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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一个不能出去的地方

“怎么?你还是不相信我已经好了?”落夏生气的坐在那个自己在病时常坐的大石头上,用力的捶了一下石头的表面。
上官子楚瞥了瞥气的满腮通红的落夏,偷偷的笑了笑,随即一脸严肃的说,“落夏,不错,你已经完全恢复了。”
“对啊,我已经恢复了,为什么还不让我走,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落夏,不是我不让你走,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去。”
“什么?”落夏“腾”的一声站起来抓住上官子楚的领子,“你再说一遍。”
上官子楚掰开落夏的手,“喂,早知道你这么粗鲁,就不治好你了,现在你好了,我就有生命危险啦。”
落夏不好意思的抽回手,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已经深信上官子楚是个好人,而且是个好男人。跟他在一起,落夏仿佛回到了21世纪,没有宫廷的拘束,没有勾心斗角,没有血腥杀戮,有的只是纯粹与善良。
“那你还不快点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落夏脸红的支支吾吾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走出去,自从我和奶奶来到这里,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不过。”
“不过什么?”落夏见上官子楚有些犹豫,赶快追问了下去。
“不过,奶奶应该知道这里的出路,但是,她老人家爱希望我远离世俗,所以一直不愿意告诉我出口,我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告诉你。”
“不管奶奶愿不愿意,我都要试一试,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家族灭亡,所以,求你,帮我。”
上官子楚摇摇头,“我只能帮你找找出口,奶奶那里,我是无能为力,只能靠你自己了。”
落夏感激的点点头,“谢谢你,子楚,无论能不能走出去,你都是落夏的恩人。”
“原来,我只一个恩人啊。”上官子楚听落夏这么说,有些沮丧,轻轻的自言自语。
“你在说什么?”
“没有,我只是想,奶奶经常去哪些地方。”
“哦。”落夏没有注意到上官子楚脸部的变化,自顾自的想着求奶奶放行。
上官子楚暗暗的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心想,幸好没有被发现,不然,又要被奚落了。这么久的相处,上官子楚对落夏的口才不得不佩服,那些稀奇古怪的词语,自己根本无法对付。
“奶奶。”落夏推开奶奶的房门,见奶奶正在品茶,便甜甜的叫了一声。走过去,两只手按在奶奶的肩上,开始了小范围了按摩,“哎哟,小古怪,这么殷勤的来找奶奶,是不是,要求到奶奶了。”奶奶看着正为自己按摩的落夏,脸上的皱纹似乎少了些。
“奶奶,你就是再世诸葛,您一眼就看出落夏的心事啦?”落夏故意调皮的捶捶奶奶的肩膀,嘻嘻的笑着。
奶奶见落夏如此,便知肯定是出了大事,于是停下了玩笑,正色的问道,“落夏,说吧,什么事?”
落夏停下手,走到奶奶面前跪下,“奶奶,求你告诉我怎么出去。”
奶奶慌忙搀起落夏,“傻孩子,干嘛行这么大的礼数。”
奶奶让落夏坐在自己身旁,岔开了话题,“也不知道当年和子楚一起种的茉莉怎么样啦,我这把老骨头啦,已经许久没有去看过啦。”
“奶奶怎么这么说呢,您啊,一点也不老,您要是想去看,不如,落夏和您一起去看看,好吗?”
奶奶笑了笑,“不用了,我啊。早已过了赏花了年纪,这个时候啊,只会喝喝茶,晒晒太阳,也没有了赏花的心思,我呀,这个年纪,也见不得落花喽。”
落夏扶起奶奶,走出房间,阳光温柔的洒在两个人身上,像是被镶上了一圈佛光,“奶奶,来,我陪你一起晒晒太阳如何。”
奶奶摇摇头,“你们年轻人哪受得了这太阳,还是找个树荫,让我凉快一会吧。”
“奶奶,您。”落夏犹豫着要不要再次提起那个话题,迟疑着不敢开口。
“没事,落夏,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奶奶又不是爱生气的人。”
“奶奶,怎么样才可以走出这个山,让我可以回家?”落夏沉住气,终于说了出来。
“落夏,你这可难住奶奶了,奶奶虽然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出去过啊。”
“那您。是怎样进来的?”
奶奶慈爱的抚了抚落夏的头,“我们和你一样,从山上掉下来的。”
落夏不敢相信的看着奶奶,显然希望奶奶收回刚才的话,把真相告诉她。但是奶奶叹了一口气,想起了往事。
“当年我们上官家被人追杀,我抱着子楚逃到山崖旁,为了保住上官家名声,宁愿自杀,也不落入歹人之手,于是,我和子楚跳下来,也许是天可怜见,我们祖孙二人竟然没有死,而且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
落夏愧疚的低下头,她知道奶奶口中的歹人便是自己的父皇,现在告诉奶奶自己出去就是为了救她的仇人,奶奶岂会再告知,落夏只好把自己的悲惨过去瞒下,心里想着再去找子楚想想办法。
好歹算是找到了马车,受伤的落月和病着的茜染总算可以赶路,大家也稍稍放心了些。
几个人轮番赶着马车,满怀信心的赶回皇宫,提前告知皇上这一切的变故,提前做好防范,这场战争虽然在所难免,但是,大家还是希望胜算可以尽可能的大一些。
“茜染,好些了没有?”落音仔细的擦着茜染额头上的汗,关切的问道。落月在一旁撅着嘴,刚想发作,见陈风一个不许胡闹的眼色,只好把口头的话咽了回去。
茜染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落音不停的忙碌,心里感激的不得了,暗暗埋怨起陆飞羽来,难道他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他的情义吗?
陆飞羽赶着马车,脑海中又浮现出落月抱着陈风的镜头,心里一阵堵得慌,于是使劲的抽了一下前面正奔跑着的马,马车内的人顿时一个个趔趄,落月生气的撩起马车的门帘,“喂,你会不会赶马车啊,是不是想让我们被颠簸死啊。”陆飞羽没有理她,继续拉好栓马的缰绳。
落月被冷落,心里异常的气愤,“陈风,你说,我们回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落月,你又耍小孩子脾气啦,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呢?”陈风爱怜的拍拍落月的肩膀,笑着说道。
“胡说,我怎么小孩子了,我真的不明白,落夏说她若是有意外就让我们回宫,我们就听她的吗?”
“落夏让我们回宫,自然有她的道理,你想想,你贵为公主,又是皇上心尖上的明珠,若是你又什么闪失,你让皇上如何自处。再者说了,你若是在外面被琦妃俘虏,这对整个江山有多大的动摇你还不明白吗?”
落月似乎想到了这些问题的严重性,在陈风的各个问题下丢盔弃甲,只好作罢。
茜染,茜染,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我只是一个不择不扣的混蛋,陆飞羽暗暗思忖着曾经与落音的对话,想起茜染的好,莫名的懊恼。马车停在不远处,大家升起了篝火,被烤着的野兔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陆飞羽握起拳头,看着正躺在落音怀里的茜染,使劲的向旁边的树砸去,顿时,树上的叶子被晃掉了许多,而他的手缝间,渗出许多血迹。
陆飞羽实在受不了内心的谴责,爱的人不爱自己,不爱的人为自己付出一切,他无法承受这样的矛盾,也不能面对这这一切突然的变故,顾不上自己手上的伤,又一次次的向树身砸去。
茜染环视周围,看不见陆飞羽,心里不禁着急,于是努力坐好,落音见茜染有意挣脱自己,只好扶住她,把她扶起坐好,“怎么不见陆飞羽呢?”茜染这么一问,旁边的落月不屑的答道,“他,或许是训练自己的赶马车的技术了吧,今天差点没把我颠簸死,本来就被某些伤的不轻,这样的长途颠簸,恐怕我不能活着见到我的父皇啦。”
茜染知道落月无理取闹,也不搭理,对着陈风说道:“驸马,如今我们还没有逃出琦妃的包围,虽然皇宫将近,但是,我们依然没有完全的把握闯回皇宫,所以,不能有人掉队。”
茜染还想说下去,却听见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之声,陈风暗示大家不要出声,灭了火,悄悄的躲了起来。
只见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拖拉而来,落月正想赶走他们。陈风拉住她,悄悄的说道:“他们好像不是乞丐。”
陈风拉住落月,暗示她不要动,自己却跳出隐蔽自己的地方,向这群打扮成乞丐的人走去。走近一看,才发现,这群人之中,老弱病残全都有,似乎是举家搬迁,不像是乞丐要饭。于是拱手问道,“敢问阁下来自哪里,又要到哪里去?”
当中一个中年的男子看了看陈风,笑笑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公子为何有此一问?”
陈风没有料到这群人之中还有如此有心计之人,于是心里多了几分小心,“这位公子,我本是和亲友本是一同前去诺格皇城,但是不料在此迷路,故而来询问阁下,您若是知晓道路,还望指点一二。”
那人见陈风如此谦逊,倒也爽快说道:“不怕公子笑话,我们本是富甲一方,只是家中有人得了瘟疫,求医问药花尽家产,这次到这里,也是奔着诺格皇城而来,据说皇城有一上官家,医术高明,我们便是为他家而来,希望可以治好病痛,合家团圆啊。”
陈风听这个人的口音,迅速判断出他不是琦妃的细作,于是招出落月等人,靠近他们坐下,陆飞羽见众人走开,于是慌忙跑过来,看大家和一群乞丐在一起,疑惑的看着陈风,陈风只好一一作了介绍。
陈风看着他们破旧的衣衫,心里不禁生出怜悯,于是对落月说道:“落月,去马车上把衣服拿来,分给大家,已经开始入秋了,晚上容易着凉,咱们也算是尽一些心意。”落月不情愿的站起来,虽然她不知道陈风为什么这么做,但是知道陈风绝对是有目的,只好跑到马车上,拿下所有人的衣服。
那群人换完衣服,那位中年的男子对陈风说,“陈公子真是好人,我代替我的家人,谢谢你们的恩德。”陈风抱拳笑笑,“您言重,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茜染看着这一切,眼中闪出一丝忧伤,却没有说话。
“我们因为还要赶路,就不配大家说话,就此别过。”陈风向这群人作了一个揖,慢慢说道。那群人仍然感激的看着陈风,“恩人既然急着走,我们也不好挽留,待我们办完事情,自当为您建一个生人碑,让后人记住您。”
大家坐上马车,走了一会,陈风忽然说道:“大家快点,换上他们的破衣服,我们就这么进城。”落月顿时明白了陈风了意图,于是,调皮的说道:“陈风,没想到你如此聪明,这,我怎么没想到呢?”在众人还未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茜染有气无力的说道:“驸马,真的要这样吗?若是他们因此收到伤害,我们难辞其咎啊。”
“你懂什么?”落月不屑的哼了一声,“我告诉你,你只需要服从命令便可,装什么清高。”
落音安慰茜染说道:“有一种死,可轻于鸿毛,可重于泰山,我想,若是他们知道我们是救苍生,也应该会原谅我们的。”
茜染求助的看向陆飞羽,陆飞羽见茜染满脸的泪水,不忍心再说这些让她落泪的话,拿出自己的手帕,帮茜染拭去脸上的泪水,“茜染,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好吗?”
茜染终于无语了,只好下车躲到草丛中换好衣服,虽然不是很合身,又有些霉味,但茜染还是忍耐着没有说什么,毕竟,这群人,是他们的恩人。
奶奶早上一开门,刚刚伸了个懒腰,向前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落夏,你怎么跪在这里?”奶奶慌忙扶起落夏,打掉她身上的灰尘,“傻孩子,你才刚刚好,怎么可以跪着呢?”
“奶奶,求你告诉我怎么出去好吗?”落夏经过几日思索,知道奶奶乃是老谋深算,连上官子楚都能看出自己的身份,更何况,奶奶呆惯了江湖,自己的伎俩怎么能瞒得过她,当下,只能用情打动她。
“奶奶,落夏是诺格的长公主,我的父皇便是杀害整个上官家的凶手,奶奶,你对落夏是杀是剐,落夏绝不皱一下眉头,但是奶奶,求您先让我解了诺格的燃眉之急,我再来领罪好吗?”
奶奶拉住落夏的手,“老一辈的恩怨与你无关,放心,奶奶是不会去报仇的,不然,你与子楚就没有未来啦。”
“奶奶,我和子楚没。”
“不用说了,我真的不知道。”
落夏又跪下,“奶奶,若是您不肯相告,落夏愿意长跪不起。”
“那就随便你吧。”奶奶拂袖走回房内,心痛的看了一眼跪着的落夏,关上了门。
落夏颓然的跪着,恰巧被找寻出路的上官子楚看到,他走过来,蹲在落夏面前,“我说过吧,奶奶是不会说的。”
落夏见到上官子楚,像是看到了救星,“你有没有线索?”上官子楚摇摇头,“整个大山像是天然封闭的屏障,根本找不到出口。”
落夏绝望的流下泪,嘤嘤的哭声让上官子楚不知所措,“喂,你别哭了。”上官子楚不劝还好,这么一劝,落夏的哭声更高了,上官子楚慌忙捂住落夏的嘴,“你不要哭了,奶奶是不会同情眼泪的。”
落夏果然停住哭声,“说,是不是有新主意了。”
上官子楚调皮的向落夏眨眨眼睛,“当然,我上官子楚是谁,这件事还能难得了我吗?”
落夏破涕为笑,“那你还不快点帮忙。”
上官子楚站起来戏剧性的作揖道,“遵命。”落夏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又不禁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