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朝的金殿上,匈奴单于遣来的使者依汉礼朝拜。年轻的皇帝坐在龙椅之上,接受着和平的信息。脸上带着些许笑容,却如坐针毡,一言一行,都不得擅自专由。他们说,皇上是九五之尊,代表了大汉朝的威仪,所以言行举止必须慎重,即使,他根本就不需要旁人指点什么。
朝后,父亲王莽奉旨会见使者。几句寒暄之后,终于进入正题。“我汉家长公主王昭君红颜早逝,实为可惜。听说她有两个女儿,不知是否安好?”使臣再拜,客客气气的答道:“昭君阏氏的两位女儿,长曰须卜居次,幼曰当于居次,现在已长大成人。嫁的都是我匈奴贵族,阏氏是大汉的公主,我草原的女主人,即使香消玉殒,我们也不会亏待两位居次,安汉公大可放心。”
父亲点点头,笑道:“昭君公主虽不是刘氏血亲,但已被孝元皇帝尊奉公主,且是汉家女儿,自幼长于我大汉朝,说来她的子女,也是皇亲国戚,岂有不来往之理?我希望须卜,当于二位居次能来长安小住。一则让二位居次探亲,二则增进胡汉友好,三则也是太皇太后所愿!这昭君公主生前不能再度回到大汉省亲,让她的两位女儿完成心愿,也是好的,你说呢?”使者听了,连连应下。“安汉公之意,外臣明白了,外臣将全意转告单于,让居次回大汉探望太皇太后。”
果然,一个月后匈奴居次须卜来到长安,长长的车队,浩浩的护卫军,前呼后拥成千上万的人群。好不热闹。因为“须卜”在汉文中是“云”的意思。而居次也相当于大汉的公主,所以大家都叫她云公主。
云公主很美丽,他继承了父族爽朗大方的气质,也遗结了昭君阏氏俏媚脱俗的容颜。尤其穿上汉朝的衣服,更显得超凡脱俗。本来已二十有几的她,竟如十六七的女子一般。太皇太后见她美丽可人,又乖巧知礼,对她宠爱有加,竟如对待亲孙女一样。云公主就这样在长乐公住下了。每天侍候太皇太后,几乎形影不离。各种奇珍异宝,也做为赏赐到了云公主手里。
自云公主来汉,太皇太后每天都笑容满面。父亲见了便说是太后和皇上德浴八方,才使匈奴遣女探亲入侍。没有人不喜欢被夸,太皇太后也是一样,听父亲如此说,岂有不悦之理。
自从有了这件事,不知怎的,父亲突然成了备受赞美的人。朝臣们纷纷上书,说父亲是周公重生,他与君分忧的美好品行,一心为江山社稷的高尚情操,感动了天地。因此上苍才赐予大汉朝祥和与太平。云公主能入侍长乐宫,正是安汉公心怀大汉不懈努力的结果,功劳能与周公相比。这些事情,有时候让人看来很是奇怪,可是,还是有一批又一批的人,为父亲说尽好话,乐此不疲。
父亲对云公主礼遇有加,还特意在家中设宴欢迎云公主来到大汉。父亲还经常让我约云公主出宫到各处游玩儿。云公主的性情跟我有些相似,我俩的关系自然也就很好了。我喜欢云公主,就像我喜欢自己一样。
大概是父亲的授意吧,云公主常在太皇太后面前为我美言。后来听太皇太后说,云公主几乎把所有美好的词语都用在我身上了。太皇太后虽然不常见到我,却时时刻刻能听到王义这个名字。
我知道云公主是马背上长大的,所以和她骑马一路直奔解忧山。我说我喜欢这个山,并且在这里遇到一位知音,他有着一张清秀而不落俗的脸庞。他才华横溢,风流倜傥。我详细地向她描绘了卫箕子。云公主便问:“义,你见过你大汉的皇帝吗?”我摇摇头,“只是听父亲说过,陛下与我同岁。”
公主笑着说:“皇帝去长乐宫请安时,我见过,长得很好。哦,和你的卫箕子一样清秀而不落俗。小皇帝很有气质,太皇太后说他会的东西很多呢。我看着,你和皇帝,倒是十分般配呢。”皇帝怎么样,我并不在乎。我只是点点头,示意云公主我在听他说话。
云公主好像对小皇帝的印象很好,此后常常和我提起皇上。她把皇上夸得好上了天,恍若是多了不起的才俊。我隐隐约约感觉,她似是有意告诉我这些。我始终不信,在我的感觉里,皇帝肯定是没有主见的无能小辈。可是云公主是草原女子,天生的傲气,她不可能没有眼光。难道小皇帝是个值得期待的明君?这似乎与我是无关的,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子,纵然生在公侯之家,我也只是愿得一心人,白头不想离。
望着美丽的解忧山,伴着美丽的云公主,做着美丽的梦。
无疑云公主的到来,令整个大汉朝的色调鲜明起来。所有的一切在云公主爽朗的笑声中,都生辉了不少。我的心情也渐渐转为平静,转为正常。可是,我终究不知道,一切的一切,就在我毫无预料的情况下,悄然的,向我走来。
第15章匈奴公主入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