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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萧剑离跟叶向渊绝对不知道这两个女人对他们的一些私密观感,但或许也是因为这份神秘,让红绫跟华早儿更亲近。红绫是喜欢华早儿的,她喜欢她的沈静与聪慧,也不忍看见她这样为情所苦。但是红绫是最贴近萧剑离的人,虽然从未听萧剑离发表过任何对叶向渊的观感,但红绫其实知道,他确实是有想把叶向渊训练为一个傀儡杀手的意图。
这想法,让红绫不寒而栗,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告诉华早儿。
“他们师徒之间,有一种奇怪的连结,是我们两个都无法介入的。阿渊的个性跟剑离其实很像,都很固执,不自己想通,是不会了解的。”红绫说。
“我知道。”华早儿淡笑,心底泛起一丝细微的痛楚。或许,红绫是有一件事情说对了,她确实是在等什么。等叶向渊想通,还是等自己想通?
“别说这些了,早儿,我今天早上看到一个从大城来的贵妇人,她梳了个好漂亮的发髻,我帮你梳梳看,好不好?”红绫一转话题,兴奋地说。
“都这么晚,等会儿就要睡下了,明天早上再梳吧!”
“不要,我先玩玩看。”红绫故意任性地说,接着站起身把玩起华早儿的头发:“早儿,你的头发又细又长,好好摸,我猜你梳那发髻一定很美。”
“红绫姐,别玩了!”华早儿笑着说。
“ㄟ,让我试试嘛!”红绫已经拿起梳子,开始梳起华早儿的头发,一双灵巧的手播播弄弄,不一会儿就完成了。
红绫拿了面铜镜,摆在华早儿的面前。“你看,很美是吧?原来我的手这么巧,只看一回就会了。”
华早儿笑道:“夸奖自己不害臊?”
她看向铜镜,一头长发挽了起来,在右边略微垂下,梳了一个样式流行的发髻。一缕发丝与发髻一同垂下,约略靠在右边的脸颊,衬着她白色的肌肤。浏海梳了开,露出饱满的额头与一双水灵大眼。华早儿楞楞地看着铜镜内的自己,她何时这么美丽过了?
“很好看吧!”红绫得意洋洋地说:“我一看到这发髻,就觉得一定适合你。你看,光是这样就很美了,要是再抹点胭脂,你一定是万人迷!”
“你太夸张了,红绫姐。”华早儿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是满意得不得了。成日在帐册里蛮苦干的她,没想到自己也可以有美丽的一面。
“哪里夸张,明儿个就这样带你上市集逛一逛,保证一堆男人对着你流口水,还有谁敢说你是老姑娘。”
“红绫姐…”
两人正闹得高兴,却听见门口传来一阵闷咳声。华早儿和红绫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房门被稍微推开,看见萧剑离的身影在外头晃了晃。
“绫儿,你这么急着把早儿推销出去,有人会不高兴的。”萧剑离说,语气是平常,但神情却有些不悦。
“早儿本来就美,不用我推销。”红绫说,笑脸忽然敛了去,转头不看萧剑离。
萧剑离也抿了唇,却是站在房门口不肯离去,好像在等待什么。华早儿看了看这两个人的反应,明白应该是小两口有了什么摩擦。红绫今天来,其实是来找华早儿抱怨萧剑离的。
华早儿轻咳一声:“那个,红绫姐,我想现在也很晚了,你是不是该回房休息了?我们明儿个还要去逛市集呢!”
听到这句话,红绫总算露出笑容。“那你是答应了?好,明儿个一早我们就出门去。”
红绫总算是甘愿地起身,将桌上的茶壶小点收拾下,走了出去。她虽经过萧剑离身边,却看也不看他。反倒是萧剑离双眼紧盯着红绫的背影,一向冷硬的眼神,难得地透露出些许无奈。面对心爱的女人,强者如萧剑离,也是一样无计可施。
萧剑离对华早儿点个头,跟着红绫离去。下一瞬,就看见门外又闪入叶向渊的身影。他似乎等在门外一段时间了,但对于该不该进来,却有些迟疑。
“你要休息了吗?早儿。”叶向渊问。
华早儿没说话,只是迳自收拾起桌上散落的帐册,纸笔,一副已经要休息睡下的模样。叶向渊了解华早儿的脾气,没再说什么,轻移脚步溜进房内,将门带上。
“今天回来晚了点,因为我们走的山路前两天被大雨冲刷得崩塌,花了点时间才清理乾净。”叶向渊说。
“有人受伤吗?”
“没有。”
华早儿瞥了他一眼,又转过脸去:“我要休息了。”
言下之意,是逐客了,但叶向渊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倒坐了下来。“早儿,你在生气吗?”
“我生什么气?”
“我回来晚了,对不起。”叶向渊伸手一捞,将华早儿拉近自己身边。
“那干我什么事。”华早儿嘴上是这么说,不过心里的气却是消了大半。叶向渊也学会了跟她道歉,虽然她有时也分不清这道歉究竟是否是真心的,还是只是出于他的习惯,华早儿满腹的不悦还是随之消逝。
她赌气似地背对着不看叶向渊,讨厌自己老是屈服。
叶向渊抱着华早儿,让她的后背贴着自己的胸膛,感觉她温暖柔软的身躯,还有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他喜欢这感觉,喜欢这味道,虽然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但叶向渊隐约知道,从儿时起,华早儿就有一种可以抚慰他的魔力。他在每日疲累的工作与厮杀之后,只消见上她一面,说几句话,就可以感觉到一种解脱的舒坦。
“我只想跟你说一句,我回来了。”叶向渊低喃似地,在华早儿的耳边说。
华早儿无法掩饰内心的颤抖,双手紧抓着裙摆,贝齿咬住红唇,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气愤。激动是因为叶向渊的话,为她心中带来一股释怀的暖流,气愤却是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受叶向渊的影响。
不知从何时起,华早儿发现她已习惯了他的亲近,习惯了他的吻。从两年前,叶向渊那一吻宣示了自己的成长,与对她的占有,华早儿就知道自己沦陷了。但是她的心情,他知道吗?华早儿每每总是要怀疑,叶向渊对于她,或许只是一种习惯而已,一种从儿时就养成的习惯。
“还在生气吗?”虽然没看到华早儿的表情,但是从她的肢体语言,叶向渊可以知道华早儿的转变。她原本僵硬的身子软了下来,贴伏在他的身上。
“你很讨厌。”华早儿微微转个身,将脸埋在叶向渊的肩头。他的肩膀结实,胸膛宽阔,虽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年郎,但却比她高大这么多,她总有一种自己可以永远在他的宽阔羽翼下得到保护的错觉。
“对不起。”叶向渊还是道歉。
“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跟我道歉?”华早儿不满地说。
“可是,你有时候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华早儿瞪他一眼,真是个不解风情,也不懂得粉饰言词的呆子。以叶向渊的迟钝,或许一辈子都不知道华早儿在气什么,为什么生气。她要的,不是他的道歉呀!
“笨蛋!”华早儿不禁低喃一句。
“什么?”
“我是说,你也忙了一天,先回去休息,我想你明天应该还有事…”华早儿说。叶向渊一旦出了村庄,一定是“有事”。华早儿不想追问他究竟去做了什么,那只会让她自己更担心。
“好,你也早点休息。”叶向渊说,温柔地在她的额际落下一吻,接着起身离开。
华早儿依旧坐着,伸手轻抚自己额上看不见的印记,那里还有叶向渊唇的余温。叶向渊虽然喜欢抱她,但却不常吻她,大多是像这样问安似的蜻蜓点水一吻。华早儿不自觉地想念起他火热的放纵,想着脸都红了。
察觉到时,华早儿抚上自己羞红火烫的脸颊,心里不觉恼怒,她竟想念叶向渊的吻,像是带着入侵的攻击力,又有着无限温柔的吻。或许是因为,那时候的他,并没有压抑自己的情绪。
但他总是点到为止,像是在苦苦压抑着什么。华早儿想,叶向渊毕竟还是没有完全撤下心防,但至少,现在叶向渊在她的面前,在两人独处时,已不会再笑了。他卸下了伪装的笑脸,虽然总是面无表情,但他不再只以一种情绪来防卫自己真实的想法。
那么,这对两人来说,算是一种进步吧!华早儿怔怔地看着烛光,不确定自己的想法,究竟是一种天真,还是一种安慰。
车队缓缓步入山谷,接近黄昏时分,太阳已逐渐没入山头,在山谷的围绕下,天色总是暗得早,一股潮湿的水气渐渐升起,氤氲缭绕在逐渐陷入夜色中的村庄。越是接近村庄入口,却听见原本入了夜相当平静的村庄,竟传来喝叱的噪音。
华早儿头探出马车窗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叶向渊与萧剑离对望一眼,说:“不知道,我去前头看看。”
叶向渊一驾马,向前冲去,很快就入了村庄。坐在华早儿身边的红绫也探出头来,表情有些严肃地看着前方。
“怎么了?”华早儿难得看见红绫这副神情,不禁问道。
“是出事了吗?”
“有人来村子里来?”华早儿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