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方欣口中得知一切的小烈,怒火中烧,冷眼如利刃,直刺警备队的心底,让他们内心不住颤抖,早在以前小烈可是他们其中一员,武技最好,但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便走上佣兵这冒险路子。
多年过去,除了方欣还认定小烈会总有一天会回来外,其余镇民早就忘了这号人物,如今他一回来,才发觉脸上多了些沧桑,富有成熟韶味,顾盼之间的自信冷酷,可见他在生死之间徘徊多次。
这几年的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小烈曾穷途潦倒,生死一线,但他都挺过来,特别是在遇到他师父後,更是一帆风顺,至於师父是圣教的人,那也无关紧要,知恩图报是小烈人格中良好的品行之一,何况师父对他有再造之恩。
这趟回来就是要替圣教吸收一些人才,观察自个出生小镇的情况,三国间发生大战後,平民的生活就大受影响,但贵族仍是金迷纸醉,在小烈心中不再视贵族是种权势,反而是吸取人民血汗的蛀虫,而圣教描述的大同世界,人人平等,令他向往无比,就此深植心中。
队长色厉内荏地道:“小烈,你想干嘛?我们可是警备队。”
小烈正气凛然地道:“警备队,我呸!你们不过是镇长底下的走狗,沆瀣一气,除了为虎作倡,你们还能做什麽。”
“小烈,你注意一点!”警备队员纷纷咆哮地道。
小烈冷眼一瞪,宛如疾电,警备队员顿时嗫嚅低声,只听他续道:“战争税,哈!外头根本没有这样名目收税,就算是圣凯国王要徵收战争税也要三思而行,那倒好镇长比国王还要有权势,居然可以随意徵收战争税,要是让国王知道这件事,镇长不被砍头,也要绞刑。”
小烈可不是愚昧镇民让警备队一唬就过,警备队一听,果然如霜打的茄子直接瘪了。
镇民见状,再傻也知道自己又被镇长藉口剥削一次,顿时怒气冲天,破口大骂,挟杂诸多方言的脏话,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反倒是小烈则是冷眼旁观,不阻止也不火上加油,只是温柔地安抚怀中的方欣。
警备队员被骂得狗血淋头,那曾受过这样的鸟气,脸色铁青地大喝道:“住口!你们这群乡巴佬。”
镇民被警备队一吓,犹如受惊的小白兔,不敢多吭一口气,刚刚的愤怒好似昙花一现,又屈服在警备队的淫威之下。
一见小烈并没有吭声,警备队趾高气扬的气焰,再度燃起,道:“骂啊!再骂啊!老子不发威,你们把我们当病猫啊!”
说完紧接着就冲着镇民一阵拳打脚踢,想把刚刚那股鸟气发泄出去,终於有受不了镇民,大喊道:“小烈,救命啊!”
小烈抱起方欣,伤心过度的她,似乎哭累了,眼角如梨花带泪,脸上神情憔悴,好似雨中凋零的鲜花,残缺的美丽,令人不舍。
警备队一见,小烈有所动作,立刻停下手脚,他们自知这几年作威作福,拳脚功夫早已搁下,怎麽可能是他的对手。
气势此消彼涨,镇民赶紧汇聚在小烈身旁,这下换镇民得意地挑衅警备队。
“我为什麽要帮你们?”不过小烈的话却让他们的心如六月雪,明明气候炎热,他们却感到无比的寒意。
镇民错愕道:“小烈,我们是你的邻居啊,难道你忍心看我们被这群恶霸欺负。”
小烈冷冷一笑,彷佛听见世界最好笑的笑话,道:“邻居!我怎麽会不记得,张大叔,玛莎阿姨,我怎麽会不记得。”一一点过眼前人影的名字,说到後来却张狂地哈哈大笑。
众人一头雾水,完全不晓得小烈为何会如此,笑声稍歇,小烈指着墙角方老汉死不瞑目的屍首,道:“邻居,很好!那他是谁,方老爹啊!你们相处一辈子的邻居啊!你们就任由他们孤女老父被欺凌,原来这就是你们口中的邻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算是人死在你们面前也无所谓。”
义愤填膺的小烈,说得众镇民羞愧地低下头,可见纯朴的镇民心底那点良知,还尚未泯灭,他最後用淡淡的语气道:“我在外界游历这麽久,只知道天助自助,你们自己都不帮助自己,老天爷是不会帮助你们,我在这里看着,看着你们是不是能够坚强,很多时候纸老虎,只有外表像只老虎,实际他们却是不堪一击。”
小烈煽动的语气,让镇民蠢蠢欲动,警备队长见情势不妙,大喝道:“小烈,你胆敢,呃!”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小烈一脚踹出,人成屁股平沙落雁式倒飞而去,小烈冷冷地道:“有时候事情就是这麽简单。”
有小烈这个强悍人物率先示范,加上长期被警备队员欺辱的激愤难平,终於有镇民大骂一声:“妈的王八羔子,老子老早就看不惯你们。”
一呼百诺!众镇民终於爆发比大丰收时更激昂的热情,拳头脚板毫无顾忌地往警备队员身上招呼,连七八十岁的老人,都要杵着拐杖,送他们几拐,一时间惨叫声不绝而耳,警备队人人挂彩,只能像只熟透的虾子,卷缩着自己的身躯。
镇民终於将自己的怒气一泄而空,警备队几乎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个个倒卧在地,哀号不断。
小烈走近那个杀害方老爹的凶手,低声问:“是他吗?”方欣早就被警备队的哀号惊醒。
方欣美目中净是仇火,用力地点点头。
“便宜你了!”随着小烈的话,一脚踏上他的脑袋,轻轻一扭,喀嚓!那名队员颈椎断裂,双目激突,眼见不活了。
“你杀了他!”方欣一脸不敢置信地喃喃道,镇民则是惊恐不定地望着小烈。
小烈一脸平静地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何况是他们这种欺善怕恶,假公济私的恶霸。”
“可是他们始终是镇长的人。”方欣害怕地道。
“这样的镇长不要也罢!”小烈淡然地道,旋即道:“欣儿,我们先将老爹埋葬,其余再说。”
留下面面相觑的镇民以及还在地上打滚的警备队员,小烈就抱起方老爹的屍体往墓园而去。
当天晚上,小烈安抚方欣直到她睡着,他才出镇一趟,只是回来时,脸上多了些许肃杀之气,彷佛是在预告明天将会是不一样的日子。
翌晨,方欣家外吵杂不堪,小烈独自一人出来,发现是警备队长带头,後面跟着警备队员以及镇长请来的护卫,来势汹汹。
另一头的镇民有昨天的经验,倒敢与警备队对峙,手握锄头木棍,一见警备队则是群起激愤,双方活脱脱像是黑社会谈判。
“小烈,他们说要带你去拘留所,说你昨天打死一个警备员。”
伤痕累累的队长,痛的撕牙咧嘴,不时倒抽冷气,道:“小子,你打死警备员已经触范圣凯法律,赶快束手就擒,等候法律判决。”历史上这番话说得如此零零落落,让众人窃笑连连,队长也算是当今第一人。
小烈不以为然地一笑,道:“法律,你们也配谈法律!”
“小子,你不要太嚣张!”
一旁护卫实在看不去这场闹剧,警备队员居然被民众围殴,抓一个人还要罗哩八缩半天,镇长的脸全都丢光了,出声道:“小子,你是要自己乖乖跟我们走,还是要让我们逮你进去。”
小烈邪笑地道:“这就是你们说的法律,连私人护卫都可以随便捉人。”
“对啊!”一旁镇民立刻叫嚣地道。
这无疑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队长强荏地道:“对於你这种违法之徒,人人都得以捉之。”底气显然有些不足。
护卫越众而出,冷冷地道:“少在那耍嘴皮子,上手铐。”
“你们要干什麽!”一干镇民立刻围在小烈面前,像母鸡护小鸡般地护着他。
护卫抽出刀来,怒喝一声:“队长,有人在这聚众滋事,通通一起捉回去,假如反抗,杀无赦。”
镇民被护卫的话所惊吓,微微後缩,但旋即想到小烈昨天的话,又挺起胸膛,一付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模样,警备队员对昨天的事可是余悸犹存,一付畏畏缩缩,
愤怒人民的力量是巨大的。
自从护卫抽出刀来,小烈的眼就没有离开过他身上,他的表情尽落在眼底,忽然看见他面容狰狞,眼底杀气腾腾,立刻道:“住手!”否则他真的会动手杀几个镇民立威。
小烈越众而出,气势一变,冷冷地道:“你们真的要为虎作伥?”
护卫丝毫不让地道:“什麽叫为虎作伥?我们在执行圣凯律法,闲话少说,假如你在拒捕,我们就要动手缉凶,到时缺了胳膊或大腿,那就不要怪我们下手毒辣。”
哈哈!小烈不怒不气,反而大笑,笑得让护卫等人莫名其妙,护卫见不惯小烈如此张扬,大喝道:“死到临头,还笑!”
小烈笑声一敛,气质丕变,散发出肃杀血腥,眼中没有丝毫感情,被他眼睛扫过的警备队员,纷纷打起寒颤,彷佛遇上一头嗜血饿狼。
“官逼民反,人民不得不反!”小烈平静地道出,警备队与护卫最後所听到的一句话。
话落,一群头系黄巾的大汉,忽然从各处阴暗处冒出来,引得镇民一震惊呼,他们怎样也想不到自己镇子中,什麽时候躲进这麽多人,难道他们是从地底钻出来的?
黄巾大汉可不管那麽多,手中兵器一抄,杀气腾腾地迳往警备队而来。
队长惊恐地道:“小烈,你居然敢对我们动,啊!”话还没有说完,背上就挨了一刀。
小烈直接对上那护卫,不过两人的武技和经验根本不是在同一档次,护卫早被凶神恶煞的大汉吓破胆,面对小烈,一出手准头就歪了,小烈鄙视地咧嘴,身形不慢,一个闪身避过护卫的刀,一个手刀从隐密的角度劈在护卫的手腕。
护卫一吃痛,刀立刻无法拿稳,小烈再一个空手夺白刃,轻转手腕,只见刀刃翻转一个角度,准确地划破护卫的咽喉,护卫轰然倒地,立刻丧气,过程兔起鹘落,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乾净俐落,瞬间就解决护卫的生命。
其余黄金大汉对上警备队简直是大人打小孩,没有遇到像样的反抗,没多久警备队员就一一被斩於刀下。
刀尖的血一滴滴地落到地面,血流满地,屍横遍野,残酷的杀戮就近在咫尺,老实纯朴的镇民压根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惊恐万分,呆若木鸡。
终於有老一辈的镇民回过神来,嗫嚅地道:“小烈,你杀人了!”
小烈只是冷漠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情,镇民继续道:“小烈,你快走吧!平民杀人是要被砍头的。”
小烈不以为意,昨天就已经杀了一个,今天再多几个也无所谓,从屋内出来的方欣却道:“不,我们不走了,贪婪而睚眦必报的镇长绝对不会放过我们,既然如此,为什麽我们要忍气吞声,杀了他,向圣凯王国抗议,就算是我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一夜静思,方欣虽然外表看来柔弱,但眼神却充满坚定的精光,家破人亡的她选择与小烈一起对抗镇长的暴政。
小烈对方欣微微一笑,笑容包含鼓励,爱意等,道:“走吧!我们去镇长室。”
两人联袂而行,後头跟着一群黄巾大汉,地上一排血迹从刀刃不停地滴落,彷佛在预告这是一条鲜血染成的不归路。
镇民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活了一辈子,从来没有遇到这种事,要是在以前,他们早就鸟兽散,各自回到家中,免得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但这一两天的大起大落,将他们心中的血性给逼出来,物极必反,被暴政压迫以久的镇民,也会有反抗的一天,小烈的到来,彷佛点燃汽油桶的那把火,着实让他们的心狂热不已。
终於第一个镇民踏上血腥之路,脚下混杂着警备队的血液,留下一个个血脚印,如此怵目惊心,偏又有种莫名的魔力在呼唤着他们,跟上吧!
踏着坚定的步伐,眼中净是坚毅,眼神如冷电,镇民终於觉醒,要靠着他们自己的力量去争取他们的权利,为的是保护他们自己。
这一天,圣莒城主收到从落木镇八百加急的传书,内容一一细列,镇长与其党羽的犯罪事蹟,侵占财产,掳掠妇女等,罪名琳琅满目,最後只留下一个判决,杀无赦,鲜红的三个字印在最後,赤裸裸地挑衅圣凯律法,以及他这名城主的权信。
假如落木镇长是别人,搞得如此天怒人怨,圣莒城主或许还在思忖再三,派人前去了解状况,再下决定,偏偏这镇长是他的小舅子,他老婆唯一的弟弟,虽然知道他不务正业,品行恶劣,挨不过老婆的河东狮吼,才动用自己的关系让他去边陲小镇当个镇长,领个公帑,至少生活也不算差,怎麽忽然间就传来他被杀的意外,要是让他老婆知道,又要闹到天翻地覆。
一想到此,他不禁揉揉太阳穴,头疼啊!不管如何先处理落木镇一事,便要手下去请来军队负责人。
一般来说,边疆与敌国相邻的城市,才会设城守一职,掌握军政大权,其余城市皆是城主与军队负责人两职,采军政分离,以防城主势力过大,心怀不轨,而军系一脉便是国王体系,不容许任何人介入。
在圣莒城与王城相距千里的小城,军队编列一万人,最高军阶挂上师长,不过长期处於和平阶段,师长与城主沆瀣一气,虚报军队人数来扣克军饷,上梁不正下梁歪,整个军队训练散漫,毫无军纪可言。
在城主与师长讲过此事後,师长勃然大怒,一群暴民居然敢杀害国家官员,简直是造反,二话不说,立刻拉出一千人,军械勉强凑齐,由一个营长带队,前往落木镇剿匪。
剿匪自然是城主与师长协议好的藉口,上报国家,好为自己的功绩添上一笔,至少可以领些奖金,蚁腿肉少也是肉啊!
落木镇外,镇长与其他罪行重大爪牙的六阳魁首,串在一起,好似一串风铃,只是风过无声,只有血滴四处飞扬,让人胆颤心惊,耳中好似听到那凄厉的阴哭鬼嚎。
当知道城主派一千军队前来,小烈的神色更加阴沉,显然对城主已经不报任何希望,尤其是落木镇被残忍的盗匪霸占,镇长慷慨赴义的公告一出,引起所有镇民一阵哗然,如此颠倒黑白,真的让镇民上了一课,什麽就做厚黑学。
小烈对圣莒城军队并没有放在心上,城主的反应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只是担心自己的鲁莽行事,会不会破坏圣教大计。
一名黄巾教众拿着一封密信前来,看到上面的暗记,小烈脸色一变,原来是师父来的信。
忐忑不安地打开书信,信中没有过多的苛责,对於小烈的行为充满体谅,越是如此,小烈越觉得愧疚,更加感激师父与圣教的宽宏大量,这一条命就算是卖给圣教,末梢提到让小烈把事情闹大。
小烈眼露狠光,杀气迸发,这正和他的意思,学艺有成的他,在自个家乡遇到如此不公平的事,不主持正义,那他还算是个男人吗?
小烈来到镇民面前,道:“各位乡亲,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是我小烈引起,就由我去了结,大家回到家中静候,不管如何,大家还是可以平安度日。”
镇民立刻骚动,道:“小烈,我们再和城主说说,明明就是镇长的错,为什麽要诬赖你是盗匪?”
小烈道:“来不及了,城主已经派出军队前来,没多久就会到了。”
军队!还没得知这消息的镇民,心中忐忑不安,从来没有想过局势会演变至此。
“马的!老子豁出去了,盗匪就盗匪,要让老子再龟缩在他们这群鸟人之下,倒不如反了他,反正烂命一条,我认了,小烈,我跟着你干!”
此话一出,立刻获得许多人的附和,当然也有人皱起眉头,与城主对抗,无疑是螳臂挡车。
小烈用手势让群起激愤的镇民安静,道:“感谢大家的好意,所谓民不与官斗,军队由我们去对付,大家只要负责提供粮食,不要暴露我们的行踪就行。”话锋一转,道:“欣儿!在镇民府搜到的金币粮食平均发给大家,每个人都有一份,你也不例外。”
镇民眼中的小烈,宛如闻声救苦的天使,这个善举让他们喜出望外,对於小烈的行动他们就更加支持,甚至私下已经认定小烈就是他们的镇长。
小烈知道时间不能再拖,迅速地交代一声:“欣儿,之後镇里一切由你负责处理。”
镇民明了小烈与方欣的关系,自然可以接受这样的安排,至於方欣,镇长一死,她的大仇已报,一颗心全系在小烈身上,对他的话就是听之从之,反正这一生就是他的人,要是他死,自己也不会独活。
三百黄巾教众在小烈的带领下,顺着圣莒城到落木镇唯一的连外道路,发现埋伏好地点,一处小山坡的背後共有两百名,另一边长及过腰的草原里,则有一百名,准备来个左右夹击,而这设伏点从圣莒城那头走来,并不会发现任何异样。
一千名圣凯军行军三三两两,兵器松垮垮地拖着地,完全就是一个兵痞样,肥胖营长独自骑着马,汗如雨滴,心中诅咒着落木镇的盗匪,这麽热的天气还让他走这一遭,等会一定要捞够油水。
本着人多势众,圣凯军连基本的斥侯都没有派出,在他们看来,只要大军一到,盗匪不是束手就擒,不然就是落荒而逃,营长还在幻想这次要上报多少名盗匪呢?
知道军队的详细情况後,小烈心中鄙视这些军人,连刚加入的士兵都不如,果然圣莒城已经被一群蛀虫肯食光,只剩下虚有其表的空壳,假如其余军队都是如此,小烈深信只要有一千名黄金教众,就可以夺下圣莒城。
沙沙!圣凯军拖着意兴阑珊的脚步,嘴里停地埋怨着,果然有什麽将就有什麽兵。
直到圣凯军走过小山坡,连上坡放哨都没有,埋伏在坡後的小烈眼见机不可失,立刻一声大喝:“杀!”
两百名黄巾徒宛如猛虎出闸,势不可挡,从山坡上急奔而下。
“防御!”营长哆嗦地喊道,长期堕落糜烂之下,他已经丧失厮杀的勇气,一有状况,想到得事先保护自己。
在这生死交关的时刻,长长人龙的圣凯军立刻往营长方向集中,不过眼中的惊慌已经暴露他们目前的心态。
小烈居高临下,奔跑中将圣凯军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原本还以为会有场激烈的厮杀,才安排一百人当奇兵,谁知他们这麽差劲,立刻引吭长啸。
就在双方要接触之际,首先发难居然是潜伏在草丛中的黄巾徒,宛如雨後春笋一个个冒出头来,搭箭挽弓,瞬间一发五箭,没有经过特别训练,不过圣凯军的目标众多,避着眼都能射中。
前有虎,後有狼,圣凯军顿时慌了手脚,营长总算是有点基本知识,拼命大喊道:“第一到五连上坡杀敌,六到九连到草丛杀敌,第十连留下保护中军。”
理想是美好,现实是残酷的,挤在一起,乱成一团的圣凯军哪还听得进营长的指挥,甫一接触,久未沾血的圣凯军,对黄巾徒的凶悍感到震惊,从未见过这麽撼不怕死的战争。
鲜血四溅,哀号四起,前後夹击的黄巾徒,宛如扑入羊群的猛虎,獠牙利爪,无一不是致命利器。
圣凯军士气已散,完全组织不起像样的进攻,手中握着兵器,身上穿着皮甲,但还是觉得死亡阴影随时笼罩在身边,逃命的心思油然而生。
擒贼先擒王!小烈一马当先,直奔营长而来,身後黄金徒仅仅跟着,从上方王去好似一把黄色锥子,狠狠地扎入圣凯军中。
坐在马上的营长,见小烈一刀一个,乾净俐落,身上血迹斑斑,脸上几滴血花,彷佛是个杀神般,何况还冲着自己而来,与他冷酷无情的眼神一相对,营长不禁打了个寒颤,好似有股阴风在自己耳後吹拂。
受不了这种压力的营长,肥如胖猪的身躯,不住地抖动,身下的战马似乎感受到战场的杀戮之气,显得暴躁不安,指着小烈,大叫道:“杀了他!”
此时的营长就算想走也来不及,周围的士兵早就依照他的命令,紧紧将他护起,简直是作茧自缚,但营长心知一旦喊出撤退,就是一场毫无抵抗的大屠杀,所以他只能抱着渺茫的希望,希望手下士兵能够重振雄风。
但理想与现实总有段差距,训练懒散,没有上过战场的士兵,有怎麽会是搏杀经验丰富黄金徒的对手,战线一直收拢。
小烈可不管那麽多,这群圣凯军在他看来犹如一团面糊,任人拿捏,势如破竹地一路杀到营长不远处,身上多了几个伤口,却更添他的勇猛强悍。
“受死吧!”小烈一声大喝,手中利刃脱手而出,冷光一闪,风驰电掣。
这一刻彷佛世界停止转动,周围的一切都静止,只有利刃不偏不移地贯过营长的胸口,在胸口两边留下刀尖与刀柄。
营长一脸不可置信地崩然倒下,下一秒钟,圣凯士兵完全失去战斗意识,开始溃散,立刻引起骨牌效应,只见长长的小路上,还有七八百人的圣凯兵落荒而逃,背後却是两百多人的黄金徒不断追杀,其中挟杂圣凯兵为了自己而自相残杀,只求同袍能替自己挡上一分一秒都好。
一连追出数十里,沿路都是圣凯兵的屍体,死状各异,血流遍地,彷佛是条血腥修罗路。
小烈在让黄巾徒收拾一些对自己还有用的兵器後,便让这群士兵曝屍荒野,另外派人去与师父联系这里的消息。
正在编织剿匪报告的圣莒城主,忽然看见师长脸色铁青地走到房中,心生不妙,开口问道:“怎麽了?”
师长道:“邓营长牺牲,一千名士兵仅剩下三百多名,还个个带伤。”
圣莒城主内心狂震,手中的笔掉落到地上,犹不自知,无法接受这事实,喃喃地问道:“盗匪有多少人?”
师长摇摇头,气愤道:“这群逃兵,只是会说很多人,连个数目都说不清。”
圣莒城主慌张地道:“那怎麽办?要不要向军部求援?还是再派大军过去?”
师长心中鄙视这个素餐屍位的城主,讲这种傻话,道:“向军部求援,那不是把我们捏造士兵名单,扣克军饷的事给抖出去,这可是要上断头台;派大军,目前军队只剩四千人,一看见逃兵的模样,每个人都畏畏缩缩,彷佛一去就是下地狱一样,看得让人心烦。”
师长心中自知,要不是邓营长平时供奉钱财较多,这次任务也不会轮到他,大家一开始都眼红着,现在人人噤如寒蝉,连屁都不敢多放一个,剿匪,别傻了。
圣莒城主一听也没辄,嗫嚅地道:“你说那该怎麽办?”
师长心中疑惑这人怎麽当上城主,一点担当都没有,道:“派人和盗匪谈谈,看看他们要什麽,至於你的小舅子那就当死於意外吧!”
泱泱大国居然落得与盗匪谈判的地步,要是圣迪克在此,恐怕就会活活气死,将这两人千刀万剐,也不足以平息他的怒气。
使者的到来完全出乎小烈的意料之外,怎麽也想不到城主居然会如此鸵鸟心态,想将这件事大事化小,想来之前的杀戮已让他们震惊。
使者一道落木镇,被那串人头风铃所吓,双腿开始打起摆子,抖个不停,心中只是祈祷盗匪不是心狠手辣之徒,而且懂得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道理。
一见到小烈,他一度以为自己眼花,眼前这位俊逸少年怎麽会是盗匪呢?会不会是被人派出来当代罪羔羊?
使者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盗匪头子吗?”
盗匪头子!嗯!见小烈神情一凝,侍者立刻改口急道:“不是头子,是大哥?”
小烈心中暗笑,自己只是对这名词感到新奇,那知道吓得使者如惊弓之鸟,道:“闲话少说,你们城主想要怎样?”
使者腹诽,现在不是我们城主想要怎样,是你想要怎样,准备好措辞,道:“城主说镇长贪章枉法,死有余辜,假如英雄你想要离开,城主愿意奉上一笔赏金。”
小烈苦忍心中的猛烈笑意,人居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彷佛是非黑白就只是他的一句话,不过他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城主,道:“我想在这落地生根,流浪这麽久,也累了倦了。”
呃!使者这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到底他想要干吗?偏偏脸色不能有异样,只得道:“英雄想要在落木镇定居吗?”
小烈道:“回去告诉你们城主,让他将镇长的任命书给我送来,不过这里的税我是不会交,要怎麽向国家交代,那是他的事。”既然教我盗匪头子,总要有头子的格调。
“这!”使者为难地道。
“滚!”小烈一句话,配上他冷冽的眼神,让使者吓得屁滚尿流,狼狈地落荒而回。
时过两天,同样的使者真的送来小烈狮子大开口的镇长任命书,让小烈感到这真是荒天下之大谬,堂堂一个圣凯的城主居然会屈服於名不见经传的小子,难道这世界真的变了,只要有实力,你想要什麽都可以。
这一想法让小烈的眼中充满炽热,使者又再度灰溜溜的回去,连往常伸手讨赏都不要,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
事态发展至此,已经超乎小烈的预料,他不知道官场的潜规则,报喜不报忧,反正只是一个小镇,也没有多少油水,完全可以尤其他小镇弥补,犯不得为了这件事搞得自己没命享受。
小烈再次把经过,一五一十地传送给师父,过没几日,除了回信,还有大队人马涌入小镇,镇民虽然惊讶,但也不会恐慌,在见识过小烈强势的翻天覆地手段,轻而易举,名正言顺地当上镇长,他们对小烈充满信心,反正一切交给他就对。
揭开信件,小烈的野心如天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师父的提议可是正中下怀。
夜晚,头顶星光黯淡,云朵三三两两地在天际游荡,圣莒城外的军营,一片寂静,连守夜哨兵也都坐在地上,打起盹来,二十余年来,不要说战争,连盗匪都没有见过一次,前几天的盗匪听说被城主收服,他们自然继续以前的传统,混水摸鱼。
黄色头巾在黑夜中漂浮,宛如索命丝带,飘渺无声,几个黑影摸过重重鹿砦,来到哨兵面前,几人还在没有反应,呜住嘴,冷光一闪,几个哨兵就此交代。
杀了人接下来就是放火,黄巾徒一贯熟练手法,安静无声,迅速确实,忽然之间偌大的军营好几处燃起大火,炙热的温度让一些士兵有所反应,顾不得只有内着,立刻放声大叫:“起大火了!”
转眼间整个军营就像一个大火炉,许多熟睡而来不及逃生的士兵,活活被烧死在军营中,哀号声四起,连绵不断。
有幸逃过大火的士兵,来不及庆幸,另外一波死亡阴影直接笼罩上身,不用小烈发令,黄巾徒早就一个宰一个,在熊熊烈火的照映下,上演另一场屠杀大戏,凄厉惨叫声与火场内相呼应,为一共同点就是死亡的人,皆是圣凯士兵。
小烈不禁感到狐疑,情报不是说军营有万人吗?原本还以为会遇上一场血战,谁知却是如此无风无浪,一把大火就解决大半,顺手捉来一个士兵一问,恍然大悟,原来是捏造士兵名单,扣克军饷。
小烈摇摇头,真是无药可救,假如前线急需兵员,一要从这拉,那不就露出马脚,只是小烈不知道国家早就徵召一次,而城主与师长就拉各镇的壮丁去充数,反正是国家下的命令,不过也因如此,才让黄巾徒轻易歼灭圣凯军,正印证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军营这里的大火,被圣莒城的守夜警备员所见,立刻禀告城主和师长。
两人连跑带奔地登上城主府的最高点,野外军营的大火彷佛是黑夜的火精灵,跳跃舞动,身在远处隐约有股阵阵热气迎面袭来,眼见如此,但他们的心却不住冰冷,好似身陷万年玄兵中。
两人不发一语,面面相觑,搞出这麽大的动静,都不知道要怎麽收拾残局,不过也不用他们收拾。
另一批早已潜伏在圣莒城的黄巾徒,从各角落隐密地汇聚在城主府前,几个具备神力的教徒,手持巨斧,碰!碰!开始劈向城主厚实的大门。
暗夜巨响,好似回荡在整个圣莒城中,立刻惊醒城主府所有人,骂骂唠唠声不断,如此变故,彷佛在象徵变天一般。
轰!就在警备员赶到之前,城主们崩然而倒,扬起庭院阵阵灰尘。
一名中年大汉,头系黄巾,目如铜铃,贲起肌肉上的青筋,好似一道道青色闪电,整个人就像一尊雷神,声如洪雷地道:“黄巾来访,不相关人等暂时留自己的房间。”
几个警备队与城主护卫,立刻出现,大喝道:“你是什麽人,竟敢来这里大呼小叫,你没有将圣凯法律放在眼底吗?”
大汉不理会这些小罗喽,道:“城外的军队已经被我们剿灭,圣莒城由我们接收了,你们要负隅顽抗吗?”
所有人面面相觑,旋即哈哈大笑,这是那来的疯子,讲这种疯言疯语,有人道:“你才多少人,就算军队排队让你杀,到天亮都杀不了。”
大汉冷冷一笑,道:“弟兄们,让他们听听我们有多少人?”
“喔!”府外立刻传来声势如洪的吼声,排山倒海地盖过其他声音。
这些护卫才发现这大汉不是在痴人说梦,是有所本而来。
“放下武器,饶你们一命否则杀无赦!”大汉步步进逼地道。
护卫相视一眼,发现眼前只有大汉一人,假如可以尽快解决他的话,再拖到军队前来,那就是大功一件,毕竟数千人的军队,他说灭就灭,实在太匪夷所思。
啊!护卫抄起兵器,冲向大汉,大喝一声替自己壮胆。
大汉嘴角扬起冷笑,对於这些不知死活的人,他实在无法手下留情,既然收人钱财来卖命,那就要出代价。
大汉身形一动,所有护卫立刻发窘,原先以为壮硕的他偏向力量型,谁知他的速度居然如此恐怖,配合他的力量,简直就是一台完美的杀人机器。
啊!护卫的惨叫声中混杂奴厮的尖叫,犹如地面混杂鲜血,无法分割,久未染血的城主府,再次染红。
这几下兔起鹘落,警备队员都还来不及反应,动手的护卫都已经咽气,而大汉也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处,刚刚那几下恐怕连让他热身都不够。
城主与师长两人这时才来到,眼前的惨状,让他们始料未及,城主色厉内荏地道:“你这是犯法的!”
大汉道:“刚刚他们也是这样说,可是现在却永远躺在那边。”
城主连退了好几步,只想要离大汉远一点,师长接续道:“你到底想干吗?”没有军队,师长说起话来也没有底气。
“接收圣莒城!”
“什麽!”城主两人惊讶地道。
“你们没有听错,我也不想重复。”
师长问道:“你们究竟是什麽人?敢胆与国家对抗。”
“圣教黄坛!”
第140章圣教黄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