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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了若指掌1

独孤川恨自己为什么总是不能脱离徐伯,他忽然觉得自已就像是一棵树上的藤萝,虽然长得很高,长得很快,但却总是要依缠着这裸树,总是要活在这棵树的阴影中。
徐伯就是这棵树。
这张床的确没有机关,机关在床底下。
床底下守候着的人,一得到徐伯的消息,立刻发动机关。
于是,床上的木板立刻就会像门一样向下开展,徐伯立刻就会从床上落下去,直接落在下面的船上。
船立刻就划走,用最快的速度划走。
划船的人必定早已对这弯曲复杂的河路非常熟悉,何况,在水里除了鱼之外,还有什么能比船更快的。
独孤川知道现在无论谁都休想再能追得上那条船,他当然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
做了没有用的事,就是愚蠢的事。
独孤川慢慢地转过身,将手里拿着的灯放回桌上,慢馒地走出外面就是徐伯私人会客的小厅。
他走出去,轻轻关上门,关紧锁住。
他不希望再有别人走进这屋子来。
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最好永远没有别人知道。
夜并不深,但花园里已很静。
独孤川走出来,站在丛菊花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风中带着菊花的香气仿佛总是有种能令人静下来的神奇魔“现在我应该怎么做呢?”
现在独孤川只希望一件事。
“七星针的毒性发作得虽慢便却绝无解,无论谁中了七星针,就只有等死。”
独孤川只希望徐伯这句话也像其他那些同样正确,小径上传来脚步声,走得很快很匆忙。
独孤川回过头看,就看到冯浩。
黑夜中也看不出冯浩的面色只看出他一只眸子里充满了紧张兴奋之意。
独孤川面上却全无表情,淡淡道“你已安排他们吃过饭了么?”
冯浩点点头。
他喉结上下紧动着,嘴里又于又苦,过了很久,长长吐出口气,才能说得出来,但声音还是嘶哑于湿。
他勉强笑着道“他们吃得很香,好像早己知道那是他们最后一顿饭。”
“他们”就是徐伯最后留下来,准备做他贴身护卫的八个人。
能做徐伯护卫的人,平时做事当然也极谨慎小心。
但他们却想不到在这里吃的酒菜中会有毒,死也想不到。
冯浩又道“他们现在还在饭厅里,库房里的棺材已只剩下五独孤川道“用不着棺材。”
冯浩道“不用棺材怎么埋葬?”
独孤川“火葬”冯浩沉吟着,嘴角露出微笑,他终于明白了独孤川的意思,只有火葬才完全不留痕迹。
这件事最好完全没有任何痕迹留下来,玛涪笑道“我这就吩咐人去通知他们的家属,就说他们是得急病死的。”
津香川沉下脸道“八个人同时得了急病?”
冯浩垂下头,道“不是急病,是被‘申盟’杀死的……独孤川这才点了点头。
冯浩嗫嚅着,又道“但徐伯在的时候,战死的人家都有抚恤,每人一千两。”
独孤川道“钱不是你的,你用不着心疼。”
冯浩垂首道“是”独孤川道:“你想赚得多,就得花得多,只有会花钱的人,才能赚得到钱,这道理你不明白?”
他忽然发现这也是徐伯说过的话,冯浩忽然发现他变了,变得更有威严变得更像徐伯。
但冯浩知道他是永远无法变成另一个徐伯的。
他也许会比徐伯更冷静,手段也许比徐伯更冷酷,但徐伯还有些地方,却是他永远学不会的。
冯浩情不自禁,悄悄叹了口气。
独孤川忽然道:“你是不是后悔,后悔不该跟着我?”
冯浩立刻陪笑道:“我怎么会有这种意思。
我只不过想到先走的那三批人,他们都是徐伯的死党。”
独孤川道“你用不着担心他们,我已在路上安排了人照顾他们,而且一定会照顾得很好。”
冯浩迟疑着,又忍不住问道“徐伯是不是已经病了?”
独孤川道:“是风湿病,病得很重。”
冯浩道“是我知道!”
暂时不能让外人知道徐伯的死讯,这也是独孤川计划中的一部分。
冯浩道“我现在就去安排饭厅里的尸身。”
独孤川打断了他的话,道:“你不必去。”
他脸色忽然变得很和缓,道:“这两年来,你已为我做了很多事,出了很多力气,我也应该让你歇下来,好好地享受了。”
冯浩陪笑道:“其实我以前做的那些事都轻松得很,并不吃力独孤川道:“你杀林秀的时候也轻松得很?”
冯洁面上的笑容忽然凝任,他忽然发现独孤川看着他的时侯,目光锐利如刀。
独孤川脸上却露出了微笑,道“我知道她武功并不高,你杀她当然轻松得很。”
冯浩垂下头,呐呐道“我本不敢下手的可是你…。”
津香川淡淡道“你用不着提醒我,我记得是我自己要你杀了她灭口的”冯浩不敢再说话。
独孤川忽又沉下脸,一字字道“但你强奸她,也是奉了我的命令么?”
冯浩脸色立刻变了,变得全无血色,应声道“我…。
我没有独孤川冷笑道“没有?你以为我不知道?”
他笑得比徐伯更可怕,慢慢地接着道:“你是男人,她是个不难看的女人,你做出这种事我并不怪你,但有件事却不该做的。”
冯浩道“什…“什么事?”
独孤川道“你不该将她的尸身随便一埋就算了,既然做出这种事就不该留下痕迹,犯了这种错误,才真的不可原谅。”
冯浩突然跃起,想逃。
但他身子刚掠起两尺就跌下,双手掩住小腹,痛得在地上乱滚。
他并没有看到独孤川怎么出手?甚至连暗器的光都没有看到他只觉小腹下阵刺痛,就好像被毒蝎子刺了一下。
这种痛苦没有人能忍受。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他本不该信任独孤川。
一个人若连自己的妻子都能忍心杀死,还有什么事做不出的?独孤川看着他在地上翻滚挣扎,看着他慢馒地死,目光忽然变得很平静。
“每一个人愤怒紧张时,都有他自已发泄的法子。”
能令别人看不到的睹器才是最可怕的人。
夜已深。
徐伯的花园十余里外,有个小小的酒铺。
如此深夜,酒铺当然早已打烊,但路上卸忽然有一骑快马奔来。
马上人骑术精绝,要马狂奔马就狂奔要马停下,马就停下。
他指挥马的四条腿,就好像指挥自己的腿一样。
马在酒铺门外停下时,人已下马。
人下马时,酒铺助门就开了。
从门里照出来的灯光,照上了他的脸。
一张苍白的脸,非常清秀非常安详,甚至显得柔弱了些。
但他的一只眼睛却出奇的坚决而冷酷,和这张脸完全不衬,看来简直就像是另一人的眼睛──独孤川。
如此深夜,他为什么忽然到这种地方来?他本该去追踪徐伯,中来还有很多事应该去做,为什么要连夜赶到这里来?开门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短衣直缀,满身油腻,任何人都可以从他的装束上看出他是个小酒铺里的小伙计。
但除了衣着装束外,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像是个小伙他举着灯的手稳定如石,挥刀杀人时显然也同样稳定。
他的脸方方正正,看样子并不是个很聪明的人,但神情间却充满自信一举动都很沉着镇定。
他的嘴通常都是闭着的,闭得狠紧,从不说没有必要的话,从不问没有必要的事,也没有人能从他嘴里问出任何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