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中的晔的眼神,是那么的深不可测:“姐姐,话可不能乱说,人更不能乱打。你倒是说说,我狠毒在哪儿了?若是不说明白了,妹妹也决不能白受姐姐一耳光!”我怒道:“你要毁我的容,还不狠毒吗?亏我诚心待你,你却如此无耻!”晔冷笑一声,不紧不慢的道:“我狠毒,我无耻,姐姐你就多么清高吗?说什么帮我得到孙豫,现在呢?你倒是好,外面一个,还不放孙豫,亏的姐姐能做的出来!也该我命苦,母亲只是个卑微的小妾,不主不仆,唯唯诺诺,看人脸色。没错,是姐姐垂怜,我才能到这安汉公的宫邸,才能光明正大的见人,才被人叫了一声二小姐。可那有什么用?我庶出的身份,还是没有改变。姐姐用好的,我用次的,姐姐说一是一,我却得多方周旋。夫人打心眼里,看不起我,我倒是要千依百顺,万般逢迎。这府里的人,哪有人把我当二小姐,一个个拜高踩低,一味的作践我们。姐姐,你说我有什么?”
我怒气稍消,道:“有什么不快,你大可以说出来,你这样,未免太过分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姐姐,我们是同父的手足,这般相残才好吗?”晔狂笑:“说出来?没有人能改变我的命运,只有我自己可以,我也只相信自己!在卑微中长大,使我更懂得争取幸福。从今以后,别指望我甘心活在你的阴影下!呵呵,老天有眼,让你的脸成了这样。哦,姐姐千万别弄破,否则,容颜尽毁,那个还喜欢你?父亲么?孙豫?还是什么卫公子?”
我看着闪电中的晔的表情,忽然觉得她比恶魔还要可怕,想起以前那个可人的二妹,我此刻更是无语。晔又道:“姐姐的脸很吓人,快回房吧!再呆在妹妹这里,我怕是要做噩梦了。”我的脾气也不是很好,听晔这么说更是抑制不住,我如发狂一般,揪住晔的头发,一点不客气地打了她好几个耳光,具体多少我也记不得了。只记得自己打得很痛快,还边打边吼:“王晔,你的良心让狗给吃了吗!这么多年的姐妹,为了个孙豫,你却要害我,今天我要好好教训你!”
王晔不比三妹,她没有任人动手,而默默承受的习惯。她全力的反击着,招招是想抓我的脸部,由于我爱惜容貌,只能停止打她,尽力保护我的脸。我们俩不再顾及姐妹之情,厮打得天昏地暗,我们的叫声,几乎可以比得上打雷的的声音。
这时,少夫冒雨冲来,连忙帮我阻止晔:“二小姐,你若抓破了我家小姐的水泡,怎么向你父亲交代,还要不要在这府里呆着了?方才只有你两个人,你完全可以推给小姐,可现在我在,你如何推得去?!闹到了安汉公面前,你可想过他会帮谁呢?你两个快放手,别打了!”说来少夫的力气还不小,连拖带扯把我弄回了房间。
因为淋了场大雨,次日我又添了风寒,加之动了肝火,更是难受。用饭时,我也不去了。晔的脸已然被我打得红肿,大家问她怎么回事,她竟说:“昨天去看姐姐,她痒的难受,非要抓痒,我要拦住,姐姐一时着急打了我。”大家对晔大为怜惜,母亲也说:“委屈你了,义好了让她给你赔罪!”晔道:“陪不陪罪都是小事,姐姐的玉容要紧,不过几个耳光,不妨的。”
饭后,众人又过来看我,我一见到晔,便气得转过身去。“少夫,芸阿,把二小姐请出去,我这儿地儿小,容不得她!”父亲有些不悦。“初晴,怎么这样对妹妹啊?她待你怎么好,你也太不懂事了!”我气得猛然坐起来,由于双手被绑,只能两手一起捶床,怒道:“我不懂事?您问问王晔,我为什么打她!您知不知道,我现在这样不人不鬼,全是拜她所赐,兰花是王晔放的,还浸了毒!”此言一出众人大惊,齐齐的看向王晔。王晔委屈的落下泪来,“晔有没有害姐姐,日月可鉴!晔不多言,是非曲直,请父亲和嫡母明断啊!”
晔办事一向乖滑,最近又尽心照顾父亲,饭桌上的一席话,又把母亲说的心生怜意,此时我告她下毒,谁肯去信?母亲竟说:“借她个胆,她也不敢放毒,你定是听了他人妖言了,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妹妹!她才多大,怎么懂得这些害人的招数!”父亲又说:“大家知道你难受,不与你计较,可投毒之事,不可乱说。尤其是晔,她是你妹妹,从小你们便亲密,她怎么会害你呢?”
在这个家,我第一次尝到无人相信的感觉。我有种挫败感,不知那些人到底被什么蛊惑了。我觉得我和王晔的处境一下子被调转了,她成了宝,我成了草,我是那么孤独和无助。家人不肯相信我,疼爱的妹妹要害我。天啊,我做错了什么!
我重新躺下,淡淡的道:“我要休息了,你们都出去。”我冰冷的话语,使父亲再度生气:“越来越没规矩了!”看着众人的离去,我泪流满面。
第25章万般无奈泪沾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