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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我会一直陪着你

  易冰纯忽然高兴着,大声喊着,瞧,那夕阳边的云霞,好似得到了夕阳的赏赐,变得欣喜异常,易冰纯惊奇的看着,时而围坐一团,倾诉衷肠;时而围着夕阳跳起了探戈;更有自我陶醉的,远离他人,自我欣赏……易冰纯看得出他们的心情都不错,脸儿也都是红红的,泛着金光。夕阳或许是受了易冰纯的鼓舞,越发的精神了。太阳周围的一切也因此变幻出无穷的魅力。肖讳霖看着那一排排黄色的屋顶变得金灿灿的了,那家家户户窗户上折射出的光汇聚在一起,给小区洒上了一层特殊的光,他轻轻的揽过易冰纯的腰,他们仿佛将人带入了仙境一般。易冰纯看着小区里那一片树林也好似抹上了一层淡淡的油,油让愈加翠绿诱人了。易冰纯对着那沿着小区尽头流去的那条小河微笑,此时也有了别样的感觉,静谧而不乏温馨……渐渐的,夕阳收敛起他最后的光芒,还来不及跟易冰纯跟肖讳霖说一声再见,便垂下头去,合上了双眼,静静地睡去了。易冰纯跟肖讳霖两人再看原先的那群追随者,也适时收敛起兴致,变幻成暗云,等待夕阳的再次到来,他们静静的靠在一起。
  “霖哥哥,夕阳好美是吗?”肖讳霖点点头,“跟你一样!”夕阳照在易冰纯脸上,露出了点点红晕,“可是,她也快要落下了。”易冰纯忽然有点神伤,以前她还呆在阁楼的时候,偶尔早点起床能看到夕阳,那么血红,天空都被染成了金黄。肖讳霖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子“傻丫头,霖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就算是末日也好!”在这时,肖讳霖的手开始模糊了,面容也不是那么清晰,易冰纯伸出手去摸着他,肖讳霖忽然便消失了,易冰纯大叫了一声,“霖哥哥!”惊吓了一下,便从梦中醒来。
  “又是做同一个梦啊!”老者点燃手中的烟,递给易冰纯一块手帕,易冰纯接过,轻轻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还是忘不了!”老者摇了摇头,“都过了五年了,你还是忘不了!”易冰纯起身,看着窗外,阳光正好,“昨晚我又叫了霖哥哥吗?”老者摇摇头,“你叫了一个名字,徐怀钰!”易冰纯瞪大了眼睛,这个名字,深深的刻在她的心上,每一次听到,血都会汩汩的流出。
  “娘!”易冰纯心里默念着,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手,五年前的仇她不能不报,娘现在生死未卜,易家,我不会放过你们这些人的。易冰纯摇了摇头,为自己还在梦中梦到他们感到可耻,自己在梦中,跟他们是那么开心的在一起着,还有肖讳霖,易冰纯心口竟是有些疼痛,这个人是谁,自己为什么总是会梦见他,在梦中,自己跟他在一起时,是那么的快乐,为什么,这个人是谁。每次做这个梦后,易冰纯便会一次次的问自己,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总是在他梦中出现。
  “纯儿,还在纠结那个人吗?”老者看穿了易冰纯的心思,一语中的,易冰纯点点头,自己也不知道为何,除了那一家人之外,还是会梦到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易家所有的人的面孔她都记得很清楚,即使是梦中醒来之时,可是在梦中,她便能看到肖讳霖,醒来之后便忘记他的模样了。“不知为何,五年了,师傅。”易冰纯有些无奈的看着老者,老者摇摇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个人总会有一天会出现的,不急,不急。”老者已经陪易冰纯五年了,怎么也解不开易冰纯的心病,看来那一晚,对她伤害很深的啊!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出去担水洗脸然后我们就要出去了。”易冰纯回过神来,“哦!”便出门了,易冰纯远远望着着清晨的乡村田野,绿油油的小草在迎风摆动,似乎在为美丽而又温柔的易冰纯献舞。青绿色的小秧苗上滚动着滴滴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放射出灿烂的光芒,易冰纯深吸一口气,清香甜美的气味。远处的玉米地里,一颗颗金黄色的玉米正咧着嘴巴有礼貌的向晨姑娘微笑。金灿灿的油菜花一望无垠,开得正旺,晨风吹来,油菜花摇摆起来,易冰纯轻轻的摸着,油菜花浪连绵起伏,好似金黄色的海洋。易冰纯打完水洗完脸,老者早早的便站在门口等她了。易冰纯收拾完东西,两人便出门了。“师傅,今天还去那里吗?”老者摇摇头。
  “这里我们不要了,我们去下一个城镇吧!”易冰纯“哦!”了一声,不以为然,自从五年前离开易家后,她便跟老者一起四海为家,过着漂泊无依的生活,老者一直不肯告诉易冰纯的身世,直说是一个孤独无依没人要的老头,靠骗吃骗喝为生,他们两人每到一个城镇,便在当地帮人占卜,看相,老者看相很准,善于把握富人的心思,两人也是衣食无忧的过活,他们在一个地方呆上一段时间,便会向另一个地方出发,易冰纯这几年来,也走遍了大半个中原,见识多了很多,不再像当初那样无知,这些年的历练,也让她坚定了自己的心,一定要向易家复仇。
  也许正是这个想法太过强烈了吧,易冰纯一个月总要发几次那个“噩梦”,还有那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她也在不同的地方问过是否有叫肖讳霖的年轻公子,可是即使有,易冰纯见到后也觉得不是他,那个人究竟是谁,纠结了易冰纯两三年了。他们离开小木屋,往另一个城镇走去,小木屋是他们花二两银子跟一对老年夫妇租的,易冰纯也帮助那对年老的夫妇,老夫妇对易冰纯也是疼爱有加,昨晚跟他们道别的时候,老妇人还哭着别让易冰纯走呢。现在时辰还早,路上的行人只有三三两两,易冰纯跟在老者身后,老者撑着写着“问卦”的旗帜,脚步仍是那么稳健,易冰纯曾经问过老者为何一个人出来流浪,老者默默的摇了摇头,易冰纯知道老者不肯说,也许曾经那段伤心事老者不愿意回忆,易冰纯也没有强迫他,正如老者不会主动提及易冰纯跟老者见面之前那些时光,她的父母,她为何一个人在雪地中,老者都没有过问过。
  “师傅。”易冰纯是这么叫他的,老者回过头来,“怎么啦?”老者的衣裳褴褛,身上的衣服没有一件是完整的,易冰纯摸了摸肚子,咧嘴一笑“我饿了。”老者摸了摸自己身上掏出最后的一点银子,“娃子,师傅就剩这么点了,最近生意不是很好哦!”易冰纯靠近他,扶着他的胳膊,“师傅,我们之前,好像花得太过了吧!”老者大笑着,“我这个人就是留不住钱,所以我才说,这钱要放在你那里才是。”易冰纯推开了老者的手,“师傅,之前那二十两,你还记得吗?”前一段时间,他们在胡城中坑到一个水鱼,大大的水鱼,当地的有钱富商,家里又刚好出了点状况,老者跟易冰纯便顺手摸了他们一百多两银子,两个人高高兴兴的花了大半个月,到现在终于把钱都花光了。
  “那二十两啊,话说你说去干嘛使去,我都忘了!”易冰纯捂着嘴笑了,“我都拿去买糖果吃了,你看,我身上还有着呢,哈哈!”易冰纯从身上的包裹里掏出几个糖,“师傅你不说我还忘了,现在不怕饿肚子了。”易冰纯拨开糖纸,递给老者一个糖,“师傅,我们快点去找水鱼吧!有钱好好哦。”老者白了她一眼,“哪有这么多水鱼,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估计我们就吃着兜不了走了。”易冰纯吐了吐舌头,“不要一次坑人家那么多嘛,我们骗一点点,然后现在要留着钱,慢慢花。”老者轻轻敲了她的头一下,“还留,上次不是说要存钱了吗?你这丫头,小小年纪就乱花钱,以后看你怎么嫁出去。”
  易冰纯做了一个鬼脸,“谁要嫁啊,天下没一个好人,跟师傅在一起就好了。”老者摇摇头,“你师傅我年纪大了,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你的,到时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呸呸呸,师傅不会死的,我不会再让任何人离开我的。”易冰纯抱住了老者的胳膊,“好啦师傅,大清早的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们赶快往李昙去吧!”老者摸了摸她的头,这几年跟易冰纯在一起的时光,也许是他流浪生涯最美好的时光了吧!“嗯,不说丧气话了,走吧!”清晨,烈日从他们身后慢慢升起,映着两人的身影,在身前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沿着路一直去到远方。
  “看相咯,看相。免费看相哦。男女老少皆可看。看福运,看财运,看桃花咧。”一个拿着写着“天下第一相士”旗帜的人吆喝着。“先生我有个朋友要看相”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公子答道。“那你那个朋友要看什么啊?看桃花?”相士对着白衣公子,慢慢笑道。白衣公子一挥手,“看人命。”相士答道:“人命由天,不能看,不能看。还是看桃花好,看桃花好,我看这位公子,唇红齿白,面如瓜子,皮肤白里透红,有桃花,必有桃花啊。”相士说完大笑起来。白衣公子急了“先生,那个人真的要看人命,求先生帮帮忙。”相士看了看白衣公子一眼,道“本相士不看人命很久了。这位公子不要再纠缠了。”相士跟白衣公子,当然就是易冰纯跟她师傅了。两人演双簧然后吸引路人的把戏,他们已经上演过好多次了。
  易冰纯着急的扯着老者的衣服,老者白了她一眼,“这位公子,你家老爷已经重病在床,你还叫我过去,我猜你已寻遍名医都无效,现在来找我不是险我与不义嘛!”易冰纯假装大吃一惊,瞪大着眼,“先生真乃神人,先生你又怎么知道是我家老爷重病,先生既然有此神通,为何不救我家老爷一命,先生,我给你跪下了。”路人渐渐的被他们两人吸引住,老者给了易冰纯一个眼神,易冰纯顺势跪下,“先生,我不远万里从洛阳赶来,就是听闻先生大名,希望先生救我家老爷一命。”
  老者摇着头,“洛阳太远了,泥菩萨诊断出你家老爷只有把半个月的性命,现在就算赶回去也无济于事,你还是帮你家老爷准备好身后事吧!”易冰纯扯着老者腿管,“先生你有如此神通,为何不肯出手救人呢?先生,就算我求你了。”易冰纯眼泪鼻涕俱下,场面好不感人。老者摇摇头,“罢了罢了,就算我发发善心吧,这里有三颗药丸,你拿回去给你家老爷服下,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就当是他的造化吧!”老者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瓶子,然后轻轻倒给易冰纯三颗,易冰纯双手捧着,小心的藏在衣袖中,“谢谢先生,谢谢先生。”易冰纯毕恭毕敬的离开,老者继续吆喝着,“看相咯,看相。免费看相哦。男女老少皆可看。看福运,看财运,看桃花咧。”
  他们的戏演得足够精彩,老者身边围绕着一大群人,易冰纯边往外走一边回头看,看到越来越多的人被老者吸引住,想要买老者手中的灵丹,老者一直劝说着众人,自己只会看相,不是行医,经过刚才那一幕,路过的百姓又怎么会相信老者的话,缠着他要买丹药,这个说他家的老母亲生重病,那个谁说孩子得了不治之症,老者手中的“天下第一相士”的旗帜,显得是那么可笑,相术,说实在的,便是千人之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情相悦的事情,自然便有生意了。
  空中的云,被即将西下的夕阳,染成各种色彩:深红、浅红、桔黄、淡黄……白天那蔚蓝的天空,这时被夕阳装点的富丽堂皇,老者沿着官道慢慢的走出城门,随着太阳的渐渐西下,天空的颜色越变越深:淡紫、深紫、深蓝……老者摸了摸鼓鼓的荷包,心满意足的走着,沿着官道走出城墙,路上的行人渐稀,各种吆喝声渐渐沉下去了,小摊贩也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经过一天的辛劳,每个人都收获了或多或少的钱财,回家陪陪媳妇,看看孩子,又是一天过去了。老者走了许久,路过一间小屋,茅屋中有人在烧火,食物的香味随风飘散着,老者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味道,他已经闻了五年了。
  这里是老者跟易冰纯早上约定的地方,为了避人耳目,易冰纯当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跟老者一起走了,这是他们多年来的约定,一个骗人,另一个就要帮助他,然后,适时的离开,接下来的,就看对方表演了。他们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的,但是收获一次便能让他们好几天不忧吃不愁穿的。“今天收获很丰富嘛!”易冰纯头都没抬,会来这里的,就这有老者了,她还在料理着锅中的粥,老者笑了笑,“今天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啊!没想到那些人这么容易便相信了。”
  易冰纯“哼”了一下,“师傅,这也得多亏了我的演技好啊,你没看到我在地上哭得要死要活的。”老者走过来,掀开锅看了下,“真香,真香。”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大袋银子,“纯儿,这是今天的收获,我们还是省点花吧!最近觉得越来越有风险了。”老者有点不安,易冰纯收起了荷包,点点头,老者的预感总是挺准的,之前去到临县,易冰纯准备出手得时候,老者忽然觉得不对劲,拉住了她,易冰纯还不知道什么事,后来,果真在临县遇到之前被他们骗过的富商,这也算是躲过一劫吧。“嗯!师傅我知道了,明天我们便往西边走,这里我们不能再回来了。”
  不在一个地方长时间逗留是他们的准则,这样可以避免遇到之前的人,这也是骗者的大忌,见好就收,老者一直相信着这句话,所以这么多年来也没出过什么大事。“嗯,今晚我们便再次歇息着,明早就走,这点盘缠也够我们花了。”老者手里还藏着一些银子,这是以备不时之需的。“师傅,粥好了。”易冰纯端着一碗粥给老者,然后再给自己盛了一碗,两人吃完粥后很快便睡下了,每次作案完他们总是那么小心翼翼,小心驶得万年船,老人家谨慎点,还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