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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残暴与浪漫

  慕容飞之前的龟甲缚玩笑,似乎按到依奴尔什么精神异常的自爆开关,坏掉无法维修。
  依奴尔将鬃狗皮制成一条紧身皮裤,还有一条有毛皮镶边的无袖短背心,以及一条露出她不算丰满胸部的遮胸马甲,最后身上捆着粗制皮革的饰带,像龟甲缚一般缠绕着她娇小的身躯,作为内衣使用…
  “这么喜欢被捆绑啊?”慕容飞开玩笑的要去拉扯依奴尔股沟间的皮带,结果却触动了暗藏在小背心里的机关,五根竹签飞射出来差点射到他的脸…
  “很方便啊。”依奴尔道:
  “这么多皮带的挂钩空间,可以携带不少东西,腋下的皮带还能挂钱包,防抢防贼又能暗藏兵器。
  这么进步的皮革技术,裂隙那边的女人都喜欢这样被绑对不对…”
  “不,你误会了…只有一小部分压力过大的上班族或者业务才有这种奇怪癖好…”慕容飞解释道。
  “可是我觉得这样的东西肯定大卖。”依奴尔盘算着:
  “到时候到城镇上去买点银钉、银扣来装饰一下,再用点皮漆上色应该很受贵族欢迎…你觉得红色怎么样?”
  “贵族?那肯定大卖…”慕容飞摇头道,他已经放弃解释了。
  “再来就是以卡度度的皮草。”依奴尔摸着那漂亮暗红色皮草,抚摸着根根柔毛,道:
  “扣掉两片给我们当御寒用,我们还有六匹的份量可以兜售。
  我们有熟识的销赃管道…”
  “还销赃咧!”慕容飞道:
  “我又不偷不抢,这是我的辛苦打猎成果,别把你的职业病带进来啦!”
  “如果你要到最近的西边大城奥克农公国,那你得靠销赃。”依奴尔道:
  “奥克农公国的贵族与领主非常蛮横跋扈,他们认为境内的珍宝都归领主拥有,你透过正常管道贩售,只会被他的爪牙强取豪夺。
  问题是再过几天就要降雪了,你没多余的选择,况且,你的剑…”
  依奴尔指着慕容飞巨剑上一口熊咬痕。
  “好吧,你在地人,你决定。”慕容飞摊手道:“走吧,出发到城镇换点金币花花,顺便补烟草!”
  一说到烟草,慕容飞又忍不住想起烟草田被烧得怨恨,狠狠拉了一把依奴尔股沟间的皮带,羞的她发出咿声,然后就被慕容飞提起来,一把关进推车上的笼子里…
  “哎哎哎…?”依奴尔抓着笼栏表示疑惑跟不满,因为笼子里还有五只白色的幼狼…
  “为什么要把我跟宠物关在一起啦…”
  慕容飞猜的没错。
  他才刚离开森林范围,降雪与寒流就来到了。
  当他走到奥克农公国的外围农庄时,他开始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城。
  农庄早已收割,而且根据麦田留下麦秆数量来估计,最起码是丰收。
  可是,路上偶有的农人脸上既没有微笑,更带着愁苦,而且当地农户大多都遮门掩窗,似乎是在恐惧什么…
  农庄的小广场上,仍吊着四具尸体随着寒风摇曳着缴首的悲怨,拖长的舌头以及被乌鸦啄食走的空洞眼窝,正在诉说封建社会的无奈以及消极的诅咒…
  “反抗者”、“反政府”、“税金迟缴”、“污辱贵族”这四个理由就能吊死农民,可以想象这里的统治是多么残暴。
  “盘查!”一个穿着脏兮兮铁甲的卫兵满身酒气,用手里的长枪敲着慕容飞的推车,道:
  “检查有没有藏匿犯罪以及违禁品,不想东西被翻,或者笨手笨脚的被我们弄坏,你也可以考虑一下…嗯,你懂得。”
  随着卫兵的笑声,三三两两的卫兵开始将慕容飞给包围。
  一个陶瓶被卫兵蓄意的举起、摔破,将酱菜砸的满地都是,他脸上佯装起惊讶的面孔,道:
  “真是不好意思,笨手笨脚的。”
  “有奴隶耶,还是舞光仙灵!”卫兵掀开盖住笼子的皮草,开始戏弄里面的依奴尔时,慕容飞再也按耐不住了…
  “操,被用过了,没价值了。”
  当卫兵强行拉下依奴尔的皮裤时,慕容飞抽身跃起,黑压压的影子当着卫兵头上一脚蹭下,将他的头与头盔整个踩进地面的石砖里,眼珠子与脑浆至少喷了十几公尺…
  “干甚么,想造反吗?”
  “宰了他!他把韩傲踩成肉酱了!”
  “干,大明,一起上!”
  五个卫兵持长枪朝慕容飞围攻,一口气五挺长枪刺来,慕容飞将背上新缝的以卡度度毛皮披风一个横甩格挡,五挺长枪不但刺不进去,反而像打火石一般点燃了这神秘生物的毛皮特性…
  毛皮从黯淡无光逐渐转成深红色,深红色变成愤怒的火红,火红逐渐鲜明,成为了一片火海…
  紧接着五声哀号,五着人像梅花绽开般整齐向外倒地,捧着左膝盖哭爹喊娘的怪叫,只见他们的左膝上,都有支箭矢直挺挺的戳进膝盖上的膝胄铁壳,将箭矢贯透膝盖骨、腿骨间隙与后韧带,直接插出体外,鲜血直冒…
  “动我的女人,对我不敬,这只是小小惩罚…”慕容飞揪起一个卫兵的脑袋,将他脖子上缠着绳子,道:
  “如果不想另一条腿也残废,你懂得!”
  五个酒醉士兵这下真的酒醒了。
  他们强忍着左膝上的箭伤,脖子上被拴着草绳,像五条落魄的驴子一跛一跛的拉着推车,这种莫大的屈辱又要怎么吞的下这口气?
  他们心里都盘算着,等到了城门,这狂徒就知道好看了…毕竟,城门可是重兵把守。
  慕容飞也知道城门有关卡,有重兵驻关,有税吏,也有应对各种来袭的兵器,但是,他也只有打算利用那五个倒霉鬼到城门而已。
  当他们一行人走到护城河的桥正中间时,慕容飞手里握着那五个卫兵颈上的绳子发足蛮力狂甩抛出,五个卫兵就这样被抛上城墙,越过城门,然后成为五个吊死鬼挂在门槛上抽搐、挣扎、然后再也不动,把震撼跟恐惧留给了驻守城门的五百个士兵、税吏,还有贪官。
  “你疯了吗?你这是攻城宣告了!”依奴尔敲着笼子怪叫着:“我们是来卖东西的,不是来闹事的!”
  “这种小规模的十万人口都市,我又不是没经验。”慕容飞冷笑着:
  “但是,我敢跟你保证,我们不但没事,而且还会被当成贵宾。”
  “喂,有人干掉鱼肉乡民六人组了!”一个卫兵大叫道:“有人干掉六人组了,快去凑热闹!”
  没多久,门口就挤了不少卫兵要来观赏这难得的奇景。
  依奴尔终于明白慕容飞在说什么了。
  被干掉的六个卫兵,虽然服色、底衬的衣服颜色跟卫兵相当,但是很明显的料子极好;而且,守城的卫兵里面只有队长以上有铁制的胸铠,其他部位都只是很廉价的皮甲,不像那六人一样优渥的穿着全身铁甲。
  这六个卫兵不是有背景靠山,就是问题的纨裤子弟只能把他们丢在军旅眼不见为净的麻烦人物,平常行为顽劣却无人可以管教,糟蹋农民、压榨商旅无恶不作的公务人员败类。
  而通常这种人,人缘不是极好,就是极坏。
  人缘极好,那表示基层执法单位与贵族统治阶级都是一丘之貉;人缘极差,表示他们的行径对于有荣誉的士兵们而言是难以苟同的特权行为。
  慕容飞并非豪赌。
  五年的保全日子,他早已看透了人性最卑劣的一面,也消极的理解人性的最丑恶面以及心态,他又怎么会不理解卫兵的心理以及团体文化?
  而且基层士卒的最基本保命守则,就是欺善怕恶,有事往上头推啊!
  “有甚么好吵的?”一个队长级的人高声喝止,她踏着沉重的脚步穿过喧哗,皱起眉头看着城墙上挂着的五具尸体,道:
  “不过就是首相她老婆的阿姨的六个顽劣儿子死掉了,有甚么好高兴的?
  同样身为公国士兵,你们完全没有任何同情心吗?
  我们的弟兄被人这样杀害,你们却乐的跟什么一样,这成何体统?士兵的荣誉在哪里?说啊!
  这对我们来说,无疑的是一份打击以及嘲笑我们军队管理无方,而且更毫无颜面的是,凶手竟然不见踪影无从追查,是要如何跟首相的老婆的阿姨交代?
  现在,大家安静三秒,替死者默哀。
  好了,谁去买龙舌兰,我请客!”
  那位女队长穿着闪亮但是不是很高档的铠甲穿过人群,对着台阶下的士兵点头示意,让卫兵放行。
  但是,她却拦身在推车前,拨着她的鹅黄色长发到脑勺后方,随意扎起一个便于打斗的马尾。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个敢如此嚣张的外地人。”她的右手按着长剑剑柄,左手掀开慕容飞推车上每一块皮草,道:
  “穿着,毫无文化素养;暴力无法沟通,而且还把女人跟牲畜关在一起,可见知识水平以及行为低落。
  既不是北方来的长毛野人,也不是南方那群啃石头树皮的多尔多深渊蛮族,既不像疯子一般血性毫无理智,但是也没有正常人该有的羞耻心与恐惧。
  试问,我该怎么解释,你徒手用绳子吊死我们五个弟兄?想必另外一个不是被折成两半,就是脑袋开花了吧?
  如果你是来闹事,一把缺口的巨剑,一张弓还有几包狼牙箭,是要如何战斗?
  如果,你是来做生意,那么你的皮草以及腌制肉类还有土缸酿酒,不觉得过于寒酸了吗?”
  “勉强换点东西好过冬而已。”慕容飞伸出手去,用他的右手托起那女性卫兵队长的下巴,戏言着:
  “穿着,毫无贵族品味的基层士兵装备;但是却有着昂贵的眼影与嫣红,就算她极力掩饰,也无法遮掩她铁壳底下的娇贵气息。
  谈吐,极力想跟男人平起平坐证明自己,用着粗俗的语调装饰自己的气概,却又极为有修养的不骂脏字,不肯吐痰佯装粗野。
  尽管刻意的刮花盔甲,弄脏皮衬,但是却又掩盖不了锁子甲底下上等衣料的花香与陪衬麝香,如论怎么跟满身臭汗的男人混在一起,她就像是一朵鲜花一样,藏也藏不住。
  试问,我该如何解释,我眼前这位英豪,究竟是没落贵族,还是想要佯装自己,证明自己不输给男人,但是无奈却是家中唯一掌上明珠的小公主呢?”
  “说话伶牙俐齿,完全不像个野蛮人,反到像个舍弃文明的弃世者。”女性队长扳开慕容飞的手指,道:
  “尽管极力佯装自己随兴而为,用胡作非为来解释自己的无拘无束,实际上内心却是有个一股侠义心肠,沿途来的农村惨境让他心里的一把火彻底燃烧。”
  “佯装强悍,说话谤中带捧,完全不像是个粗野的城管,反倒像是个失去领地的尊贵领主。”慕容飞一个弯腰行礼,道:
  “明明是个城管,却难以容忍手下的败类,却又无权处置;看着城外农庄惨遭暴政蹂躏,明明装作无动于衷,但是却又偷偷落泪,就算能擦去脸上的泪痕,但是却擦不掉内心的泪水,随着奔腾的血液,夜里辗转难眠…
  我不认识你,但是你的一举一动却都难以掩饰跟乔装。我虽然行为跟野人无异,但是我也是念过几年书,闯过世面的人。
  我只是个路过者,而不是你所期待的游侠,或者白马王子,所以没事的话,就别继续拦路了,美丽的钢铁玫瑰。”
  “你们两个少肉麻了…看顺眼就去开房间啦!不要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挑逗好吗?听得我都欲火焚身了!”依奴尔敲着笼栏道。
  “我还以为你是我期待的人。”女队长叹了口气,一甩披风上楼离去。
  “你到底是不是野蛮人啊?说话这么诗情画意,煽情又有哲学是怎样啊?”依奴尔吐槽着。
  “我不过是照她的话反说回去而已。”慕容飞拉着推车,道:
  “尽管世界不同,但是我可以从三句话就能了解一个人的身世背景以及素养水准。”
  “我看你是对她有意思。”依奴尔道:“没关系,这笼子还挺大的,我把狗狗抱起来,还够空间塞个女人。”
  “我只对她的背景故事有意思而已。”慕容飞道:
  “但是,别忘记了,我们只是来卖东西而已,可不是帮某个失去领地的没落贵族打仗。”
  “那你还在城门外大开杀戒?”依奴尔道。
  “你是我的女人,谁敢动你,谁就得死。”慕容飞道:
  “这是最基本的规矩,最基本的男性尊严,没得商量,没得妥协。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没资格称为男人。”
  “这是我听过你对我说过最浪漫的一句话了。”依奴尔逗着小白狼,叹气着:
  “有的时候我都在怀疑,你脑子里面到底是装脑浆还是肌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