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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客栈里,走进一个失魂落魄的男人。他一脸青白,活像刚生了一场大病一样。坐在角落的一个中年男人一看见他走进来,便大叫。
“张春三,你这小老儿,昨晚到底是滚到什么地方去了?”
被唤作张春三的男人,勉强抬起明显睡眠不足的眼睛,看了看出声唤他的男人。他先是呆了呆,小眼转了下,似乎是过了许久才终于辨认出那人是谁,接着他的脸忽然垮了下来,踉跄地走向那男人。
“大…大格,你怎会在这儿?”
“我不在这儿,会在哪儿?”王大格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一把将张春三拉下来:“你昨晚说要上茅房,是上到哪里去了?我昨晚等不到你,只得先绕了城内一圈,又找你找了半个时辰,就是连个影子都找不到。我到了你家,嫂子说你没回来,她也急得半死。后来我想起来昨儿个说过今天要来这儿喝酒的,才来等等看。”
王大格瞪大眼睛:“说,你是到哪儿胡混去了?”
张春三却像是充耳不闻,双手抖着到了一杯酒,战战兢兢地灌了一大口,但他的手抖得太厉害,杯子里的酒大半都泼了出来。
王大格瞪着张春三不寻常的表现,最后终于受不了地开口:“停停停,你是在做什么?阿三,冷静点。”
“我…我没办法…”张春三又喝了一口,让辛辣的感觉麻痹了自己的神经之后,才勉强开口说话。
“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样子,简直就跟中邪一样。”
一听到这个字眼,张春三忽然浑身一颤,手中的酒被掉了下来,发出清脆的声响,惹得客栈里所有人都回头望了望。这个城镇并不大,居民几乎都彼此熟识,更何况,张春三与王大格还是打更的更夫,每个人都识得这两张脸,因此看见他们诡异的表现,都凑了过来。
“张春三,你脸色不佳,印堂发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情啦!”一个老头子问道。
“是呀是呀,你看他的脸色一片惨白,活像遇到鬼…”
“啊~”张春三忽然抱着头惨叫起来,把大家吓得往后一退,远远避开。
“阿三,你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王大格不禁恼了,用力推了推张春三说。
张春三抬起头,脸上已是哭得涕泪纵横,五官全揪在一起:“大格,我打更打了快十年了,以为这天底下还没什么事可以吓得了我,以前在林家宅子遇到偷儿时,都没这么可怕过…”
“你到底是遇上什么了?”王大格又问。
张春三舔了舔乾燥的唇,不安的眼神往四周溜看了一圈,才说:“昨晚,我因为内急所以临时去找茅房,隔邻那一带,刚好是叶家宅子…”
“你是说,那个已经荒废快十年的叶家宅子?”人群中有一人好奇问道。
“我…我当时急了,看那宅子里反正是杂草丛生,就进去扯了裤带,结果…结果我听到…”
见张春三脸色发青,众人也紧张地吞了口口水。“听到什么?”
“脚步声。”
“你是发傻啦,阿三,那宅子已经荒废这么久了,哪里有人?”王大格忍不住说。
“会不会是桥头下那些地痞流氓?”有个人这样说。
“不不…”张春三拚命摇头:“我刚开始也这样想,等不及小解就提了裤子,拿起打更棒想骂人,可是一回头,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该不会是…遇到“那个”了吧!”一个老头一边喝茶,语气闲散地说,却吓坏了一堆人。
“吴老头,你可别乱说,叶家宅子虽然以前是发生过不好的事情,但也从没传出过什么呀!”
“那可难说,难道你忘了,那一家子当时死得倒挺惨的,我到还怀疑为什么到现在才传出些什么来。”
“阿三,真的是…“那个”吗?”王大格原本是啥都不信,但一看张春三的脸色,也不禁半信半疑。
张春三缩着身子,畏畏缩缩地点个头。“我什么都没看到,但是听到脚步声,在我旁边跑来跑去,跑来跑去…”
“除了脚步声,还有什么?”
“他有说话…”
“他是说了什么?”众人焦急得倾身向前,一时之间,王大格与张春三所做的桌子围了满满的人。
“他叫我…滚出去。”
“就这样?”王大格又追问:“你不会救乖乖滚了出来了吧!”
“是没有,我虽然是吓得魂不附体,但还是鼓起勇气对他叫嚣,结果他说…”张春三吞了口口水,表情十分惊骇:“他要我滚,然后说,这城内,最近有事会发生。”
“什么?”王大格傻了眼:“会发生什么事?”
“城西的杨府。”张春三说:“他只这样讲。”
“你是说,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米商杨谦德他们那儿?”
这城内人都知道,城西的米商杨家,可算是这一代数一数二的富豪,不过这一家子为富不仁,做的是抠门生意,在商场上声誉也极差。
“这杨家这么顾人怨,要不出事也难吧!”有人说。
“谁说的,那一家从祖父到现在,都这么抠门,在他们那儿做事的雇员,常常都被虐待得受不了逃出来。不过我看他们到现在也没出什么事,钱反倒越赚越多了。”有人反驳。
“那他有没有说是会出什么事?”王大格问。
张春三摇头:“我正想再问,结果忽然起风了,接着“啪”地一声有个黑影子向我飞过来,一下打在我脸上,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
“我不…”张春三嘴唇蠕动了下,停了会儿:“就不见了…”
“看来,他好像也没对你怎么样嘛!”王大格斜眼上下昵着张春三说。
“也…也没…”
“那你干嘛吓得不敢回家?”
“我不是不敢回去,我是…”张春三忽然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
“是什么?”众人又凑近倾听。
“我…我是…”
“我知道。”一旁一个少年忽然笑道:“张叔,你该不会是昏倒了吧?”
“耶?”张春三惊讶得傻眼看着那少年,从他的反应可以看得出来,确实是被那少年说对了。
“阿三,你就这样昏了?你当更夫是当假的,胆子这么小。”王大格好气又好笑地说。
“我这…”张春三惨白的脸总算多了一抹红:“他一下子往我脸上打过来,我那里知道,铁定是用了什么妖法。”
“唷,你可不要打不过人家,就说他作弊呢!”有个人凉凉地说。
“我没有…”张春三想反驳,但自己昏倒是事实,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焖焖地又灌了杯酒。
“不过,你该不会真遇上什么精怪了,竟然还说杨家会出事。”
“但也怪了,这叶家人都死了十年,也没传出过什么事情,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怪事呢?”
“吴老头,这叶家宅子到底是发生过什么事?”有人问那个老头子说。
吴老头慢吞吞地喝了口茶,开口说:“十年前,那宅子里的一家人,在一夜之间全死光了。”
“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