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双脚不由自主地朝着阿蔷的方向去。她果然,坐在操场,看着同学打篮球。我慢慢走过去,坐在她身后,她竟没有发现我。她的眼睛望着操场一眨不眨,从侧面看,她的眼睫毛长长的,那眼里有种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冷,没有七情六欲的冷。
“阿蔷。”我叫了一声。她发了一下抖。回头看到是我,她慢慢说
“我今天不想去。”
“我不是替顾希晨来的,也永远不会再替他来找你!”
她没理我,只是望着球场。
“为什么不去给他们加油?”
“我……怕。”她隔了一会儿说。“我做梦的时候,有时会梦到一个个的篮球砸向我,我一点也不觉得疼,可是,我怕!我怕我自己,很怕!”
她怕什么?他怕的不是疼?他怕他自己什么呢。
“阿蔷?怕什么?为什么怕自己?”
“我自己这个样子,让我很怕,我怕我已经灵魂出壳了。我脏得可怕,我下贱的可怕,我懦弱得可怕,活在这个世上,都很可怕!你知道么?”她扬起朦朦胧胧的眼睛,看着我。我的心如针刺一般。我用手握住她纤瘦的双肩,我感觉她在发抖。
“阿蔷!别这样!对不起!对不起!”
“你说什么对不起?”她冷冷的笑了笑,没多久脸上的那丝笑容又没有了。
“是我带你去见的顾希晨!”
她继续笑,笑容是那样的苦涩,那样的让人心痛。然后忽然慢慢说“商珞哥,也许你是个好人。”
她那句商珞哥你是个好人,一直盘旋在我耳边,我一宿没有睡着觉,天亮之后,我做了个很大的决定!
我取出了我所有的积蓄!我要送阿蔷和小枫去一个顾希晨势力范围所不能到达之处。
我为我自己的决定感到高兴,我跑到阿蔷的家,疯狂地敲门。里面没有一丝生息。
我叫着“阿蔷!”“小枫!”
终于把隔壁地一个大个子叫了出来,他说,阿蔷半夜的时候,好像和小枫走了,带着行李。他回来的时候,正看到阿蔷背着小枫下楼。
啊?
我心里有一丝兴奋,可是,更多的却是惆怅。我也许再也见不到她了。
顾希晨比我想象得还要快的得到了消息。他果然暴跳如雷。他扬言把这里翻遍也要把他找出来。
我说,顾希晨,你放过她吧。
他冷声道,我想放过的时候自然会放。别让我知道这事儿与你有关!
我坦白跟他说,我巴不得这件事与我有关!
顾希晨像个烦躁的豹子。惹来众多兄弟不满,他兴师动众,为个女孩,许多叔伯看不过去!几个德高望重的甚至把顾希晨找过去,顾希晨根本不买帐。
我担心,阿蔷,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我开始暗中找人寻找他,起码让我先找到,我可以把他弄到个更安全的地方。
我的手机在一个深夜突然响了起来,那里面穿出一个稚嫩的声音:
“商珞哥哥!我是小枫!呜……”
我几乎跳起来说:“小枫!是小枫吗!怎么哭了,你在哪儿?你哥哥呢?”
“哥哥她在我旁边,她病了,很重的病。她把我带过来,让我打电话给你。你快来,救救哥哥……呜……”
我心急如焚地开着车去他说的那个海边的小店,心里只是叫着,阿蔷,你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开到那里的时候,我的心凉了,因为,我看到了顾希晨的车。我看到顾希晨正从那个小店把阿蔷抱出来,她好像在费力地做挣扎。我看到顾希晨脸色比较凝重:
“别动!想死吗!”
阿蔷歪了头,看到了我,又转了过去,我看到他眼中的绝望。然后我听到他说:“顾希晨,别伤害我弟弟!”
“住嘴!”顾希晨依旧气愤“顾好你自己再说!”
他也看到了我,然后又看了看阿蔷。然后他大步走向车子,把阿蔷放了进去。我看到阿蔷倒在车后座上,一动不动。
“哥!”我听到屋里小枫的声音。然后想要冲进去。被顾希晨拦住了,他吩咐手下说“把那个小鬼带到家里去,让他吃点东西,让他睡!”
然后他站在车旁,看着阿蔷,我看到他的脸色有丝难看和惶恐。
顾希晨回过头,看着我说:“好在我比你快!是不是?”
我说,顾希晨,别过分,他病重。
他说,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第9章也许、决定、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