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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水墨

“呃!”一声惨叫传来,门口忽然飞入一个身体,乐斌连忙甩开唐婉月,伸出手接住那个身体,与此同时,看到一道黑影破门而来,闪电般的在屋内绕了一周,在他二人面前留下一道残影,最终停在王公公面前,半截漆黑的长剑早已插入了他的腹部。这个背叛主子的无耻小人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水墨!”
“殿下!”二人同时惊叫道。
“呲。”电光火石间,水墨剑收鞘。持剑的人隐在黑斗篷里面,手里拿着一个包裹,看不见面容。
而此时屋内除了三人之外,全部倒地。
乐斌扫视了屋内一眼,冷声道:“‘水墨一出鞘,杀人不留痕。’果然名不虚传,一剑杀了十五人,居然一点儿血都不见,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剑!”
唐婉月连忙跑到黑衣人后面,欣喜地拽着他的右臂道:“殿下,您终于来了,急死臣妾了。”
黑衣人微微挣脱,并未回答。
乐斌冷眼瞧着他,心中敲定,此人绝不是萧云昶,可是他的身法比萧云昶还要快,这人究竟是谁,为何水墨剑会在他的手中。随即笑道:“哈哈哈,太子妃娘娘,你好好看看,他是不是你的太子殿下。”看他的神色,一点儿不像刚死了所有手下的样子。
“什么?”唐婉月疑惑地看着黑衣人,将他拽到正面,皱眉道:“你不是殿下?那你什么人,水墨剑怎么会在你的手上,殿下呢?”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拆下帽子,露出因悲伤而显得沧桑的面庞,拱手道:“是我,太子妃。”
“剑意师兄,怎么会是你?”唐婉月松开手,退后两步,让自己沉下气,强撑着问道:“水墨剑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这。”墨剑意别过脸,迟疑着。
“哈哈哈,想不到再见水墨剑之日,与我交手的却不是萧云昶,不过没关系,我的对手从来都是水墨,来吧!”说完拔出身后的巨斧,举在手中。
墨剑意前走几步,将手中的包裹珍而重之的放在桌上,哂笑道:“好,在下也想见识见识乐将军的破天斧!”
“锵!”墨剑意掣出水墨剑,左鞘右剑,深深的感觉到水墨江山的王者风度。
站在他旁边的唐婉月退后三步,给他们让出地方,一只手抱着萧紫宸,另一只手却悄悄的抽出幻纱玄绫,准备随时相助墨剑意。她曾见过当年萧云昶与乐斌一战,虽然萧云昶赢了,但是乐斌的武功也实在了得。墨剑意的内力虽在萧云昶之上,但他不会水墨剑法,难以发挥水墨剑的威力十分之一,因此胜负实是难料。
此时卓立在屋中的乐斌也不敢怠慢,双目神光电闪,一股无比坚凝的气势以他为核心向四周扩张。
墨剑意凛然,他只知道乐斌用兵不凡,从未想到他手底下也如此了得。他予人的第一观感总是有勇无谋的莽夫,即使动手,也是只通蛮力,不足为惧。可他只是在那儿一站,那种外张的霸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莫测高深犹如深渊大海的气度。他这护国大将军之位,也确实坐得实至名归。看着这位灭楚大贼就在眼前,墨剑意本来杀人的心思突然一转,一个念头在脑子里转动起来。
乐斌也吓了一跳,他本来以为拿水墨剑的并非萧云昶,可以大占便宜。谁知墨剑意在他的气场下脸容不见一丝情绪表情的波动,紧抿着嘴显示内心的坚决。此时他以静制动,不漏一丝破绽,加之水墨剑君临天下的气势,仿佛能洞穿人的肺腑。
二人的气势不断增长,真气仿若实质般的交相冲击,衣衫拂扬,连茅屋的破窗也跟着颤抖起来。
乐斌狂笑三声道:“墨兄气势果然不凡,本将军就让你先出剑罢!”
墨剑意哂道:“将军真懂说笑,先出剑后出剑有何相让可言,不过是你我二人的气势势均力敌,既然大家都占不到便宜,在下就承让了,看剑!”倏忽左脚踏前,一剑朝乐斌挑去。
乐斌想不到墨剑意这一剑如此之快,不过好在他也是蓄势待发,右斧疾劈,正中剑锋,颇有大巧若拙之意。
墨剑意手臂一颤,心中一凛,脚下却纹丝不动。想不到乐斌的膂力如此了得,一招就震得他手臂发麻,好在水墨剑分去了大部分力道,否则只此一下,他非脱剑不可。好在他内力深厚,未退半步,以致失了水墨剑之威。
乐斌心中冷笑,墨剑意虽然了得,却不是他的对手,能在气势上跟他旗鼓相当,完全是仗了水墨剑的优势。他刚得水墨剑,剑法不甚纯熟,因此乐斌胜他虽不容易,却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身边有个唐婉月虎视眈眈,她的武功虽不十分高明,手上的幻纱玄绫却非同小可,水墨剑号称天下第一剑,再加上这在江湖上排名第九的神兵,他却没有把握了。
墨剑意知道他已经看出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迟迟不下手是忌惮太子妃,可是自己还未来得及练习水墨剑法,只能以剑派中的玄天墨雨剑对敌。想到这,手中的水墨剑化成万千剑影,如瓢泼大雨般朝乐斌扑来。
乐斌一边用破天斧挡住如雨的剑气,一边哈哈大笑道:“本将军听说水墨剑君临天下,霸气无双,怎么墨兄的剑法如此小气?莫非这水墨剑到了墨兄手中,就不会杀人了么?”
“泠”墨剑意还未回答,水墨剑应声而响,颤动起来。
水墨剑纵横几百年,剑中剑灵已成,此剑向来傲视群雄,不可一世,如今却跟两把烂斧堪堪斗得旗鼓相当,心中岂能不忿!此时玄芒大盛,剑气顺着墨剑意的手流入血脉,在墨剑意的眼中形成奇异的剑路。乐斌虽然意识到墨剑意的不对劲,但他手下的剑愈来愈急,剑势迅如奔雷,玄光闪现处,一条青龙张牙舞爪朝破天斧扑来,乐斌连忙退后两步,两斧交叉,真气贯通,想要挡住这一击。
“墨玉飞龙剑!”唐婉月吓得瞪大了眼睛,墨玉飞龙是水墨江山剑的第一式,唐婉月本来以为萧云昶只是把剑借给墨剑意一用罢了,可是水墨江山乃是剑派掌门才能掌管之物,心里不由得害怕,难道,太子殿下已然遭了不测?
乐斌闻声骇然,他当年也见识过这墨玉飞龙剑,不过这一剑墨剑意使来竟然比当年的萧云昶还要凌厉。乐斌不知此时使用水墨剑不是墨剑意,而是水墨本身,墨玉飞龙乃是水墨剑的护剑式中的第一式,水墨剑的剑主如果不能参透水墨江山图中的剑法,就会由水墨剑传授护剑剑法,因此除了水墨剑派初代掌门,也就是大楚开国隆盛帝之外,其他人所用的水墨剑法也都仅此而已,甚至没有水墨剑本身的威力强大。
水墨虽然不能言语,却早已通灵,眼前此人方才说要与水墨为敌,此时水墨杀气大盛,一剑逼来,直有瞬间毙敌之势。
乐斌虽然也是乱世枭雄,但藉此性命攸关的一刻,也不由得心生恐惧。
“嘭!”水墨一剑破斧,乐斌的护体真气也被瞬间震散,剑气入体,激的他一口鲜血喷出,倒在地上。
墨剑意却也没占到便宜,水墨剑反震之力岂是寻常,剑气反侵入他的经脉,也受了些轻伤。
唐婉月见状道:“师兄?”
墨剑意挥挥手,道:“我没事。”慢慢站起身来,退后几步。唐婉月见状上前,甩出幻纱玄绫,道:“我去杀了这个奸贼!”
“太子妃!”墨剑意喊道:“不可!”
“你说什么?”唐婉月疑惑道。
“此人,此人杀不得。”墨剑意慢慢站起身,收剑道。
唐婉月和乐斌俱不知道他是何意,疑惑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