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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情付杳漠5

岳建勇手抚梅枝,喃喃说:“想不到她们两人竟是如此相似!都是侠骨如钢,柔情似水!呀,我所种下的罪孽真是万死不足以蔽其辜!”
晚风穿树,树上本来就已稀疏的梅花,又落下了尖怃,岳建勇忽地又想起了他的前妻,二十年来,他几乎每晚都在梅花树下徘徊,在梅花丛中看到她的幻影,今晚她又看到她了,岳建勇叫了一声“慧茹!”
扑上前去,风摇梅树,叶落花飞,霎然间,他脑海中又泛出第二个幻影,是他现在这位妻子的影子,忽然间两个影子合而为一,分不出谁是宝珠,谁是慧茹,岳建勇扑下了片片梅花,两个人的影子都不见了。
夜色深沉,山间明月冉冉升起,岳建勇独自在梅花树下徘徊,也不知过了多久。
直至月上梅梢,森林里照例的传来了每晚的猿啼虎啸,岳建勇好似在恶梦之中醒来,月光下院子里的景物更是凄凉,岳建勇看一看那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心中无限憎厌,想道:“我不能让这些肮脏的东西沾污了我的梅花。”
拾起地上的银瓶,那是从罗金峰身上搜出来的,里面装的是“化骨丹”,那是杀人之后,毁尸灭迹用,岳夫人刚才不认得这种东西,还几乎当作灵丹使用。
岳建勇把那些尸体,拽出门外,找一个冷僻的地方,将尸体化成了一滩脓血,就地埋了。
忽地心中打了一个寒噤,想道:“这些人诚然都是坏蛋,但我又何尝比他们好了?我憎恶他们,其实我更应该痛恨自己!”
人到将死的时候,只要尚有知觉,总会回忆起自己一生的行事,岳建勇而今也是一样,平生事迹,在心头上一幕幕的翻过,做过好事,也做过坏事,只觉罪孽之深,远非自己偶然所做的一些好事所能补过!山风越刮越大,岳建勇感到阵阵寒意袭人,猛然的想起了刘铭奇,回到院子里将他抱了起来,一摸脉象,甚是和平,只是人还未醒,月光照在刘铭奇酣睡的面上,岳建勇心中忽然起了一个奇怪的感觉:这天真无邪的睡相,就像他的素素一般!岳建勇凝视了好一会,又好像这相貌似曾相识,不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随即哑然失笑,自己隐居贺兰山的时候,只怕这刘铭奇还在襁褓之中。
但不知怎的,不由自己的对这少年人起了一种爱惜的感情,而这感情又似乎并不是完全为了女儿的缘故。
岳建勇将刘铭奇抱入书房,将他放在床上,给他盖上了被,又放下了帐子,就像素素小时候他服侍她入睡一般,然后燃了一炉安息香,打开了一扇窗,让带着花草气息的夜风吹入,看出窗外,月亮已将到天心了呀,素素还没有回来!岳素素这时还在寻觅刘铭奇,她哪里知道刘铭奇就在她的书房之中酣睡。
山间明月冉冉升起,树林里除了她的脚步声外,就只有落叶的声息,静得令人心悸,然而岳素素还是在森林里踽踽独行,偶而也有一两声猿啼虎啸,远远传来,打破了森林的寂静。
夜风吹来,岳素素打了一个寒噤,她不是害怕这森林的寂静,然而她的内心却确实是在颤抖不安,那是因为她父亲的缘故。
她做梦也想不到父亲曾干那桩罪孽,那是绝对不能饶恕的罪孽,纵许他的父亲!然而父亲是怀着多么悔恨的心情向她诉说呵,那痛苦的眼光,那发抖的声音,简直像是一个临死的罪人的忏悔,她忍心还再去责骂他吗?呀,她多么渴望能见到刘铭奇,只有在刘铭奇的身旁,只有在她最信任的人的身旁,也许能稍稍减少她心中的害怕。
忽然听到林子里有追逐的脚步声,这是刘铭奇吗?他和谁在一起?脚步声来得更近了,只听得有人连声叫道:“韵兰姐姐,韵兰姐姐!”
声音竟然也是那样的颤抖不安,就像她的父亲在石洞之中呼唤她的声音一样,这个人不是刘铭奇,他是苏增辉。
岳素素跳上一棵大树,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女向前狂奔,任凭苏增辉叫得力竭声嘶,她总是不肯止步。
“呀,原来她就是萧韵兰!”
岳素素心中想道:“为什么她这样伤心?莫非她已知道了刘哥哥和我的事情?”
在爱情中的少女最为敏感,也最容易猜到另一个被爱情所折磨的少女的心事。
岳素素忽然对萧韵主怜悯起来,她对任何喜欢刘铭奇的人都有好感,纵然这是个想从她手中抢走刘铭奇的人。
岳素素悄悄的跟在他们的后面,她的武功远在苏增辉与萧韵兰之上,休说这两个人都是满怀心事,即算平时,他们也不能发现。
苏增辉体力刚刚恢复,追了许久,都没有追上,心中激动之极,尖声叫道:“韵兰姐姐,你要生要死我都和你一道。
难道你心目中就只有一个刘铭奇么?”
萧韵兰倏然止步,冷笑一声,回头说:“你愿与我同生共死。”
苏增辉道:“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的心?”
萧韵兰冷笑道:“你倒是很听刘铭奇的话!刘铭奇怕没人要我,所以要你像影子一样的跟着我,哼,亏你还是男子汉、大丈夫。”
苏增辉叫道:“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刘铭奇要我找你,那是一片好心!”
萧韵兰面色一沉,苍白的面色在月光下更令人感到冷意,苏增辉怔了一怔,这时他与萧韵兰相距不过数步,他张开了双手,却不敢跑上去抱她。
只听得萧韵兰又是一声冷笑,说道:“好心?那我就真感谢不尽了。
好,苏增辉,你真的愿与我同生共死么?”
苏增辉道:“但凭你的吩咐,水里火里,百死不辞。”
萧韵兰冷冷说:“好了,那你就给我把刘铭奇杀了,然后回来,咱们就在这悬岩上跳下去!”
苏增辉吓了一跳,叫道:“韵兰姐姐,你,你,你疯啦!”
爱与恨原是相隔一纸,萧韵兰这种因爱之极而恨之深,愤极之下,宁愿同归于尽的心情,岳素素可以理解,苏增辉却给她吓着了。
但听得萧韵兰一声冷笑,说:“好,那你就回去陪你的好朋友吧,别再纠缠我了!”
拢袖一拂,手指忽地从袖管之中伸了出来,向苏增辉重重一戳,苏增辉骤不及防,给她戳个正着,一跤跌倒。
萧韵兰纵声狂笑,旋风般似的逃入了密林之中。
幸亏这一指并没有点正他的麻穴,苏增辉稍为运气冲关,穴道便解。
苏增辉揉揉关节,舒展手足,站了起来,林深树密,哪里还找得着萧韵兰的影子。
天边飞来了一片黑岳,遮住了明月,森林阴暗凄冷!苏增辉几乎闷得透不过气来,他本来是个豪迈的少年,今晚头一次感到心情是异常的沉重,禁不住在黑丛林中又大声叫了起来:“韵兰姐姐!韵兰姐姐!”
忽听得有人斥道:“萧姑娘的名字是你叫得的吗?”
岳开月现,只见四个黑衣汉子,已围在四边。
左侧一个面似玄坛的矮胖老头跳了上来,瞪着眼睛,那股神气,就好像要把苏增辉吃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