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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若是无泪……”几个字后近藤勇便又收回了脱口的话,他似乎觉得不太可能,也不太妥当。
于是土方岁三上前一步道:“近藤大人,但说无妨。”于是他回过头看着土方岁三,若有所思道:“我只是设想,无泪已然为秀臣大人侍寝,如若她肯嫁,这位少夫人将是最适合的人选。”未等土方岁三回答,近藤勇便继续开口说:“无泪虽傲,但品性却是良善贤淑之辈,能文能武亦能帮助秀臣大人成就其千秋霸业!如若真是这样,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土方岁三听着近藤大人的话,他自然知道此刻大人心中所萌生的计策,如近藤大人所说,无泪的确是少夫人的最佳人选,但是他却无法从自己的口中说出赞同二字。
或许是因为土方岁三的心里知道,无泪扮作幻姬相伴秀臣大人,仅仅只是为了完成这个他们强加与她的任务,不管怎样她都断然不会嫁与他。
并非无泪有多清高或是傲慢,而是土方岁三看得出,无泪的心里有着一个别人永远无法代替的存在,而她也正为了那人而努力的寻找着,回去那个属于她的世界的方法。
无泪是个好女人,所以土方岁三总是喜欢压榨她,因为他知道,这样的女人在这世间绝无仅有,可谓是真正的天下无双。
“你看起来似乎并不赞同。”见他沉默了,近藤勇便开口询问。
土方岁三听后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颇为惭愧道:“自始自终我都贯彻着自己的信念,就像风间千景赠予我鬼之名,我以为自己可以忘情绝爱。”
他自嘲地笑了起来,随后开口说:“但是这个女人,她绝非这池中物,在这个世界没有她所珍惜,并愿意为之牺牲的理由,她只是想要回家,她只是为此而不得不活下去!”
近藤勇听后很是惊讶,他从没想过这个叫做长孙无泪的女人,竟在无形之间牵动了新选组众人的内心,并非是贪图其美色,或是妄想与之苟且。
而是一种淡淡的感染,她的执着与目的是如此的明确,就与新选组的初衷那般,她单纯的为了自己的信念和所爱之人而战,如同新选组的大家当年心里的那个诚字。
“幻姬……”
秀臣半梦半醒之间下意识地伸手抚向了身旁,但空无一物的失落感却使他醒了过来,从床榻之上坐起后,看着微微点着红烛的房中仅有自己,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便在瞬间涌上了心头。
“大人,您为何起身?”正当秀臣想要下床寻找幻姬时,幻姬从门外推门而进,见到他正要起身于是便疾步上前扶住了他。
这个女人的出现使秀臣浮躁的心境,瞬间平和了下来,他没有回答幻姬的话,而是忍不住一把将她拉近了自己,伸手环抱住了她纤细而又柔软的腰身,将自己的头靠在她的小腹之上,幽幽道:“不知为何,哪怕你日夜陪伴在我身旁,我也会有着随时都会失去你的错觉!”
幻姬伸手轻抚着秀臣的脖颈,安抚着他此刻患得患失的心境,其实秀臣说的没错,因为他从未得到过这个女人。
“你,爱我吗?”秀臣大人忽然仰起头直视着幻姬的双眼,而幻姬则从未料想过他竟会问出了这个问题般,有些惊愕。
沉默而又厚重的气息,围绕在这雅致却又尚显尊贵的卧房之中,幻姬一直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应他。
面对幻姬的沉默,黑木秀臣或许已经知道她心底的答案,只是他依旧不愿放开这个叫做幻姬的女人。
这种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女人的感觉,这种执着的痴迷着一个女人的感觉,这种甚至愿意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一切的感觉,都是秀臣平顺的人生里,无数个第一次的尝试。
秀臣为了缓解这样的尴尬,为了弥补自己过于仓促的提问而对着幻姬笑了笑,看着秀臣此刻隐藏着心疼的笑容,幻姬,抑或是无泪的心里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
这个叫做黑木秀臣大将军之子,他有着一个贤主明君所具备的一切才能,但唯独缺了那种能够痛下决心的果断。
他太过于平和、太过于温柔,从而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陷入到那困境之中,甚至是为自己引来了杀身之祸。
秀臣就像一个懂事的孩子,深蕴暗藏却又不愿锋芒毕露,却仅仅只是因为他的心里,没有那雄霸天下的理想,他想做个诗人,与心爱的女人浪迹天涯。
“秀臣大人,选择留在您的身边是幻姬的意愿,您从未强求我做任何我不愿做的事,对此幻姬无以为谢。”她缓缓而下坐在了床榻之前的脚凳之上,将头靠在秀臣的膝侧。
此刻幻姬明澈的双眸中,透着那种深深地情谊道:“因此幻姬无法欺骗大人您的感情,虽然这并不是爱情,但是幻姬想要留在大人的身边,伺候大人您的起居或是功课,这对幻姬来说已是莫大的恩宠。”
这话做为无泪也好,也许句句都是她此刻的肺腑之言,因为这位秀臣大人也与那愁,有着相似之处。但与佐之助有所不同,秀臣的大人的相似不在样貌、不在言行举止,而是那荒唐的,想要放弃一切带着心爱之人远走高飞的理想。
所以很多时候在无泪的眼里,他并未将这男人当作别人,而是将他当作愁那般关怀着。
“幻姬我想要你!”沉默了许久的秀臣露出了与他不大相符的眼神,将幻姬从脚凳上用力地拽了起来,然后一个翻身将她摁倒在了床榻之上。
幻姬似乎并未惊慌,但秀臣看得出她也并未打算就此妥协,于是秀臣就这样俯在她的身上看着她。
“与君一别,纵使万般思念,无理解相思。一夜春宵,再见鬓毛衰。守空房、盼君归,誓言已过会,何日君再来?”
微微一怔,秀臣展颜而笑,他伸手抚摸着幻姬的脸庞,宠溺而又怜惜。良久之后他缓缓道:“好一个守空房、盼君归,誓言已过会,何日君再来?”
“你说什么!?”几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异常惊讶地对着土方岁三和声道。
壹人紧握双拳猛地发力,狠狠地敲击在了土方岁三身前的桌案之上,他那浅咖色的眸子里,闪烁着那无法隐没的愤怒。
“那女人她!她答应了?!”壹人对着土方岁三怒吼道,而土方岁三则显得有些无奈,随后摇了摇头说:“尚不知无泪有何抉择,目前只是秀臣大人单方面的想法,不过他已让我挑选聘礼了。”
听了他的话壹人气的似乎就快要炸毛般,他差点跳了起来大吼道:“她爹妈都没了,上哪儿下聘去!!!”
见了壹人如此的愤怒而又冲动后,一旁的冲田总司和原田佐之助到变得冷静了起来,于是上前一起将他按住后,冲田总司抬头问了土方岁三说:“按理说,无泪的出身不明不白,她怎么可能嫁进幕府做少夫人?”
“可不是,难道秀臣大人要让无泪做妾吗?”原田佐之助用着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态度说着。
听了二人的话后,壹人大发雷霆地挣脱开了他们的束缚,怒道:“做妾?!本王给他冥界的王妃将来的皇后她都不做,她会去给人做妾?!”
从壹人此刻的态度和表现来看,他已经彻底的怒了,但是却也能看出他是究竟有多在乎无泪。
“土方岁三我不管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无泪必须立刻结束这个任务,这都算是什么潜伏?不就是让无泪牺牲色相吗?!”这句话都是换来了另外两人的附和,只见他们一起对着一脸无奈和为难的土方岁三,点了点头。
土方岁三敛眉道:“我认为你们三个最好冷静一下,尤其是壹人!”随后他坐了下来,并伸手示意他们几人也坐。
“无泪在处理这些的事情的时候,我认为她很有办法。她总是可以拒绝一切她不喜欢,或是不能接受的。”土方岁三端起桌上的茶碟放至唇边,仰头饮下后继续道:“她并未向我求助。”
壹人很了解无泪,因此土方岁三的一席话使他无法反驳、哑口无言。
“其实,究竟为什么会是无泪?”原田佐之助忽然变了眼神看着土方岁三,这个问题他一直没能想明白。
土方岁三显然有些惊讶,毕竟向来粗枝大叶的佐之助,可不像是能注意到这些细节问题的男人。
“只有她有这个本事,帮助将军大人考察两位少主,使将军大人明白,究竟谁才适合继承大将军之位!”
土方岁三说的缓慢而又字字珠玑,但他的话却在顷刻间使这几人放下了焦虑,不再忧虑无泪的处境。
这时土方岁三忽然抬眼望向了一侧的窗外,看着已入深秋而渐渐凋零的树木。
此刻就连土方岁三也不由自主担心起了,那个将一切重担肩负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今夜的那场夜宴,才是真正的开始。”
众人沉默了,当秀德与秀臣相见的那一刻,才是真正的危机这一点,他们心知肚明。
“秀德大人,今晚的夜宴可谓是暗藏杀机,大人您……”
黑木秀德手一挥示意说话之人安静,随后起身离座,一个狂放不羁的笑容在他脸上展开。
“我倒想看看,我那温柔的长兄,究竟能做出何事来让我惊叹!”
如果说,兄长秀臣有着好比太阳的温暖,那这位弟弟,便是宛如那月色般的阴冷。
侍女们手捧着华丽的服饰走进了房中,为首的千鹤笑着对幻姬说:“大人……”幻姬神色微变,千鹤立刻意识到了失言后纠正道:“夫人,这是秀臣大人为了夜宴,特意您挑选的。”
幻姬听候起身上前,侍女们见状便将华服展开,华丽却又不失高雅的刺绣搭配着绝好的白色绸缎,这是一件极美的单衣,但幻姬却敛眉道:“十二单衣吗?”
“是的夫人。”听了千鹤的话后幻姬坐回了厅内上座,然后开口说:“夜宴上我还需为大人献舞,若是换上此衣,太麻烦了。”
“大人离府前有特意叮嘱,让夫人今夜不必献舞,只要换上此衣出席夜宴便可。”
“喔,是吗?”幻姬仿佛自语般轻声地说着,她从不怀疑如今的秀臣会做出此种决定,但不管怎样,这华丽的十二单衣着实不怎样让她喜爱,但无奈之下,她也唯有起身向侍女们吩咐道:“沐浴、更衣。”
幻姬的话使众人松了一口气,随后便被侍女伺候着向浴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