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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心的羁绊

  夜色已暗,舞会也进行了一半。李维斯由于刚才当众谢绝了绯亚洛特十四世提出的婚事,为了避免尴尬,他没有再邀洁西娅共舞,只躲在人群中与众人闲谈,反而是洁西娅主动向他走了过来。
  “李维斯,我们能单独聊一下吗?”
  洁西娅的神态自若,似乎并未因李维斯刚才当众拒婚而感到羞恼,只是语气平和地向李维斯提出了请求。
  李维斯心知自己辜负了洁西娅的情意,也必须对她有个交待,于是轻舒了一口气道:“好吧,我也正想出去走走,透透气。呐不如我们就一起到外面吹吹风吧。”
  李维斯与洁西娅并行离开了大殿,转下回廊,顺着石阶登上了观景的城楼。夏末的凉风微拂,带着一股清爽之意。二人并肩站在城楼上,放眼观望着圣克鲁斯王都安静的夜景。
  良久,洁西娅才首先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李维斯,曾经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你鼓励我,是你给了我勇气与信心,也是因为有了你和艾雷亚他们的帮助,我才能推翻马尔道夫的阴谋,解救去父王,平复雷瑟王国的动乱。我对你的感激之情,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
  “那么,公主殿下你是……”
  李维斯的话未说完,洁西娅已打断道:“不!我想你知道,我并不是因为这份感激,为了要报恩,才会相嫁与你……”洁西娅抬起一双美眸,目光大胆地直盯着李维斯,眼神中放射中浓郁的情意。
  李维斯稍稍避开了洁西娅的目光,“是啊!洁西娅,我们是一起旅行冒险的伙伴,是好朋友。朋友之间相互帮助是很应该的事,根本不值的一提,所以说……”
  李维斯的话到一半,又被对方打断了,“朋友?李维斯,难道我们之间只能够是朋友吗?”
  这一次,李维斯不再逃避洁西娅那灼热的目光,他歉然说道:“洁西娅,对不起。对于刚才的事,我知道我的做法,伤害到了你的感情,所以我必须向你道歉。”
  “李维斯,我要的并不是抱歉,我只想知道你拒绝的理由。”洁西娅的脸上又转变出几许失落之色。
  “哎!我该说什么好呢?”李维斯低声叹了口气,他发觉自己在面对爱情的上问题,并不能像其它事情一样漫不经心而又应对自如。
  洁西娅幽幽地说道:“李维斯,你知道吗?父王向你提出婚事之前,曾征求了我的意见。我当时很开心,而现在我才知道,原来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李维斯,你告诉我,你心里喜欢的人是西尔难。是吗?”洁西娅早已感觉出了在结伴旅行的日子中,李维斯对西尔维独有的关怀与爱怜。
  李维斯摇了摇头道:“洁西娅,那与西尔维无关。呵!我该怎么解释呢?其实对于雷瑟王国或者圣克鲁斯王都来说,我只能算是一名过客。我还有尚未完成的旅途,也许是命运的驱使吧。我必须继续走下去。而且我实在是一个不能担负责任的人,当初我偷跑出卡利恩城,一半的原因为了要寻找我的亲生母亲,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逃避继续卡斯特罗的皇位。我想至少你能明白这一点。”
  这一次,洁西娅没有再打断李维斯的说话,但也似乎并未将他的话听入耳中。她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李维斯,眼中又燃起了更热烈的情火。在她对李维斯的感情中,除了包含少许的感激之外,更多的是纯真的爱意,那是在与李维斯结识后,一起冒险旅行,共患艰险和后来在对抗马尔道夫的战争中一点一滴慢慢累积起来的。
  洁西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大胆地说出了她一直想要说的话:“李维斯,自从我第一遇见你的时候,你的气质便吸引了我。在后来许多的经历中,你展现出了你的睿智与勇敢,特别是你那看似散漫,但面对困难时却从不屈服的性格,更深深地打动了我。我告诉自己,你就是我理想中的男子。虽然作为女子应该有所矜持,但无论如何,我都要说出这番心里的话,虽然你拒绝了我,不过我的爱情是不会改变的!”
  在晚风的吹拂在,洁西娅披在肩上的秀发,轻轻飞散,更为她增添了几分柔情。此时此刻,她不再是那位在与敌人作战时英武不凡的女剑士,也不再是那位领导臣民,抗击奸臣马尔道夫的公主,而是一位勇敢追求爱情的女子。面对洁西娅的深情告白,李维斯的心中涌起一丝愧疚之情,他自己无论怎样都亏欠了洁西娅的情意。
  像洁西娅这样出色的女子并非让李维斯半点都不动心。美人的恩情确实令很多男人难以消受。因此,李维斯突然有了一个冲动的行为,他一把拉住洁西娅,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畔轻声说道:“洁西娅,你的深情眷恋,真是让我万分的受宠若惊。但我实在不能放弃我的旅程,所以我只能乞求你的原谅。对不起,我真的要离开,我必须继续那未知的旅程……”
  “嗯!”
  洁西娅轻哼了一声,她没有答话,将头埋入李维斯的怀中,她唯一的反应只是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李维斯的虎背。他二人就像是一对亲密的恋人一般,紧紧地相拥在一起,他们之间再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只沉浸在这静谧的夜空中,享受着那独有的温馨与浪漫,为之伴奏的只有那轻盈的晚风。
  过了良久,洁西娅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李维斯那温存的怀抱,神色黯然地说道:“李维斯,我真的很想再和你一起去旅行冒险,就像以前一样,那真是一段令我非常难忘的日子。可是……”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可是,父王他现在很需要我,经历了马尔道夫和美茜蒂丝的事后,父王他的心里其实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人也苍老了很多。而且王国的内乱刚刚平定,有很多事得我替他分忧,所以我必须得陪伴在他的身边。因此,你要离开,而我必须留下来。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所以你不需要对我有任何歉意,你有必须要走完的路,我不希望因为我而让你的心有所羁绊。但是我真的好想,好想……”
  洁西娅紧紧地咬着嘴唇,她的内心正作着激烈的矛盾与挣扎。身为雷瑟王国的公主,她的肩膀上担着不同一般女子的重担,因此理智最终战胜了感情。然而在洁西娅的脸庞上慢慢地滑落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性格坚强的她,在曾经最艰难的时候,也从未哭过,但在此时,却落下了一滴情泪。
  李维斯默然伸出了手掌,接住了那滴掉下的泪珠,然后紧紧地握在了手中,接着用那双深邃的眼神,瞥向洁西娅,柔声说道:“洁西娅,这一滴眼泪我留下了。就当是我在雷瑟王国这段旅程中所有回忆见证。我答应你,在完成了我寻找母亲的旅程,我一定会再回来的。到时候,我们还会是朋友,又或许是情人……”
  洁西娅被李维斯的话语所感动了,她仰起了臻首,秀眸微闭,向李维斯献上了一双美丽动人的红唇。李维斯伸出食指,按住了洁西娅的红唇,微笑着说道:“还是让那幸福的感觉只停留在唇边吧。洁西娅,你也要答应我,以后的日子都必须让自己过得开心才行。因为我会时常思念你的,我只希望留在我脑海中的永远是你那最美丽、动人的笑靥。”
  “嗯!这就是我俩这间的约定,我都答应你了。”
  洁西娅点了点头,玉面上绽放出了对待恋人那般幸福笑容,就如同一朵洁白的牡丹。外刚内柔的洁西娅在此时完全展现出了她柔美的一面。
  沉浸在热恋中的女子是最为美丽、动人的,眼前的洁西娅便让李维斯为之动容了,他摸着鼻梁,微微笑道:“诗人们说过,有所憧憬的离别才是最动人的,因为它为重逢的一刻增添了无限美丽的幻想。呵!现在我都有点期待我们再会时的情景了。”
  风流、潇洒的李维斯说起情话来确是非常动听。洁西娅之前所有的愁绪都已在他深恋的男子这几句柔情蜜语中消散无踪了。她抿嘴笑道:“李维斯,谢谢你。虽说你仍然是要走的,但我现在却一点也不难过了,反而有些幸福感觉……”
  李维斯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二人回头望去,只见是艾雷亚踏在了城楼,向他们走了过来。
  “呵呵!我只是出来溜达一下,吹吹风,没有打扰到你们吧。”艾雷亚耸了耸肩膀,微笑着说道。
  “我要去看看父王,先失陪了。”
  洁西娅见到第三者的忽然出现,艾雷亚正对着自己轻笑,回想起刚才与李维斯一起时那旖旎的场面,不觉泛起几分女儿家的羞赧,于是找了一个借口,先行离去了。
  艾雷亚步到李维斯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怎么样,我的殿下,绯亚洛特十四世向你提出的婚事你考虑清楚了吗?”
  “嘿,艾雷亚,你这是明知故问吗?”李维斯摊了摊双手说道,“我连卡斯特罗的皇位都放弃继承了,难道还要跑到雷瑟王国来做附马吗?”
  “呵呵!我知道皇位和附马爷你都可以不放在心,但我们洁西娅公主殿下,美人的情意,怕你是不好辜负吧?”艾雷亚仍不放过自己这位好伙伴。“又或许你根本不舍得放弃哦。嘿!李维斯,我的好伙伴,就我个人意见,你和洁西娅确实很般配。”
  李维斯知道艾雷亚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于是反击道:“哦!我明白了。艾雷亚,刚才格瑞丝小姐肯定向你表白过了。所以你才跑来劝我留下来当附马,而你小子就好和美丽的女骑士双宿双栖了。哈!我说得对吗?”
  艾雷亚脸上做出一个愤然的表情,正欲反驳,而李维斯摸着鼻梁,又抢白道:“艾雷亚,我看不如你就留下来吧。我的好朋友,还记得在北卡罗纳城的酒馆里,我曾经向你许承过,到了雷瑟王国后要给你找个漂亮老婆的。现在正好,我可以帮你做媒,促成这门婚事。”
  艾雷亚闻言,笑骂了一句道:“李维斯,你倒反过来劝我留下了。呵呵!你也不想想,如果真没有了我,你的这段冒险旅程还能走的完吗?”
  “哦?也是啊,没有你可不行。不过你也可以和格瑞丝小姐玩一个一夜情吧。嘿!这可不违背你的骑士准则哦。”
  “哼哼!我的殿下,原来你对洁西娅公主就有这种想法!”
  “哈哈哈!”
  李维斯和艾雷亚二人相对大笑,伸出手臂紧握在了一起,这其中所包含的是他二人之间最真挚,而且永远不会变革的友情。
  “对了,李维斯,西尔维今天一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看她的情绪好像又有些不太稳定,我们去看看她吧,可别出了什么事。”
  艾雷亚虽然对西尔维神秘的身份一直持有疑虑,但对于这名失去了记忆的伙伴,仍保留着一份关心之情。李维斯点了点头,与艾雷亚一起,快步走下城楼,往西尔维所住的房间走去。
  房间虚掩着,李维斯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房内却空无一人,他心中有些着急,和艾雷亚分开,四下找寻了一番,最后李维斯才在在屋顶的露台上发现了红发少女,只见到伫立在晚风中的西尔维,带着无限哀怨的神色,昂起俏首,默默仰视着夜空。
  “西尔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身体不舒服,就该呆在房间里好好休息的。”李维斯步到她身旁,柔声关问道。
  西尔维别过头来,她的面容略带憔悴,望着李维斯,黯然说道:“黑暗的恐惧吞蚀了一切,就像这夜空一样无边无际。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怕的灾难很快将会降临。我仿佛听到了许许多多的人绝望的哀鸣,似乎这座城市和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将要被摧毁。真的好可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维斯只以为是西尔维的忧郁症又复发了,所以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微笑着说道:“西尔维,你知道伊芙琳小姐说过,一个人如果心情过度的沉闷,就会产生一些幻觉。所以你应该试着放松点,不要把那些幻觉当真了。不如这样吧,跟我一起到大殿里去,大伙儿都在那儿哩。”
  “呜!不是的,我看到的不是幻觉。”西尔维痛苦地摇了摇头,她的神色凄然,话语中还带着哭腔,“呜,真的将会发生血腥的灾难,我好害怕……”
  李维斯心中怜意大生,他一把握住西尔维微微发颤的双手,柔声说道:“西尔维,一切都很好。就算真的要什么坏事要发生,你也不用害怕,还有我会在你身边的。你忘记了么?我答应过会一直在身边保护你的。”
  “我眼看着整个世界和我一起瓦解,但我无力去挽救这一切,如果明天将是末日,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李维斯,幸好还有你在我的身边,就算我再也记不起以前的事,就算明天我将会死去,我也不会那么遗憾……”
  “呵呵!西尔维,别说傻话了,只要有我在,是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你要知道,男子汉的承诺可不是说说就算了的!”
  西尔维忆起他二人在海边初识的那个夜晚,李维斯曾许下要永远陪伴在她身边保护她,直到送她回家的承诺,玉脸上不禁流露出一阵激动之色,那双有如绿宝石般的美眸中凝起了点点晶莹的泪光,她将身子向前一倾,黯然投入了李维斯的怀抱中。
  李维斯轻轻地搂住西尔维的玉背,抚扶着她柔顺的秀发,再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用实际行动安慰着怀中的少女。直至艾雷亚的咳嗽声传来,李维斯才默然放开了怀中的红发少女。西尔维脸上的忧郁之色已完全消失,只是带着一丝羞赧与依恋。
  李维斯拉着西尔维的纤手,微笑着说道:“好了,西尔维,现在回房间里去,好好睡上一觉,到了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送西尔维回房后,艾雷亚先行离开了,而李维斯扶了西尔维上床休息,温柔地替着盖好被褥,低声和她说着话,直到哄得红女少女慢慢地睡去。
  睡梦中的西尔维,是如此地恬静,脸上再没有不安与忧虑之色,就好比熟睡在摇篮中初中的婴儿一般。看着熟睡中的西尔维,甜蜜、安详的表情,李维斯心中宽慰,伸手轻轻拂了拂她桔红的秀发,俯下身来,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最后悄然离开了房间。
  走在回廊上,李维斯忽然听到一阵幽幽的笛声,他知道吹奏这独特乐器的只会是一个人,意动之下,没有返回大殿,只寻着笛声,又步上了城楼。
  淡淡的星光下,一身白衣的“月贤者”正深情地吹奏着竹笛,刚才大殿里数十人的王室乐队气势磅礴的合奏,似乎都比不上从伊芙琳手里的那只小小的竹笛中窜出的一个个轻柔的音符所组成的仙乐。
  暗淡星稀的夜空中,虽然没明月,但伊芙琳那张如古井一样平静无波的玉脸上却散发着如银月一般的光芒,没有烦恼微尘,没有欲着爱染,像是深山里的雾,漂流在树林之间,无从捉摸于双掌之上,脱俗于人世之外。
  李维斯不自觉地走到了伊芙琳的身旁,他完全被这曼妙的笛声吸引住了,整个身心都浸淫到了另一个的世界中。笛声停住了许久,李维斯才醒过神来,只见到伊芙琳默然转身望着自己,脸上的平静依旧是那么平静。他正欲开口说话,却突然听伊芙琳低声说道:“李维斯,你的肩膀能够借给我靠一下吗?”
  “呃?”
  李维斯微微一愣,“月贤者”提出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要求,着实让他吃了一惊,但他找不到一个拒绝的理由,于是点头微笑道:“乐意效劳。”
  伊芙琳将头靠在了李维斯的肩膀上,身子也跟着一倾,依偎在了李维斯的怀中。李维斯索性伸开臂弯轻轻揽住怀中的伊芙琳。他也想不到,今晚在这短短一个多小时候的时间里,在这座城楼上,自己已经是第三次佳人在怀了。不过他心中并没有对伊芙琳半分亵渎之意,在刚才的笛声中,李维斯隐约还听出了一丝哀思之情,伊芙琳肯定是在悼念她的父亲——拉尔夫大公。
  李维斯心道,伊芙琳平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不为一切所动的冷静,只是因为她身兼着雷瑟王国三贤士的重任,其实她和洁西娅一样,就算外表再坚强,内心也希望有所寄托。想到这里,李维斯本欲出言安慰怀中的女子。而这时,伊芙琳已离到了李维斯的怀抱,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李维斯赫然笑了笑,伸手摸着鼻梁说道:“伊芙琳小姐,你也是一位值得敬佩的女子。难怪连从来不将一切放在心上的‘火云骑士’都会对你倾情。”
  伊芙琳少有的露出了一个腼腆的微笑,接着便回复了她惯有的平静的表情,缓缓开口道“李维斯,我和你一样,都肩负了一些伟大的责任,所以爱情有时并不太适合我们。我让罗纳迪尔等我七年,或许只是一个借口,就好像你对洁西娅承诺,日后会重回圣克鲁斯一样……”
  李维斯微微一愕,他刚才与洁西娅之间的约定,伊芙琳竟然也知道了,应该不会是洁西娅立刻将此事告知她的密友的,那么伊芙琳又怎么会知晓的呢?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暗叹“月贤者”独有的预知能力。
  “李维斯,我和洁西娅之间的友情就如同你和艾雷亚一样。一向都心高气傲的她,第一次恋上的男子,迎来的却一段苦恋。作为幼时的玩伴,最好的朋友,我是应该鼓励她大胆去追求,还是提早放弃呢?”
  “嘿!我该说些什么好呢?”李维斯尴尬地笑了笑。
  “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这一切都只是命运的安排罢了。”
  “又是命运?呵!看来它适合用来解释一切的事情。”李维斯以自嘲的口吻说道。
  “送给我这支竹笛的那位东方的朋友告诉我,在遥远的东方大陆,人们将命运分为两种,相顺的命运叫做‘缘’,相悖的命运叫做‘孽’。你和洁西娅的相识就是一种‘缘’。这也正合了巴尔扎克老师的预言,命运安排你和你拉伙伴们帮助洁西娅挽救了雷瑟王国。但你很快将会离去,或许你和洁西娅之间是有缘无份吧。”
  “月贤者”关于命运的言论让李维斯颇为好奇,不由随口问道:“那么我和西尔维之间是缘还是孽?”
  伊芙琳抿了抿嘴唇没有回答,李维斯接着说道:“刚才我去看过西尔维了,她又突然变得很不安,还说预感到了可怕的灾难,我担心她的忧郁症又复发了。”
  “虽然雷瑟王国的内乱已经平复了,但我们的确还面临着一些未知的灾难……”
  “伊芙琳小姐,你指的是艾辛本教么?”
  “月贤者”点点头道:“在圣战结束之后,欧亚罗大陆表面上恢复了和平,但巴尔扎克老师预感到有一股邪恶的势力一直潜伏在暗中,酝酿着一场可怕的阴谋,要颠覆欧亚罗大陆的一切。这一次,艾辛本教在背后推动马尔道夫谋乱,或许就是一场可怕的大风暴的序幕。”
  “伊芙琳,你知道更多一点关于艾辛本教的事吗?”
  “月贤者”摇摇头道:“一年多前,巴尔扎克老师离开牧场,就是为了去调查关于艾辛本教的一些密闻。”
  “伊芙琳,其实我还有很多事弄不明白,想你请教你呢。”李维斯说着,掏出一绯亚洛特十四世赠给他的“风之徽章”。
  “这枚‘风之徽章’可以说是雷瑟王室传代的宝物。据我所知在两百年前,雷瑟的第九世国王,当时还身为王子的因斯曾与一位女武神相恋,在女武神离开时,留给了因斯国王这枚徽章,但没有人知道这枚徽章的作用,据说在二十多年前,‘黑暗邪神’出世的时候,‘风之徽章’曾出发过一种特有的鸣叫声示警。关于风之徽章,我也只知道这么一点……”
  “我想‘风之徽章’对我来说,应该也是一个命运的契机。”李维斯逐将自己那个绮丽的梦境告诉了伊芙琳。当李维斯讲到其中梦见可怕的魔龙一段,“月贤者”稍稍皱了一下眉头,但这一不安的表情转瞬即逝,李维斯也并未留意到,他只是接着说道,“如果在以后的旅途中能够遇到‘大圣尊者’就好了,有很多疑问都可以向他请教。”
  “其实你想要的答案,不仅是我,连老师他或许也给不了你。老师他虽然有着无上的智慧,但如果将一个人的所知比划作一个圆圈。那么我的那个圆圈或许会大过了你的,而老师的那个圆圈大过了我的,可是无论属于我们的圆圈有多大,我们对于圆圈外的事物终究是一无所知。那是因为我们都身在圆圈之中,只有跳出圈外,从外往里看,或许才能够看清这一切……”
  伊芙琳深富哲理的言语让李维斯大感赞同,但他同时感慨地说道:“呵!可是又有谁能超脱本身的局限呢?如果人们真的能做到这一点,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些战争,也不会有分扰了。”
  伊芙琳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李维斯说道:“李维斯,或许你就能够做到这一点。只要你能放下心中的羁绊,坚定你自己所选择的方向,朝着那未知的旅途继续走下去,在将来的某一天,你会将一切都看清……”
  李维斯是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还想要说些什么,伊芙琳又开口道:“好了,舞会快结束了。我们回去吧。我答应了罗纳迪尔要陪他跳一支舞的。”
  李维斯释然一笑道,“呵呵!既然如此,那么伊芙琳小姐也请赏脸与我共舞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