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无云,朗朗乾坤,落日城南方笔直的官道上,远处的前方矗立着一个小山头,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商队,一队一队断断续续地往前直行,商队的马夫熟练地轻挥着手中的马鞭,马儿躂躂的的马蹄声,越来越响又渐渐趋于寂静,随着马蹄声,扬起得漫天尘沙又缓缓飘落,但片刻之后又来另一批商队,接续着前一批商队的所制造出的景象。官道旁一排排树木内,小金与地翔忽前忽后地奔跑嬉戏,天翔则悠闲地漫步着,神情轻松地欣赏左右两旁一望无际,绿油油的稻田,来回不停地随着徐徐微风摇摆,犹如绿色波浪一般,稻田之中夹杂着几间老旧的木造平房和稀稀落落的几棵大树,树下阴凉的树荫,提供了农家人一个休憩的场所。但是辛勤的农夫还在田中努力地耕种,只见房屋烟囱飘出炊烟袅袅,像是在告诉挥汗如雨的农夫和羁泊外地的异客又到用餐时刻了。
自从离开落日城后,不知不觉地已经过了十日,这十日之中天翔一行餐风露宿,随遇而安,苍天为被,大地为床,露宿在不见人迹的山内林中,没有尘嚣,没有喧闹,只有属于自己的宁静天地,正好可以让自己的思绪和心情,将落日城中所发生的一切,好好地过滤沉淀一番。
奇怪的是,这十日天翔并未故意隐藏自己的行踪,可是五龙楼的杀手,好似从地面上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毫无踪迹,根据嫣妈的情报和资料,天翔心知五龙楼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放过自己,而是要有更万全的准备才会出手,一出手则要一劳永逸,不再留下后患而成为杀手界的笑柄,也因如此天翔这十日来更加严厉地锻链自己,尤其是与笑天一战,天翔获得极宝贵的临战经验,知道内力不足是自己的致命伤,但是内力并非一蹴可几,所以天翔就针对自己的长处,身形速度和怪异身法做了极大的加强锻链,而天生的六灵识体在经历了几场生死历练之后,全面性的能力有了大幅增展,尤其是身识和意识更是有着跳跃式的增进。从笑天和火狼身上取得的秘笈和心法,更是让天翔大开眼界,进入一个以前自己从未探知的武学世界,了解了许多邪功异法和诡魅招式,对未来旅途面对刁钻诡诈的敌人时,有着极大的助益。
倏然,一阵纷然杂躂的马蹄声,迅速地由远方传来,不消一会儿,一批约二三十人许的队伍,骏马奔驰如电,马上人儿个个精神饱满,气宇轩昂,从天翔身旁呼啸而过,为首者还在疾驰之中,望了天翔一眼,旋即离去。
天翔不以为意,仍旧信步于树木间,不知不觉地踏上了小山头,眺望着不远的前方,聚集许多四处散乱、毫无规划的房屋,有木造亦有石制,细细密密的人影,摩肩接踵,来来往往的马车货车,川流不息,俨然形成了一个小镇和货物集散地,其中有些较大建筑物,昂立在平房之间,如万绿丛中一点红般地显目。
当天翔一行步入这名叫欧克小镇,有些扛得锄头的庄稼汉、好奇的镇民和敏感的商人,都望着天翔一行一眼后,旋即又忙碌地处理自己的事情。而当天翔走了几步之后,发现右方空旷处不知为何地聚集了一堆人,迎面而来的两位商贾,只见一名商贾面有喜色,眉飞色舞地说道:“公告上面所示,十日前落日城的威廉家族已坦承从前所犯下的一切罪行,如今所有财产的八成,已归入落日城的公库;而剩下的两成,已赠给这次协助宇文城主使威廉家认罪的神秘人士。”
另一个商贾则神彩飞扬地附和道:“听说威廉松和一名总管,因涉案甚多,积案如山,一个月后就要被处于绞刑;而他唯一的儿子则被驱离海菲斯王国,永世不得在踏入王国一步。至于其他或多或少的涉案者,因转向指证威廉松而得以减刑,被判一年至三年不等的劳役,整个案件牵连多达一千多人,就连前任落日城主也包含在内,案件之大已震惊海菲斯王国的王室,国王已下令由宇文云全权处理,勿枉勿纵,对犯罪者决不宽待。”
原先的商贾高兴地道:“真是大快人心啊!落日城主宇文云真不愧谜之神龙,连威廉松这纵横落日城十余载,地方势力根深蒂固的大强豪,也可以让他伏首认罪,我们海菲斯王国终于可以看见未来了!走!我们去雪之精酒吧!痛饮一番,庆祝这个令人爽快无比的好消息!”
另一个商贾赞许地附和道:“对、对、对!今天实在太高兴了,我们一定要去雪之精,喝他们的招牌调酒,雪精碧罗!自从上次喝过一次之后,那香滑芬芳的余味一直残留在嘴中,还未散去。”
原先的商贾听到雪精碧罗,亦露出痴迷的神情,舌头舔舔嘴唇,目光迷蒙流离地回忆道:“雪精碧罗,真是好味道!说走就走!今天不醉不归!”
就在两商贾肩撘肩地相持离去后,天翔心想威廉家族终于从落日城被连根拔起,相信嫣妈他们一定可以再度拓展潆月商家,在落日城的商业版图,而季凌之他们会让贫民区改头换面,焕然一新。思忖之中,忽然收到地翔的精神波动说:“他们刚才说的雪之精酒吧,好像不错,我们就跟在他们后面,一起去吧!”
天翔的精神波动说:“好吧!”于是天翔一行就尾随两位商贾,一起来到雪之精酒吧。
雪之精酒吧,一栋不加雕饰的天墨柱石所砌成的两层楼房,外观简单利用几种长春的藤蔓,随意地布置悬吊,给人一股自然清新的风格,舒适淡雅的感觉,两层楼的外部之间还悬吊着一片枯木,龙飞凤舞地写着“雪之精酒吧”五个大字。一楼宽敞不拘的开放式座位,让外面的人可以一览无遗地发现是否还有空位?因已接近晌午,早已座无虚席,只余下几个角落较狭小的座位,还空荡荡地无人入坐。
当天翔一行来到门口时,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的人潮,有佣兵,有商人,有平民,各式各样的人正在高谈阔论,一时美酒馐珍的香味纷然并出,令人垂涎,伴随着人声鼎沸,一副热烈喧闹的景象。其中令人注目地是在偏右方有着一群携带各式武器兵械的练武者,居中而坐的是名约三十岁许的男子,神采奕奕,面容古朴,短须,棕色长发随意一扎,整体自信流露于眉宇之间,温和的眼神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锐利,给人一种如峻山岳峙的稳重和如隐藏在深海之中的危险暗流之感。
男子的右手旁,坐着一名花样年华,神情冷傲的少女,桌上搁着紫色剑套的长剑与一身紫色劲装相互辉映,冷艳的容貌,白皙的肌肤,如冰天寒梅般,盛开在严寒之中;左手边,则是一位年龄与右手边女子相差无几的可爱少女,像是一朵出水芙蓉,美目正好奇地左右顾盼,如和煦阳光的微笑,让酒吧内众人心醉神迷,与同行人所不同的是,她身穿一件鹅黄色的连身祭司服。
由于两名容貌出色的少女,身处在喧闹的酒吧中,频频吸引大家的目光,在众人的注目之下,两名少女则有着截然不同的表现,紫装少女厌恶而冷冽的眼神,让众人为之一愕,随即不敢再正视;而鹅黄祭司服少女,则像个好奇的小孩子,顾自流盼,丝毫不以为意。
当为首男子的眼神与天翔相交之时,像是察觉到什么,无形之中散发出气机锁住天翔,天翔心有所感地散去自己的内力,运起天地灵诀让自己像个平常人地融入这酒吧的环境之中,直到为首男子的气机散去,只见为首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解,随即恢复如常。
正当天翔要前往角落的座位之时,突然听到一个大汉咆哮地道:“老头!你不要太过分,我看你可怜,好心请你吃这顿午餐,现在你居然要我请你雪精碧罗!”
循着声音来源,一个身材矮小,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老人,只听那老人略显中气不足地道:“年轻人,我是特地来这里品尝远近驰名的雪精碧罗。要是你来欧克小镇,没来雪之精酒吧;要是你来雪之精酒吧,没有喝到雪精碧罗!那你就是白来了。
说起雪精碧罗光看就是一种享受,金绿碧罗波上荡漾着白皑皑的雪花,金绿白三色呈现一片和谐而洁净的图画。上层的雪花是牛奶经高速旋转所形成雪白色的泡沫漂浮着;而下层的金绿碧罗波是欧克小镇特有的金粱鹃绿经多层分离,一斤金梁鹃绿只能萃取出三成的精华,再反覆地浸泡曝晒,最后经过一个月的密封发酵,黄绿相杂的碧罗终于可以开封上市,但是此时最重要的是,还要静置三天,让碧罗中的杂质沉淀,才不会影响碧罗的口感。而雪精碧罗的喝法也是与众不同,每一口一定要牛奶雪花与碧罗一起喝下,牛奶的滑溜浓顺,碧罗的香醇可口,在口中互相混和,再顺着喉咙而下,一股通体舒畅之感,由内而外扩散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那滋味,啧啧!真是笔墨也难以形容。”老人口沫横飞地叙述着,说得眉飞色舞,生动精采,让酒吧内的人都兴起想要来上一杯雪精碧罗的念头。
那大汉心动地道:“真的有你所说的那么好吗?”
老人意犹未尽地道:“真的!我不会骗你啦!不然你问问看其他有喝过的人?”
大汉面有难色地道:“可是那一杯要四十个银币耶!我身上又没有那么多钱!”
老人失望地道:“果然没有钱,我找错人了。”随即高声地叫道:“有没有好心人要请老头我喝雪精碧罗啊?”就在众人抱着看笑话的心情,观看老人高喊之际,紫色劲装的少女不动声色地细声向为首的男子道:“大哥,他是我们所要找的人吗?”
为首男子摇摇头地道:“不晓得,因为我们所拥有的资料与眼前的老人并不相合,不仅面貌不同,连言行举止也都不相同,所以实在很难判定。”
紫装少女冷道:“宁抓错,勿放过。”
为首男子阻止地道:“小妹不要轻举妄动,要知我们所要寻找的老者,身分非同小可,要是消息一曝光,一定会引起各界的注意,进而掀起喧然大波,一场抢人大战势必不可避免。”
紫装少女冷哼的一声,随即不再言,只见为首的男子突然出声说道:“老者你请过来一趟,今天你所吃的喝的我请客。”此言一出,酒吧顿时一片寂静,男子的话粉碎了众人看笑话的心情,众人讶异地望着那男子,而老者则兴高采烈地手舞足蹈,昂声地道:“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那就谢谢你罗!”立即转向吧台,迫不及待地大喊道:“老板!给我一杯雪精碧罗!”话落之后,随即左右张望,就走向天翔的坐位而来,只听那男子再度说道:“老者你请过来一趟!”
老者说道:“恩人!你那边的座位已经满了,我过去也没有位置坐。”手指着原先的大汉,说道:“我想他应该不愿意再看到我,而我老人家最怕孤单,所以只好找其他人作伴罗!”
男子道:“说的有理,那请问一下你老尊姓大名?”
老者笑嘻嘻地道:“居然还有人想认识我这个一无是处,到处流浪的老头!你们就叫我老希顿就好了。”
男子道:“好!老希顿!你请吧!”
老希顿道:“呵呵,这么有礼貌的年轻人,已经不多见了,更何况还是我这顿饭的恩人,我不认识一下,都说不过去。请问一下,你尊姓大名阿?”
男子道:“我叫达克奕烨。老人家你叫我奕烨就行了!”
老希顿点点头地道:“好!好!奕烨,我记住了!”说完就转向天翔的座位走去,开口道:“小兄弟,我可以跟你一起坐吗?”天翔无语地点点头,老希顿坐下后暇意地喝着侍者送上来的雪精碧罗,微笑地看着地翔和小金狼吞虎咽的吃相,大感有趣,突然老希顿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盯着两小直瞧,不可思议地摇摇头后,再疑惑地望着天翔。
老希顿的这一些细微的动作,完全落入天翔的眼中,天翔心中一阵纳闷,眼前的老希顿看起来完全不会武功,身上也只有细微的魔法波动,可是刚刚要拿起雪精碧罗时,右手掌中居然有着经过日积月累,因重物摩擦而生的厚皮结茧,这代表他是一个长年都握着重物,持续挥动的人,;此外他刚才那一抹精光,彷佛天地间没有一件物品可以逃过他的眼神,在他专注而锐利的眼神之下,任何事物都将无所遁形,而地翔和小金的真正身份,老希顿应该已经知晓才是。
这种眼神是长期经验的累积和丰富的阅历,最重要的是自己心神全心全意地投入某项专业技能,从入而出之后,才能拥有这种大宗师境界的眼神,以往也只有在师父身上依稀可以看见,但也没有达到老希顿这神气内敛,虚心守神,自在如一的境界。奇怪的是由他的气色来看,寿命应该不长久了,但是以他的身分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可高高在上,受人尊重,为何还要到处流浪,寄人篱下,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生活?
就当天翔打量着老希顿的同时,老希顿心中也疑惑着眼前小孩的来历,无形之中散发一股冷冰冰让人难以亲近之感,但是身旁这蜕变后的金貅蛇和不愿曝光的灵兽,看起来好像就像是他的亲人一般,这类有灵性的奇兽,假如你没有跟牠们心灵相交的话,牠们是不会如此心甘情愿,死心塌地地跟随你的。
而在这纷乱吵杂的环境之中,眼前的小孩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和不耐烦,只是气定神闲地静静用餐,彷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在他身边竟然可以还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定感,真是个奇特的小孩!
随着时光流逝,酒吧内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酒吧内的喧闹吵杂,好像与天翔和老希顿无关,他们彷佛置身在另一处天地中,只见老希顿一边轻摇浅酌着第二杯的雪精碧罗,一边大感兴趣地望着天翔的一举一动,偶而夹杂些许洞悉一切世情的目光,紧盯着天翔,想要看看天翔会有什么反应,甚至是一些细微动作,想进而多了解天翔这个人,可是老希顿失望了,天翔的每一个用餐动作浑然天成,自然圆融,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特别或情绪反应,直到天翔用完餐后,老希顿首先开口,话中有话地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阿?你这两只小跟班,啧啧,不简单。”
天翔指着小金和地翔,随意地反击道:“我叫天翔,牠叫小金,另一个是地翔。你老也不简单。只可惜!”话未说完就直摇头,但是脸上还是那副澹然的模样。小金和地翔则慵懒地趴在桌上,习惯性地面露微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随即继续趴着休息。
老希顿不觉莞尔,但是摇摇头地道:“老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罗!”顿了一下后,欣喜期待地望着小金和地翔,接近乞求地向天翔说道:“天翔小兄弟,打个商量好不好?让小金和地翔陪在我身边,等我百年之后再还你!”天翔还没开口,快要昏睡的小金和地翔立刻惊醒,对着老希顿怒目相向。
天翔摇摇头,安抚着小金和地翔,淡淡地向老希顿道:“我知道你时日不多,但是牠们是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我的承诺!除非牠们愿意,不然这种事,没得商量!”
老希顿失望地道:“我早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但是还是想试一试。”转个话题问道:“天翔你是怎么知道我命不久矣?”
天翔道:“你的气色和说话时中气不足,都显示出你的元气逸失相当严重!”
老希顿点点头地道:“你说的没错!难得你年纪小小就有如此医术,真是不简单。就你看我还有多久可活?”
天翔右手食中无名三指轻搭在老希顿的脉搏,静心凝神地仔细断诊,片晌之后,天翔开口道:“少则三年,多则五年!”
老希顿再度点点头,赞许地道:“一点都不差!好了不要再说我了!聊聊你吧,你一个小孩子为什么一个人,独自出来流浪?”
天翔道:“或许跟你的出来目的一样吧!”
老希顿讶异地道:“我的目的?”
天翔道:“我只是出来寻找自我和我的心。”
老希顿若有所思地喃喃道:“自我?心?”随即回神地道:“天翔你只说对了一半,或者这样说吧!我只想利用剩余的生命去回忆我这一生所经历的点点滴滴,去享受那无拘无束,优游自在的我,而不是那个从前忙碌无比的我。至于我的心,我想我已经找到了!”顿了一下后问道:“天翔你为什么要出来寻找你的心?这并不是你这个年纪应该做的事?”
天翔道:“因为缺心,所以要寻心!我想没有人规定我这年纪应该做什么事?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际遇,我只是要去做我现在应该做的事,就像你一样,没有人可以限制现在的你应该做些什么?不需要去顾忌其他人,只需要照自己的意思活下去,直到长睡不醒的那一天。”
老希顿听完后,一时相对无语,心想这是一个小孩子所能说出的话吗?倒像是一个历经沧桑,走过大半辈子岁月,内心厌倦世俗之人,才会说出的话!对天翔的一切是越来越好奇,想要帮助天翔的意念,越来越强烈,于是一个破天荒的想法油然而生。
收拾自己刚刚的思绪,老希顿扬起诚挚的笑容,由衷地开口道:“天翔,我们来做个交易,在我剩下的日子里,你们一直陪在我的身边;而我帮你寻找你的心。”
天翔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老希顿,随即运起灵之诀,双眼发出赫赫精光直射老希顿的内心深处,似要分辨出老希顿所言是真是假?老希顿则是不受影响,在天翔的注视下,依旧满脸真诚地等待天翔的回答。天翔缓缓收回双眼的精光,开口道:“我相信你的真心诚意,但是你要如何帮助我呢?”
老希顿开心地说道:“你答应就好,其实我的方式也不晓得对你有没有帮助,反正你也是漫无目的地寻找,倒不如用我的方法试试看!或许还可以帮助你尽快寻找到你的心。”看到天翔毫无反应地沉思,老希顿再度运用簧鼓之舌说道:“我已经选好我的永眠之所,那是我和一群老朋友所辟建的,原本是我们要养老之所,不过现在都成为我们永聚之处了。那里可是有着许多令人意想不到的惊奇和宝贝喔!在那里就算你找不到你的心,也可以获益匪浅!”
天翔无视老希顿的利诱,只是默默地深思,自己四处游走,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自己的心,又或许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心,眼前这深藏不露的老希顿,虽然是说的如此含蓄,但是以他的眼界和能力决不会空口说白话。人生本来就是会面临许多抉择,这只是我人生的其中之一,不需后悔,不需被左右,只需要坚持自己。此念一毕,天翔坚定的注视着老希顿,缓缓地说道:“五年!不过两年后,我必须赴一个早已订下的约定!”
老希顿欣喜若狂地道:“好!好!以你的资质,算算时间,我两年后也应该去准备一些东西!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们有五年的时间可以在一起!”转向小金和地翔,微笑地道:“多多指教罗!”小金和地翔只能无奈地看着眼前的老家伙,毕竟天翔都已经答应,只好在心中暗暗祈祷这老家伙不要出些怪主意,不然哼!哼!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达成协议的两人,走出雪之精酒吧没几步之际,突然听到一声娇叱“站住!”天翔不为所动地继续前行,老希顿则逗着地翔和小金,亦不理会身后的娇叱,只见一道紫色身影越过两人,俐落地站在两人面前。
老希顿低声嘟嚷着:“晦气晦气!怎么现在的年轻女孩都这么不庄重阿?随随便便就在男人头上飞来飞去。”原来是酒吧中的紫装女子,一脸怒气地望着两人,一群好事喜热闹的人则在一旁围观,奕烨、身着鹅黄祭司服的少女和其他的人员,则紧跟在紫衣少女之后。奕烨一到现场,就站在紫衣少女和天翔一行之间,满脸歉意地望着天翔与老希顿,致歉地道:“老希顿,这位小兄弟,对不起,是我的小妹放肆!”转向紫衣少女,严厉地道:“小妹还不向这两位道歉!”
紫衣少女气愤地道:“大哥他们明明就是一伙的,居然敢骗我们的钱,这种人不好好地教训他们一顿,他们还是会继续去欺骗其他的人!”
奕烨解释地道:“他们原本就不是在一起的,那个小兄弟我之前在官道有看过他,而老希顿也是我门来到酒吧里,才发现他的!你说他们怎么会是一伙的?”
天翔听着两人的交谈,不愿再多作夹缠,随手抛出一个金币给奕烨,淡淡地道:“我的朋友不需要你们的施舍和同情!”转向另一个方向与老希顿就要离去,忽然两道亮光夹杂呼呼风声从天翔和老希顿背面疾速而来,伴随着两声惊呼:“小妹你!”“阿!”
在众人眼睛还不及反应之际,天翔身形一闪,高速之中听音辨位,等到众人定下神之时,只见满头金发缓缓飘落的天翔冷冷地望着亦烨一行人,只是手中多了两把紫色炳的小刀,一时间全场静得令人发慌,气氛异常沉重,紫衣少女受不了天翔的眼神和莫名的压力,首先高叫道:“好!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练家子。这样正好,我们就以武功来解决!不然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就在众人都等着天翔的回应之际,只见天翔身形好似未动,可是所站之处的尘沙却无故飞扬,奕烨心中一惊,大喊不妙,返身要往紫衣少女处奔去之际,忽然一道金光和一道簌簌风响出现在自己眼前和背后,直觉反射地侧身闪避背后不知名的攻击并且气凝于指,弹出指风阻挡金闪光的攻击,还想再做防御之际,只见一只金色小蛇昂立在大猫上面,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完全没有再做攻击的打算。
奕烨心中叫了声糟糕,一转头,只听到啪的一声,紫衣少女白皙的脸庞,立刻浮现出火辣红热的五指手印,手中还握着刚刚射向天翔和老希顿的紫炳小刀,呆然站在原地,一手摀着挨巴掌的脸庞,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那个不懂怜香惜玉,冷傲奇异的天翔。鹅黄色祭司的少女赶紧跑到紫衣少女的身旁,紧张地道:“紫沁姐姐你没事吧?”
紫沁羞愤地指着天翔,大叫道:“你!你居然敢打我的脸,从小到大就连我父母都不曾打过我,而你你!我要杀了你!”
不知何时站回原地的天翔无动于衷地向老希顿道:“我们走吧!”老希顿见怪不怪地就要随着天翔离去,却发现去路已经被随奕烨、紫沁而来,神情气愤,怒气冲冲,手执武器的随从所阻隔。
紫沁从没有受这么大的屈辱,尤其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心中一急,原先冷艳冰玉的脸庞居然流下了两条泪痕,奕烨大吃一惊,自从认识这个小妹开始,从没有看过她流泪,以往只有她欺负人,那有人敢招惹她啊!可是又是己方理亏,只能不知如何是好地细声安慰道:“小妹你没事吧!”
紫沁强忍脸颊的火辣之感,心中的羞愧,抹去脸庞的泪珠,强硬地对着天翔说道:“小子!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们两个有一个要躺在这里!”
天翔冷冷地道:“是吗?要不是念在故人之情,你早就死过一次了!”
紫沁一时不解地望着天翔,奕烨平静地开口道:“小妹,你看你的衣领!”紫沁低头一看,衣领已被割开一道裂缝,紫沁内心惊讶地想到他的动作为何如此迅速,居然连我都不知道是在何时被划上这一刀,心中虽然万分讶异,但是表面强撑着说道:“那只是我一时不小心才被你你你”话尚未说完,就被奕烨阻止。
奕烨对天翔说道:“首先感谢你手下留情,虽然此事是我们理亏,但是我还是必须为我小妹向你讨个公道,不过我们就当以武会友,点到为止。”紫沁愤愤不平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又再一次被奕烨阻止,奕烨严正地说道:“小妹别忘了,你在出来前所答应的事,更别忘了练武者应该都明白的一件事,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光凭这份修养和气度,你早就一败涂地了。”顿了一下,再向天翔问道:“在我们开始之前,我有件事想问你,刚才你说的故人之情,难道你和我们其中一位的家人或朋友有相识吗?”
天翔仍是伫立无语,暗地里却传出了精神波动给地翔:“地翔!等下你和小金千万不要出手,帮我注意暗中偷袭的五龙楼杀手,因为刚刚奕烨说要跟我进行以武会友之时,我忽然感到一股细微的杀气。如果遇到杀手,通知小金杀无赦!”交代完毕后,淡淡地说道:“现在不需要问清楚,以后假如有机会我们一定会见的!”
说完之后就表现出强盛斗志,全身散发强大的气势,奕烨一见二话不说地连忙提升自己的内力,一时间两人面对面,双眼相视,相峙不下,倏然天翔背后人群之中,跃出一道人影,一齐发出三件暗器如品字般射向天翔的背心,再双手紧握高举着刀炳,紧跟在暗器之后,务必把天翔一击致死。看似全神贯注的天翔,早就预留两分功力,来应付这突如其来的暗杀行动,天翔的精神波动,迅速地向地翔说:“地翔,不用帮忙,警戒!”说完只见天翔右脚在地上轻划了一圈,左手向下虚拍,然后整个人跃向半空之中,暗器一到刚才天翔所立之处,立刻被地上莫名上冲的石子打落。
半空中,天翔手握凭空出现的死神镰刀,带着特有的黑芒写意地挥舞,宛如一锦黑绸漫舞在半空中,连绵不断的黑芒无孔不入地穿入杀手招式的空隙之中,杀手心中暗惊大感不妙,想起组织已对眼前这小孩下达特级格杀令,但是要各组人员不可轻举妄动,想不到自己一时鬼迷心窍,以为这是个大好机会,现在却让自己进退不得,两人一直从半空中对战至地面上,面对天翔天马行空却又招招克制自己招式的攻击,杀手越来越心惊,逼不得已从怀中拿出个求救信号,而天翔面如寒冰的死神微笑,已缓缓地上扬,像是宣告这场厮杀已到达尾声,正当杀手正要发出信号之时,发现天翔居然一动不动地站在他面前三丈之处,冷而无情的笑容,让杀手心中一愣,随即一枝黑芒之箭急速地由杀手的背后,贯心而过,最后隐没在天翔手中的死神镰刀。
诡异的现场,心脏处被贯穿却屹立不摇的尸体,愕然的围观众人,呆然的跟随紫沁的一行随从,只听到奕烨喃喃地道:“好霸道的武功,好深沉的心机!”天翔理所当然地看着尸体,却发出精神波动给地翔说道:“右后方,一个人,要小金跟着他,记住留活口!”只见一道金色闪光悄悄地隐入人群之中,而隐藏在人群之中的某人,压下心中的恐惧,正要假装作恶不适地转身离去,突然小腿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低头一看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索性不管地就快步离开现场。
正当天翔举步走向尸体之时,忽然一道锐利的剑气,带着紫色热浪滚滚般笼罩天翔的上半身,眼见剑气已经逼近,天翔临危不乱身形倏晃,脚步倏换,一旋身,避开大部分的要害,但是还是避不过疾速剑气,左臂被剑气所伤,鲜血直流,伤口深及璘璘白骨,地翔一见立刻来到天翔身旁,作势要施放恢复术,面无表情但已额冒冷汗的天翔,强忍左臂传来的痛楚,一边传出精神波动说:“地翔不用了,让我受点教训吧!我居然大意至此。”一边迅速地在自己的左臂附近,点了几个穴道,鲜血顿时大减,再涂上自己的特制伤药,不一会儿鲜血就止住了。
处理完自己的伤口,已觉痛楚稍减的天翔,冷然地面对着手握紫色熊熊火焰,明亮赫人之紫焰长剑的紫沁,背后的杀手尸体转眼间已焚毁在紫色火焰之下,尸骨无存。
突然在人群之中有人叫了声:“紫焰剑!”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立刻大吃一惊,紫焰剑的名声在玄武大陆流传已久,它可是矮人族铸剑大师瑞克所铸出名的魔法剑之一,自从此剑一出世,不知在多少人手中流传过,但是因为你争我夺,明偷暗抢,所以拥有的人寿命都不长久,因此又被大家称为紫魔诅咒之剑!据说此剑最后由三大剑圣之一的文川逸收回在身旁,至今已有多年不再玄武大陆现世,如今居然出现在这海菲斯境内的欧克小镇中,还是由一位冷艳貌美的少女所拥有,不禁让人联想道眼前这位少女和大剑圣文川逸到底有什么关联?就在众人以疑惑的眼神望着紫沁之际,紫沁正以一种复杂的心情望着天翔,心中明明知道自己这种偷袭的行为不对,但是又咽不下天翔刚刚所给的屈辱,在报复的快感胜过理智的克制之下,紫沁终于忍不住地出手,但一出手想起师父的谆谆教诲,旋即就后悔了,看着天翔左臂直流的鲜血渐渐不再流出,紫沁那后悔愧疚的心情也跟着稍稍心安。
此时奕烨赶了过来,对着紫沁严肃地道:“小妹怎么可以随便亮出此不祥之剑,在你出来之前,你师父是如何叮咛你有关此剑的事?等回我立刻把你送回去,交由你师父发落!”再转向天翔致歉地道:“小兄弟对不起,我那妹子个性冲动,一时糊涂,伤了你的左臂!请你见谅!”
天翔淡淡地道:“一剑换一个教训!”说完转身就与老希顿、地翔离去,原先包围天翔的一行随从见到奕烨的手势,再加上眼前的小孩受到如此重的伤,居然连哼都不哼一声,若无其事地行动自如,彷佛那一剑不是划在他身上的一样,心中不禁钦佩这小孩的勇敢坚韧,脸上带着敬佩的神情,纷纷自动让一条路,让天翔一行离去。
奕烨见天翔一行离去后,转身向紫沁及所有人说道:“大家收拾好好自己的东西,我们立刻回去!”说完看着天翔离去的方向,心中纳闷地道这奇异的少年倒底是谁?为什么我丝毫没有印象?听他的口气好像认识我的亲戚朋友一般,先返回圣凯王国吧,再来决定接下来要寻找瑞克大师的方向!恢复冷冰玉容的紫沁亦望着天翔离去的方向,心中不知是要恨,还是要愧疚,在莫名情绪的影响之下,竟然不断浮现天翔那澹然而无视一切的神情,而天翔的身影就随着那一巴掌和那一剑,烙印在紫沁的内心最深处。
离去后的天翔和疑惑不解地老希顿,跟随着与小金建立起特有默契的地翔,一路上左弯右拐,尽挑偏僻的小路行进,路上老希顿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说道:“天翔小兄弟啊!刚刚你的表现可真精采!我活了大半辈子,在临终之前,居然可以看见你这个天赋奇才而冷酷无情的小孩,难怪你要出来找你的心了!”见天翔默然无语,老希顿续道:“天翔阿!我们现在到底要去哪里?还有刚刚你杀的那个人是谁啊?”
天翔脚步不停地道:“是五龙楼的杀手,至于我们要见的人,应该也是五龙楼的人!”
老希顿闻言一时惊讶,随即微笑地道:“五龙楼!呵呵,不知道是他们惹上你这个死神;还是你惹上了他们这个麻烦?”
天翔停下脚步,望着前方,淡然地道:“一个字,钱!”
老希顿亦停下脚步,揶揄地道:“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随着天翔的视线,发现路旁有一个人仰面而倒在地上,面发紫青,口吐白沫的模样,一旁的小金得意洋洋地站在那人身旁,看着牠的杰作,一见天翔来到,立刻出现在天翔的肩上,用着小爪指指点点躺在地上的人,天翔道:“小金做得好!”得到赞许的小金,则是在天翔的肩上蹦蹦跳跳,欣喜异常。
天翔走近那人之后,双手如万花纷乱绽开般地,迅速点了那人胸前的几个要穴,再翘开他的下巴取出一样物品后,缓缓地说道:“小金解了他的毒,我有话要问他!”小金闻言则迅速地再那人的手上咬上一口后,只见原本昏迷不醒的那人,慢慢地苏醒,在意识不清,迷迷糊糊之中,打开双眼,看见了一张俊美冰冷的面容后,心中大吃一惊。
那人受到惊吓后意识已完全清楚,就想要移动身体,甚至想轻轻地移动手指,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全身只剩嘴巴还可开口说话,于是惊恐地道:“小兄弟你要干什,什么?我不认识你吧!”
天翔淡淡地道:“当五龙楼的杀手应该不是这么窝囊吧!”
那人维维诺诺地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天翔冷眼望着那人,缓缓地道:“你怀中暗袋的令牌应该不是假的吧!”
那人一听即知身分被识破了,色厉内荏地逞强道:“我是五龙楼的人,那又如何,反正你也无法折磨我了。”随即要咬破嘴中预藏的毒药,但是他失望了,因为他看见天翔手中正拿着他嘴里的毒药,那淡淡的冷笑让五龙楼的杀手忽然胆战心惊,不由自主结巴地说道:“你、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天翔道:“我要你脑中所知的五龙楼秘密!”
那人面露恐慌地强硬道:“我死都不会说的!”
天翔道:“我会让你说出全部的事情,但是不会让你死的!”
只听那人断断续续地道:“你、到、底、要、怎、样?”说完之后,心神意识就迷失在天翔双眼所施展的灵之诀之中!……
第24章五年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