:“我八岁,见过郑小姐三次。”她有点胆怯。
“一个八岁的孩子,只见过郑宝珠三次,但她也知道这四人之中,没有郑宝珠。而你口口声声说她曾帮过你,昨日还让你去杀人,现在,你却连她都认不出来,你该当何罪!”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愚昧之人也知道这其中的缘故。
“大胆李二,杀人未遂,还企图栽赃他人,罪不可赦。”
李二慌忙求饶:“大人饶命,小的只是一时财迷心窍,没想过要杀人。”
他本以为这是个肥差,只要栽赃郑宝珠成功,就能够拿到一笔钱更是可以升官,前途一片光明。毕竟之前就有不少人帮李宏亮这么干,升官发财。可这次情况不同,静王横插一脚,现在不但计划失败,甚至小命不保。
“传郑氏上堂。”
郑宝珠从后堂回到公堂之上。
“李二,本王问你,你为何要嫁祸给郑氏。”
李二偷偷的看了一眼李宏亮,李宏亮心急如焚,担心受到牵连,他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说!”
李二咽咽口水:“静王明鉴,小的一开始说是自己干的,可是,衙官对我用刑,逼我我供出幕后主使,我见大家都觉得是郑小姐指使我干的,所以,所以才把事情嫁祸到她的头上,静王开恩,小的也是屈打成招啊。”
衙官跪地求饶。
宋静熙手一挥:“你的事,晚点再说,先搞清楚李二之事。”随后,他又盯着李二问:“你可有跟刘氏说过,是郑宝珠派你杀她的?”
“小的没有,小的只是求财,万万不敢杀人。”这话一出,刘香莲傻眼了。
真相也算大白。
宋静熙一拍惊堂木,四周鸦雀无声。
“我再问你一遍,可有他人指使你干这事?”
“没有,小的只是图财。静王,小的练过武,若是真想杀刘氏,她早已命丧黄泉,岂能活到现在。”事到如今,李二也只能这么说了。
“大胆刘氏,污蔑他人,罪当坐牢。”静王一怒:“来人,把她收监。”
郑宝珠转念一想,或许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于是帮她求情,希望能免去她的牢狱之灾。
她这么做,也换来一阵好评。
刘香莲免去坐牢,但却又受到刑罚,十指被夹,苦不堪言,罪有应得。
当退堂之时,宋静熙喊道:“且慢。”
第19章 现场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