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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醒来就好了呢

“你!”
苏老头于是就一声大叫,然后就软软地倒在地上啦。李令运和苏余隆等人连忙抢过去。苏老头的呼吸倒还平稳,看样子是被气晕了呢。苏老头一天里被气昏了两次,李令运很是担心他的状况。但是苏余隆摆摆手,说苏老头的身体没多大关系,过会儿醒来就好了呢。叶银凤根本没有注意到苏老头昏倒的状况,继续着自己的述说道:“去年冬至,我觉得离苏老头家的天宝儿死去已有些时间了,就再次下手了呢。我看到司马参杰的女儿翠丫和轩辕达宇的儿子小路路在一起玩,就把饼干丢在他们附近。这两个孩子捡到了,就在一起比谁捡得多。小路路真的很乖啊,他说是要让着女孩子,于是他就把自己捡到的那两块饼干,分了一块给那个翠丫吃。这样,那个翠丫就有了四块饼干,而小路路自己呢,他只有一块饼干啊。没多久,两个孩子都把饼干吃了,谁知那个翠丫就很快就送了命,小路路因为吃得少,才留住了一条性命啊。”
“你这个变态佬!”
司马参杰轻声咒骂着,拳头捏得紧紧的,恨不得把叶银凤打个半死。叶银凤根本不理会别人的反应,说道:“今年正月里,有些在外打工的人回来过年了,村里人比平时多一些,我不太好下手,心里很急。正月十八那天,我走过苏余青家门前,看到屋子里很多人在打牌,苏余青的儿子有时要走到院子里来,就准备下手了呢。我装着进去看人家打牌,把饼干放在苏余青家的零食盒子里。苏余青的儿子拿起一块吃了,正要吃第二块,苏余青把他叫走了呢。我一看情况不对,就偷偷把剩下的饼干拿走。结果,这一次还是没能毒死人。我担心露馅,便停了好长时间。直到两个月前,才对韩锦谷的儿子下了手。这次,相当成功,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苏余隆看看边上,还好韩锦谷不在这里。否则,以韩锦谷的脾气,此时只怕要冲上去,把叶银凤当场打死。
“做这种事,久了就上瘾一样,天天都想着。”叶银凤说道:“本来,还没下手之前,我想杀两三个就差不多了,可是到了后来,根本就止不住了呢。前几天,我听说苏达牛的儿子小建林要搬到山外去住,就有些急了呢。已经有两家人的孩子搬出去了,我可不能让这个再出去。老鼠药我还有一些,饼干早就没有了,所以昨天我就搭着苏余隆的车,到镇上买了饼干。”听到这里,苏余隆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掉,他根本想不到,杀死他侄子的作案工具,是叶银凤搭她的车去镇上买来的。
“今天一大早,我知道要是不下手,就没有机会了呢,就把夹着老鼠药的夹心饼干带在身上。”叶银凤说道:“我扔在地上的饼干,很快被小建林捡起来了,可是这个时候候有人过来。人走后,我悄悄对小孩说,去远一点的地方把饼干吃掉,别被父母发现。小建林就去了呢。他吃了两块之后就倒下了,我远远看见,正想冲出去把他手上没吃完的饼干拿走,韩锦谷就出现了呢。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也走了过去,把韩锦谷支开,拿走了小建林没吃完的饼干。后来,小建林就死了呢。加上他,一共是四个小孩啊,被我先后毒死了呢。还有两个,可惜差了那么一点点,要是多吃一点,也能送他们上西天。”说着说着,叶银凤的脸上现出恍惚的笑容。东厢房里的这些男人和十几分钟前走进来的肖秀梅,个个都呆在那里,除了还在昏迷中的苏老头。叶银凤的话语让他们震惊之余,更有深深的恐惧。这世上什么东西最可怕?李令运觉得,就在这东厢房里,就在他的眼前。司马参俭看看苏余隆,示意是不是可以把叶银凤带走了呢。苏余隆觉得也差不多了,反正,叶银凤说到这里,已经住了嘴,满脸怪异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躺在苏余青怀里的苏老头,这个时候候悠悠醒来,他挣扎着起来,看着一连怪异、谁也不瞧的叶银凤,怒从心头起,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条,冲上前,朝着叶银凤劈头盖脸打过去,口中咒骂道,说道:“你这个恶婆娘!你真的不是人,是恶魔转世!我让你害了这么多人,你真是这个里河村的最大的祸害啊!……”叶银凤头上被木条打中了一下,一缕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但她好像已经没有了疼痛的感觉,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连一点闪避的意思都没有,还是站在那里,脸上依旧挂着诡异的笑容。
“苏老头,使不得!”
苏余隆冲上前去,架住了苏老头举着木条的手臂。接着,其他几个人也上前,七手八脚,好说歹说,把苏老头劝了下来。司马参杰把那根木条扔掉,说道:“苏老头,你还是回去吧,这里有我们看着。等明天警察来了,我们就把她交给警察。”苏老头狠狠地看了叶银凤一眼,在司马参霖的陪伴下,站到了一边。肖秀梅小心地来到叶银凤的身边,拿着一块毛巾,替她擦拭着额头的血水。叶银凤此时倒也没有什么反应,任由肖秀梅擦着。不一会儿,肖秀梅擦掉了叶银凤额头的血迹,使她看起来没有那么怪异。见叶银凤仍在出神,肖秀梅小心翼翼地问说道:“叶银凤,那么这几年来,你,你和我们越来越好,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嗯?”叶银凤回头看着肖秀梅,好像如梦初醒的样子,其实,她已听清了肖秀梅的提问,说道:“这当然是啊,难道我还会真心和你们好?要是真和你们好了,我还会报仇杀人?真是的!”
肖秀梅心里很不是滋味,拿着毛巾,默默地退到一边去了呢。想到这些年来相处越来越融洽的这个人,白天还在一起干活、认为她是个难得的热心肠的这个人,竟然是个罕见的心狠手辣的杀人恶魔,这实在是让她太难受了呢。特别是听她说出那些话,作出那样的神态,简直是噩梦一般挥之难去。苏余隆一声长叹,打算和司马参俭动手,把叶银凤送到公屋去。岂料,叶银凤又拉开嗓门,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我的女儿被检查出有问题后,我正是下了决心要报复里河村的人。”叶银凤说道,说道:“回到村里后,我就想,如果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在村里跟谁都不来往,表面上跟谁都有仇一样,那肯定是不行的。这样的话,一旦村里出事了,人们要怀疑的话,首先就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来。所以,我就决定,要慢慢地、谁也看不出来地,跟村里人都搞好关系,不但可以在出事后让大家不怀疑我,还能探听到更多的东西,下手时更容易接近大家。这一切,只有靠我自己去做,二虎是一点都指望不上的。”李令运很是愕然。这个小山村,表面看起来平静祥和,可在这背后,却又涌动着凶险的杀机。就在平日村民的交往中,就暗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开始,我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热情,以免被别人一眼看看出来是做假。”叶银凤说道:“后来有一次,二虎在山上干活,被高处滚下来的石头砸伤了脚踝,是苏余隆和司马参霖两个人把他抬回家里来的。我就借着这个机会,拎了几个鸡蛋和别的一点东西,分别到他们两家去感谢。这样一来,算是打开了一个口子。从此,路上遇到了村里人,我都开始主动打招呼,拉上几句家常。慢慢地,半年之后,我和村里人的关系就还算融洽了呢。那年,司马参俭的老爹去世了,来参加丧事的人很多,我就跑去帮忙,什么活都干,比别人都勤快。这样,我在大家的眼里,就变得更加好相处、乐于帮助别人了呢。一来二去,我不但跟以往不一样了,还成了村里最受欢迎的人之一,我就想,我这演戏,可演得够成功的。除了王松山等少数几个人外,我和全村的人都合得来,村里的小孩见了我,都是婶婶、阿姨的叫着,我就更容易挑选下手的对象了呢。”苏余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把叶银凤送到公屋去的念头了呢。叶银凤所说的这些,是她系列杀人的深层次背景,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可惜啊,没有把这些录下来。他掏出手机,想调出录音设备,手忙脚乱的什么也没有找到。这个时候,有人拍拍他的肩膀,他抬头一看,是李令运。李令运指指放在角落里的的那台笔记本电脑,轻声说道:“你别担心啊,我在电脑上开着视频软件呢,那个叶银凤的一举一动,以及她的一言一语,我都将它完完全全地记录下来了呢。”一听这一句话,苏余隆就放心了拉,于是他就定下心来,听叶银凤继续的往下说。
“天宝儿死了之后,果然就没有任何人怀疑到我的头上,也没有人认为是被毒死的,说道:“叶银凤说道,说道:“反而,有些老人私下里提起了长毛洞的冤鬼。当时好吃懒做的王松山听见了这个说法,就想去学驱鬼做法什么的。我一想,这个冤鬼的说法,倒是可以给我做掩护,就告诉王松山山外有个法师,挺厉害的,他就出山去找了呢。去年冬至节司马参杰和轩辕达宇的孩子出事之后,村里关于冤鬼的说法更加盛行了,苏老头提出要建庙,我表示支持。只要这事越搞越大,我就越安全,下手后更加不会暴露。冤鬼就越来越厉害,我听到的故事越来越详细,终于听人说起了长寿玉镯的故事。听说这个之后,我就觉得,可以利用这一点,一来可以让人们更加相信是冤鬼来把那些小孩收去的,二来也可以在精神上把全村人折磨个半死。有一次回娘家,我在一个小摊上,买了好几条小孩子戴的长寿玉镯,是镀铜的,看上去也是金灿灿的,也传说中的长寿玉镯非常像。今年正月对苏余青的儿子下手后,我本来想把长寿玉镯拿出来暗暗丢在什么地方的,结果人多眼杂,我没敢这么做。直到两个月前,我对韩锦谷的儿子成功下手后,趁着混乱,把长寿玉镯丢在了他家的大门背后。至于效果怎么样,大家都知道的,那天夜里,村里好多人都吓得睡不着了呢。而我,睡得格外香,一觉到天亮。今天早上,我又是把一条长寿玉镯带在身上,趁着没人注意,丢在苏达牛家门外的草丛里。被发现时,也是吓坏了好多人。”叶银凤的脸上舒展开来,一副非常得意的神情,说道:“我有时也很佩服自己的,我一个女人,就把一个村庄搞成这个样子,毒杀了这么些人,还把人们吓成这样。其实到了后来,我除了杀人,更大的精力是放在折腾全村上面。比如,我对王松山看不惯,我就借着别人的嘴放出话去,说王松山可能在背地里召唤冤鬼。结果,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就差一点挨了人家的痛打,被人家看出原形来,在村里就呆不下去了呢。还有,我在村里最恨的人是苏老头,就算杀了天宝儿之后也不能完全解恨。所以,我就在有些场合,说有的人可能会借着复建小庙的机会搞钱。这个说法传到后来,就有人和苏老头干起来了,把苏老头搞得够呛。我还不解气,借着在苏老头家里帮忙做白米馃的机会,偷偷把轩辕达宇儿子的名字印在上面,然后把一个这样的白米馃,放在了轩辕达宇家的窗台上。如果不是有人劝,轩辕达宇可能真会把苏老头狠狠揍一顿。”苏老头在东厢房的角落里,听得既窝火又无奈,自己的孙子被叶银凤杀死了,而本人又被叶银凤设计得这么惨,这真是从天上降下来的灾祸。想着想着,苏老头万念俱灰。司马参霖看出来他的颓丧,轻声说道:“苏老头,咱们走吧,不要再听这婆娘胡说八道了呢。”苏老头点点头,站起身来,和司马参霖一起慢慢地退出了东厢房。其他人都专心地听着叶银凤在说话,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离开。叶银凤依然沉浸在自己的讲述中,声音越来越高亢,也许是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自豪的缘故,说道:“我事前都没有料到,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能这么成功地报仇,还能把里河村搅得一团糟。可惜,平时我谁都不能吐露,连二虎跟前,我也不能说起,他只是个窝囊废。现在,我终于把这些说出来了呢。唉,真是痛快。前两天,我还想呢,我做的这一切,可能都要等我死了带到坟墓里去。”说到这里,叶银凤暂时停了下来。但是,没有人接上去说话,所有的人都对她说的感到无语。东厢房里这么些人,以前没有谁遇到过像叶银凤这样的,甚至都没有听说过。叶银凤歇了一会儿,毕竟说了这么多,已经有些口干舌燥了呢。按理说,现在,苏余隆、司马参俭他们,可以把叶银凤送走了呢。但是,他们都呆呆站在那里,还没有从极度的震惊中醒过来。叶银凤看看旁边,想找水喝,但在这里,显然找不到。她舔舔嘴唇,环顾着东厢房里的人。有人对她怒目而视,有人的目光根本不愿意与她接触,生怕自己失控。叶银凤的目光扫到李令运脸上,停住了,盯着李令运,脸上得意的神色减轻了许多,多了些愤恨。她死死地盯着,让李令运很是难受。李令运觉得有点儿奇怪,这会儿,叶银凤已经做不了恶了,可是面对她的目光,还是让人心有余悸。
“唉,也是我命中注定的啊!”
叶银凤看着李令运感慨道,说道:“我也认了,遇到这么个坑我害我的人。但是说来也是很怪啊,平时那些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生活在一个村子里的人,都没有把我看穿,怎么山外来的一个人,一天就把我看穿了呢!要不是你这个短命杀千刀的东西,我还是照样混在人群里看热闹呢!里河村这些人,都还以为是冤鬼出来作怪呢!”
叶银凤手指着那个李令运,满脸的愤恨。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李令运一定是做了什么对不住人的事情。面对着叶银凤的斥责和怒指,李令运只感觉说不出的难受,有点恐惧,又有点恶心,直想跑出这个压抑之极的房间,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兄弟啊,你不必要理她啊。”苏余隆说道:“跟她啊,早就已经完全说不清道理了呢。”尽管苏余隆的话音很轻,但是叶银凤不知怎么的,竟然听见了呢。她扬起眉毛,叫说道:“苏余隆,你怎么了呢?怎么叫做跟我说不清道理?”苏余隆闻言,却摇了摇头,没有搭理她。在东厢房里的十来个人,除了叶银凤,其他人个个都情绪很低落。而叶银凤则是越来越亢奋,她的精神却是一副兴头十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