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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咱的王座,就只有这里2

  十天过去了。
  尽管与亚雷有过摩擦,然黑朕紫并未因此赌气而错过任何一次训练。不只如此,黑朕紫的表现可圈可点,无论是基地内的演习或是实战训练,其成绩都是让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然而,或许是因为那次争执的关系,亚雷与黑朕紫间的互动有些尴尬,旁人虽然挂心,无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咱的肩膀好酸啊~从仆唷,还不来给咱揉一揉呀。”
  “好的,马上来。”
  “唔,咱有点口渴。从仆呀,要膳房给咱沏一壶玉露乌龙来。”
  “已经好了喔。来,请用。”
  “唷~真是机灵,咱很满意吶。”
  “谢谢夸奖。”
  “这是尴尬在哪里了啊啊啊啊!”
  “唷,叨念姑娘,动作稍嫌慢了点吶。”
  “欢迎回来,史坦希。探索辛苦了。”
  “现在是悠闲打招呼的时候吗!别随便使唤指挥官、快改掉那失礼的代称,黑朕紫你是要我说多少次啊!”
  “咱怎么作,汝是管不着的。再者,探索回来不该先提交报告吗?咱是已经办妥了,汝又如何呢?”
  “你、你这──唔唔唔唔!好!我现在就去打报告,要是我回来还看到你这样使唤指挥官,非要一对一授课矫正你的观念才行!”
  “等等,史坦希……走掉了啊。史坦希这次好像是真的生气了,要是被现在的她抓到绝对不是听训一两个小时就可以解决的。怎么办?黑朕紫小姐。”
  “要怎么办?咱溜掉不就得了。那叨念姑娘哪可能跟上咱的速度呀?”
  “哈哈,这么说也是。”
  瞄了眼苦笑着的亚雷,黑朕紫啜一口热茶,后阖上杯盖,毫不发出一点声响地将其放去手边的茶几,托着腮帮子问:
  “话又说回来,从仆唷,这几日的成果汝看也看了,也该是时候放掉那无谓的坚持,让咱杀去那驯鹿眼前了吧?”
  “不,我的答案还是和当时一样。”
  黑朕紫瞇起眼睛。
  “从仆,汝是存心和咱作对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不过黑朕紫小姐,你有没有考虑过和他人合作,或是──”
  “没那必要。咱就能掌控一切,何需外力介入呢?”
  “如果你还是这么想的话,那么我也不会改变我的答案。”
  亚雷平静地回视黑朕紫那更显凌厉的视线,看不出任何动摇。
  “意志甚坚呀,汝唷。罢了,咱先回房歇息,晚膳再让汝送来了。”
  “嗯,好好休息喔。”
  目送黑朕紫离去,亚雷稍事收拾眼前的黑朕紫御用套组──盖有舒适羽绒毯的高格调木椅、外型美质感佳的木制茶几、堪比博物馆展示品的陶瓷杯组──之后,返回指挥官室。
  途中,遇上气喘吁吁赶回机库的史坦希。一听到黑朕紫已经回房休息,史坦希几乎捏烂手上的报告,进而把矛头指向亚雷。后者费一番功夫才阻止她说教,接着巧妙地把话题带开,成功回避这次的危机。
  “对了,史坦希,要不要去餐厅?我想苏珊和蕾可大概已经在那了,就过去和她们一起聊聊天吧?”
  “好的,正巧我也要和她们讨论关于训练内容。”
  “嗯?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的,是因为……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黑朕紫的确是位实力强悍的GA,现在的训练内容对她已经等同游戏,得再增加训练内容才行。”
  “啊哈哈……苏珊还好,蕾可大概会叫苦吧?”
  “尽管如此还是得作,因为……!”
  史坦希猛地抿起嘴,像是听见脚步声的猫儿一般竖起耳朵、环视周遭,见走道上确实只有她与亚雷,这才松了口气。
  “史坦希?”
  当然,这般不自然的举动亦引起亚雷的疑惑。史坦希来回看了看亚雷和手上的报告,尽管欲言又止,依旧是开口了。
  “其实,刚才我在打报告途中收到来自同盟基地的讯息。内容是发现驯鹿型‘原生种’的出没地及掌握它未来可能的移动路线。”
  和史坦希分开的亚雷,首先回到指挥官室,向那位提供情报的同盟基地指挥官表示合作的意愿,对方欣然接受,同时还提出“以亚雷方为主轴”这令人傻眼的条件,一度让亚雷质疑是不是黑朕紫对这名指挥官作过什么。
  来到会议室,史坦希、苏珊和蕾可都已就座。从苏珊和蕾可的表情来看,史坦希应该不只把这则信息,同时也把强化训练内容一事给说明完毕。先不说前者,就现状或长远来讲,后者是势必得接受的。
  “指挥官,刚刚学姐说的事情,黑朕紫姐姐知道了吗?‘哈!要给她听到不冲出基地才有鬼!’”
  “嗯,现在还没。虽然拖得越久,那‘原生种’被他人发现的可能就越大,但我们不可能毫无准备就出战,虽然对黑朕紫小姐不太好意思,但现在只能先瞒着她了。总之得先从训练着手。史坦希,麻烦你了。”
  “是。正如指挥官所说,不过现在才开始按部就班训练已经太晚了。在这次临时会议结束后,我会透过分析情报,最快在明天早上提出对付那驯鹿型‘原生种’的训练计画。”
  “麻烦你了,史坦希。苏珊、蕾可,你们应该没问──”
  突然,亚雷的手机高声作响。这巧妙的时机令亚雷背脊一冷,连忙抄起手机。
  “怎么了?”
  “指、指挥官!黑朕紫她、她擅自出击了!”
  翱翔在夜晚的天空,黑朕紫边分析脑中的讯息,边加速飞向驯鹿型“原生种”可能出现的地点。
  现在这个时候,基地的人们大概已经发现自己偷溜出来而手忙脚乱吧?不过要想追上来势必得花上一段时间,而为了不听亚雷或史坦希啰嗦,黑朕紫当然没忘记切断通讯。
  得意地笑了起来。
  “喀喀喀,从仆呀从仆,想瞒住咱,汝还早个千百万年呢。咱可不是只有汝可以使唤呀!虽说是笨拙了点,至少那尊从心让咱挺满意……喔?”
  耳畔响起警告音,黑朕紫立刻补捉到往她飞来的“原生种”,有着酷似俗称晴天娃娃的玩偶外型的“艾希可”。
  黑朕紫勾起唇角,一个俯冲就掠过“艾希可”,惊人的加速度令后者晚了数秒才反应过来。尽管开始追逐,但黑朕紫利用地形的阻碍,令“艾希可”无法直线飞行,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远。
  不过,事情并不是总能一直顺利。
  随着接近目标,气温逐渐降低,水气也显得多了起来。终于,来到飘雪的地区。
  来自后方的攻击,开始了。
  袭来的冰锥,毫不迟疑地射向黑朕紫。
  “哼!”
  黑朕紫一个大幅度上升,瞬间闪到“艾希可”的背后。
  “为己身的愚昧付出代价吧!杂鱼!”
  来自纸扇的风之爪刃,轻易撕碎“艾希可”的身体。
  黑朕紫轻盈地降落地面,双手环胸,不禁失笑。
  “说是从未见过的‘原生种’,但根本不值一提呀。瞧下仆紧张的,真是要咱笑得肚子发疼啊。”
  “喀喀喀”地,笑得可开心了。然而,嘴上是这么说的,实际上黑朕紫并没有更进一步攻略的打算。
  确实,黑朕紫渴望与那驯鹿型“原生种”一战,但有过数次交手经验的她很清楚,单凭一己之力是不可能赢得轻松的。黑朕紫的个人美学,战斗就是要赢得优美、华丽,才彰显得出实力与气派,浑身泥泞地侥幸取胜根本是二流、不,只能用不入流形容。
  虽然决定撤退,不过光是黑朕紫单独作战就能击坠让其他“少女兵器”陷入苦战的“原生种”,这件事也够让她向亚雷邀功,让他听命自己了。
  “那么,咱也该回去了。哼哼,让咱想想,低估了咱的实力的下仆,咱该怎么作才能让汝记住咱的尊贵和威信呢?”
  重新回到空中的黑朕紫,边思考如何逼得亚雷说不出话,边往基地方向飞去。
  此时,森林中突然飞出四枚飞弹。黑朕紫并没因此惊慌,反而又是一次急加速,无伤穿过飞弹,捕捉到狼狈后退的“原生种”.“极地战龟”。
  扇起,风亦起。“极地战龟”被刮上半空,头下脚上地摔落地面,炸得碎屑四散,死无全尸。
  “躲在暗处偷袭,真是叫人不能苟同呀。不过杂鱼说到底还是杂鱼,不是咱的对手。”
  黑朕紫的得意,并没持续太久。
  天空忽地暗了下来,黑朕紫抬起视线,心底的惊愕全写在脸上。
  是它,驯鹿型“原生种”。
  “──”
  黑朕紫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来自四面八方的能量奔流往她袭卷。
  无处可躲,生命将要终结之际。
  说时迟那时快,划破黑夜的白色人影,由下往上,如同刀刃,贯穿能量奔流的中心。
  带着黑朕紫一起。
  “什、咦?这、这是……咦?”
  黑朕紫愣傻了,连话都说不清楚。定睛看去,驯鹿型“原生种”在她们的脚下,一双杏仁般大小的金瞳闪着警戒的光辉,踏足地面的它踢着前脚,就像是在宣泄攻击落空的不满。
  “您就是黑朕紫阁下吧?”
  风铃般的悦耳嗓音。黑朕紫立刻回头,温和但坚毅的水蓝色大眼就在眼前,不觉被她吸引,一时看得出神。
  不过这举动似乎吓到对方了。少女神色不安地支吾几声,松手放开黑朕紫,拉开彼此的距离。因此,黑朕紫才看清对方的外貌。
  褐色长发绑成竖在脑后的马尾,垂在脸侧的兽耳很是可爱;身穿与日本巫女相同款式的服装,不过双臂袖套改成洁白的机翼;两腿则套着银灰色的金属装甲。
  救援者的少女,同样是“少女兵器”。
  “汝……记得是‘A6M_零式舰上战斗机’铃世,但……”
  “贵、贵基地的指挥官向我方发出救援要求,因此指挥官派我前来。请放心,后续部队再一会就到了。”
  “救援要求?后续部队?开什么玩笑!咱怎么可能需要援助!方才只是咱一时大意,那种杂鱼──”
  “我知道您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黑朕紫阁下,但请听我说──单枪匹马对抗‘福尔多鲁’是毫无胜算的。”
  “‘福尔多鲁’?那货的名讳吗?”
  “是的。麻烦您暂时听从我的指示,这也是贵基地指挥官的请求。”
  “没有必要。区区从仆要对咱指手画脚,未免也太过高傲了。至于汝,和咱非亲非故,更没听从的道理。”
  “但您现在的状态不可能好好战斗的。”
  黑朕紫啐了一口。铃世说得不错,尽管因为她的援救而避开刚才那一击,但腰侧的机翼已有若干损毁,亮丽的烤漆成了难看的焦黑。实际上,就连悬浮半空都有困难。
  “哼,不过这点伤害,不可能影响咱的表现。这货既然对咱兵刃相向,就这么夹着尾巴逃走会损害咱的名声的。汝要不睁只眼闭只眼,要不就走吧。”
  顿了顿,黑朕紫露出不怀好意的眼神。
  “又或者,用汝腰后的刀刃逼咱妥协,也未尝不可呀。”
  “黑朕紫阁下──呜、小心!”
  铃世的身影倏地消失,黑朕紫下意识驱使发动机,然机械却已判定无法续行作战,而拒绝黑朕紫的指令。
  下一刻,同袭上背脊的恶寒一起,冷冽的寒气扑来──是冰锥,无数的冰锥从眼前、头顶、脚下和背后掠过,然而却没有任何一支击中黑朕紫。
  “什……”
  黑朕紫移动视线,是铃世,她以己为盾挡在黑朕紫之前,斩碎来自下方的攻击。
  在“福尔多鲁”的身边,飘着难以数计的“艾希可”,它的脚下亦出现许多的“极地战龟”,以及新种“原生种”.“变异白熊”。
  “这数量……”
  “黑朕紫阁下,现在先撤退吧!得和同伴会合──”
  “别说笑了!”
  突来的一喝,吓得铃世吞回到口的话。黑朕紫继续喊着:
  “同伴同伴的,为何汝辈总把这词儿挂在嘴边?咱不需要同伴!世上的一切只为衬托咱而存在,不论是‘原生种’!‘少女兵器’!还是那固执的从仆!”
  左手,就像是要扫去烦闷似地由右往左一挥;内心,以更强的意念命令发动机。
  “咱需要的只有世上独一无二的至高王座啊啊啊啊!”
  上半身一沉,往虚空一踢,黑朕紫犹如流星,往“福尔多鲁”俯冲而去。
  太过突然,铃世根本来不及反应。
  “黑朕紫阁下──呜!”
  才要跟上,来自后方的袭击逼得铃世回避。又是“艾希可”,之间还夹杂“刺针”亚种的“冰蜂”,数量和眼下的敌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见是“福尔多鲁”作战的一环,旨在夹击歼灭。
  冰锥如雨,若放置不管定是会被击坠的。铃世不得不暂时放下黑朕紫,迎上这支分队。然而“艾希可”却利用攻击的范围差,同时让“冰蜂”担任前锋与铃世周旋,有规律地施放冰锥,让铃世没法立刻定出胜负。
  此时,黑朕紫已经穿过由“艾希可”组成的空中防线,来到“福尔多鲁”面前。
  猛地拉回身体,展开纸扇。
  那金色仁瞳,倒映出黑朕紫的容颜。
  “咱要汝──记住咱的样子啊啊啊啊!”
  高高举起右手,风之牙发出低沉的嘶吼。
  然,仅此而已。
  冰柱,来自地面,冻结黑朕紫的下半身及手腕──是“变异白熊”。
  如果说“艾希可”是利用低温与水气的弓箭手,那么“变异白熊”就是重装骑士了。刺出地表的冰柱,不只能够攻击、防御,甚至能像现在这样,封锁敌人的行动。
  “福尔多鲁”昂首,能量再次汇聚。
  不过这次,黑朕紫动弹不得了。
  “黑朕紫阁下!”
  铃世急切地高喊。然而不只眼前,就连背后的“艾希可”也放弃守护“福尔多鲁”的岗位,上前阻止铃世。
  无法回避或是防御,帮手也不可能赶上,通往死亡的单程车票就在眼前。
  已然绝望,黑朕紫却只是发出干燥的一笑。
  “咱冀求的王座,结果是这冰冷的棺桶呀。”
  垂眼,毁灭性的能量激流,占满了视野。
  脑海浮现出的,这一生的走马灯,画面竟被那基地的一切占满。
  ──“就跟你说要喊指挥官了啊!”
  ──“这本书我觉得很棒,请问黑朕紫有兴趣吗?”
  ──“今天真是美好的早晨呢,黑朕紫姐姐。‘呿!一大早就撞见这新来的。’”
  ──“黑朕紫小姐。”
  不住,扯起半边嘴角。
  ──“战场不是游乐场!想玩英雄游戏就别上前线!”
  耳边,亚雷那严厉的斥责,又一次回荡。
  “从仆唷,咱可不是为了得到这难堪的话语……奋力拼斗的呀。”
  轻轻阖上双眼,即便如此也遮挡不住那强烈的白。
  沉黑没来由地降临──不,是有什么挡在前面。黑朕紫睁开眼,露出明显惊愕的表情。
  蓝紫色的过肩长发、颈项的雪白围巾及两件式的裙装,因为正面阻挡攻击的关系而被不自然风刮得疯狂晃动,衣物更发出旗帜般的啪啪声响;背后的机动背包和双腿的机械装甲发出超驱动的鸣叫,彷佛是挑战极限一般,奋力喷发气体与那能量奔流抗衡。
  黑朕紫不会认错这个背影,但也正因如此,她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终于,能量减弱、四散,值得庆幸的是少女依然悬在那里。黑朕紫不由得松了口气。
  少女──苏珊.法兰可,缓缓转过身来,左右手各抓着一面焦黑的金属块。尽管已经成为废铁,但从那外型还是看得出来,二者分别是攻坚甲翼I型改及镜壁坚甲I型改。
  被汗水濡湿的发丝贴在潮红的脸蛋,苏珊的表情还有些恍惚,两手像是没了力气地垂在腰间。
  金属块滑落,砸去地面发出沉重闷响。
  黑朕紫干喀一声。
  “给汝救了吶。也就是说从仆──”
  黑朕紫的话没有说完。
  眼前,从苏珊的眼底,斗大的泪珠扑簌簌地滚落脸颊。
  黑朕紫不禁发愣,下一刻就被苏珊紧紧拥住。
  “咦、咦?等、苏珊──”
  “……太好了,黑朕紫……有赶上,真是太好了……”
  苏珊的低喃、温热的泪水、传达过来的体温及重迭在一起的心跳,让黑朕紫慌乱,不知该如何反应。
  然而,或许是错觉,从苏珊身上传来的似乎不只这些。
  好像还有一股暖流,渐渐流入黑朕紫的体内,让某种“什么”开始萌芽。虽然陌生,但这感觉不知怎么地让她安心、稳定下来。
  近距离看着哭成泪人儿的苏珊,黑朕紫也不禁软化,以唯一还能自由活动的左手,回抱住她。
  “苏珊姐姐!战斗还没结束喔!‘现在是感动相拥的时候吗两个白痴!会不会看时机呀!’”
  从苏珊的通讯器爆出的声音完美敲碎现在的气氛。紧接着,头上传来高速飞行引发的劣帛声、急且快的枪弹发射声及爆炸声,下方更是传来炮声和“变异白熊”的吼叫。
  黑朕紫惊觉什么似地回头,空中,铃世不再是孤独奋战,这会又多了几名没见过的空属“少女兵器”,分散“艾希可”与“冰蜂”组成的队伍,将之逐一击落。
  又往下看去,只见蕾可和数名不曾见过的陆属“少女兵器”正合力攻击这些金属野兽,逼得它们不得不采取反击。
  黑朕紫睁大眼睛,抿着嘴唇,身体隐隐发抖着。
  “在发抖?黑朕紫,你怎──”
  “苏珊,闪远一点!”
  同样出自苏珊的通讯器,这次是史坦希的声音。虽然不清楚史坦希打算做什么,但苏珊是毫无迟疑地退开;黑朕紫则透过定位找到史坦希的位置,她的旁边还坐着一名戴着贝雷帽的少女。
  同时看到对准这个方向的75公厘炮口。
  炮击,粉碎冰之枷锁。失去支撑,黑朕紫往下坠落,苏珊连忙接住她。
  “不愧是学姐!绝佳的引导!‘啧!怎么没顺便把这新来的送进医院啊?’”
  “苏珊,我和蕾可回到作战行动,你带黑朕紫到后方。”
  “是,我知道了。”
  简短回复之后,苏珊降低飞行高度,利用树木作遮掩,渐渐离开战区。
  期间,黑朕紫一句话都没有说。
  违和感。飞行中数次,苏珊忧心地看了看怀中的黑朕紫,但盯着后脑勺看再久也不可能看出她的想法。
  苏珊抿了抿嘴。以自己对黑朕紫的了解,被人像是货物地环抱着运离战区,她应该会对这种待遇提出抗议之类的,但现在却意外老实地动也不动。
  突然间,苏珊的通讯器又传出声音。
  “苏珊,是我,黑朕紫小姐和你在一起吧?”
  黑朕紫浑身一震。
  “是,指挥官。那个……”
  “嗯?啊,不用担心,总之先回来吧。记得要注意周遭喔。”
  “是。”
  通讯到此。由于得警戒周遭,还要顾虑推进器的状况,苏珊专念于飞行和能量的控制,因此没有注意到,黑朕紫正望着那越来越远的战场。
  好一会,总算看到临时指挥所,一顶帐篷。苏珊降落,前来迎接的除了亚雷,还有一位没见过的人类青年。
  亚雷微笑了笑。
  “辛苦你了,苏珊。刚才让你勉强自己,真是不好意思……嗯,先进去休息吧。”
  “是,谢谢指挥官……那个,指挥官,关于……”
  “苏珊,我刚刚不是才说过吗?不用担心啦。总之先进去吧,一直吹冷风也不好,我们还有准备热茶喔。”
  尽管得来的回答没能扫去心底的担忧,但也不好一直纠缠亚雷。苏珊依言进去帐篷,而青年则在和亚雷对视一眼之后,也回去帐篷内。
  室外,就只剩下亚雷和黑朕紫。
  彼此都没有说话。传进耳底的,就只有风儿带来的远方的炮声及爆炸声。
  黑朕紫突然笑了起来,从中无法感觉到任何笑意。
  “怎么着?来取笑咱的吗?从仆。”
  “不,是来帮你的。”
  “帮?喀喀喀,漂亮话就省省吧。老实说如何?擅自行动、断绝通讯、罔顾命令挑起与‘原生种’的战端,搅得基地鸡飞狗跳还得向外求援……咱还真是颜面扫地了吶!”
  说完又是一阵笑。亚雷静静等着,黑朕紫停下笑声,露出直率却孤单的眼神。
  “但是从仆唷,咱可不后悔的。不管汝的判决是什么,咱──”
  “亚历山大.杰逊佛鲁多。我的本名。”
  “什么?”
  “亚雷算是我的小名,伊吹是妈妈的姓氏。我爸妈在我小时候就离婚了,算是为了记住她,我才会用这个作登录名。”
  “咱不需要知道这些。从仆,汝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亚历山大。据说是历史上一个伟大的帝王的名字,听我爸说,似乎还是我的远祖。之所以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希望我能以他为目标,成为一个领导者般的男人吧。”
  不顾黑朕紫一副不解的模样,亚雷继续说着。
  “在‘外面’,作为军官世家,杰逊佛鲁多这个姓氏算小有名气,代代至少都会出一个将级军官,也正因如此,我从小就接受以成为优秀领导者为目地的英才教育。”
  突然,露出明显反感的表情。
  “不过我不喜欢。不是针对我学到的东西,而是只因为我在这个家出生,我就得把身边的人都当作敌人、下属看待。更可恶的是,我居然把这当作理所当然!”
  说着不禁加重语气,还握得拳头兹兹作响。亚雷这么气愤的模样,黑朕紫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去年,因为某件事的关系,我用‘练习未来如何做一个优秀的将领’为理由,说服我爸送我来姆大陆。可是总没法顺利发展,迟迟没有成果的最后,就是被‘外面’断绝援助,那只能用惨来形容……直到遇见他们。”
  亚雷往帐篷看去,隐约看得到里面的人影。
  “第一次见到老师……就是那位男性,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被狠狠臭骂一顿,原因是我不顾陷入危机的动物佣兵死活,只要牠们手上的探索资料。”
  苦笑着,彷佛当时的自己就在眼前。
  “那动物佣兵被老师麾下的GA救了,带着牠到我面前大骂我一番。当时的我只觉得他是个幸运的混帐,招到能力强大的GA,但后来才知道,他的GA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们彼此信赖。”
  视线回到黑朕紫身上,亚雷无比认真地道:
  “所以我决定了。我不要再当一个高高在上的暴君,而是要做一个能让伙伴信赖的指挥官。”
  诚挚、毫无虚假的话语。彷佛是将真实的自己坦露出来一样,就是如此真实的宣言。
  无法正视亚雷的眼睛。黑朕紫别开脸,啐了一口。
  “……汝想说的是,咱就是过去的汝,而咱之所以这么狼狈,就是不信赖汝辈的缘故?”
  “没错。”
  “毫不掩饰吗!”
  “但是现在还来得及,黑朕紫小姐。”
  亚雷走上前,向黑朕紫伸出手。
  “你愿意相信我吗?和我、史坦希、苏珊、蕾可,还有老师和老师的伙伴们并肩作战。”
  望着朝自己伸来的手。如果是今天以前的黑朕紫,定是毫不迟疑地笑着拒绝,或是一手拍掉吧?
  然而这一刻,黑朕紫陷入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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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第二天,很抱歉,小弟黄牛了
  还有就是,因为越打越来劲,又得拉长一篇
  在此致上深深的歉意
  就不预告下篇的时间了,不想再黄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