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四壁画像:羽人戏龙、伎乐飞天……图绘内容显然是某种死亡信仰。而洞内的梁柱建筑,亦是作引魂升天摆设:左右有数只石兽守卫,甬道尽处立着一块石碑,上头似乎还刻着铭文。
好眼熟的景色,好悲伤的建筑,我是否在哪里见过?为何会如此激动?
望着眼前坟墓建筑,贾赛眼眶泛红、心中涌起了莫名的熟悉感。当船行至渠道尽处,他便急促地奔向碑铭所在,欲解心中迷惑。
碑文起首深深刻着“金鸡老人与钱烈限衣冠冢”斗大隶书,笔意透着哀痛,也令贾赛随之神伤。这一霎那,他明白了这莫名情感的缘由。
分内裤,是分内裤中隐藏的思念。当日穿裤悟练痴汉拳法时,脑中隐约传来了此墓的影像;恍惚之间,更看到片段痛苦的情爱,那流传千年的断背之爱。
贾赛抚着石碑,喃喃自语道:“断背山后,臭死人墓,痴汉侠侣,绝迹江湖。这里便是……臭死人墓?究竟分内裤与此墓有何牵连?可惜分内裤已失,不然便可再深入这段故事。”
而心中的疑云在阅读铭文后,逐渐开朗起来。
现今流传的断背传说,皆以“金鸡老人灭尽罡门,回刚焦帐棚伴爱人魂魄了结余生”作终,其实这段故事尚有后续发展。
据此处铭文记载:金鸡老人在歼灭罡门时,无意进入了钱烈限的闭关密室,在其中发现了挚爱生前手记。鸡老阅后大有感触,遂在此处设下机关,命后人在他死后将其衣冠埋葬于此,以待有缘人前来破解罡门诅咒,使他能瞑目而终。
此碑是正是鸡老后人所立,目的是说明藏宝缘由,并欢迎观者能取宝而出、完成先人遗愿。而衣冠冢所埋藏的两件宝藏,一为金鸡老人的“分内裤”;另一件乃罡门至宝、也是钱烈限死时仍穿在身上的“涨奶罩”。
读到这里时,贾赛心里已知大概。原来分内裤的原主不是姬八剑圣,而是传说中的金鸡老人。应是剑圣曾入此墓,破解了金鸡老人所留下的考验,才将分内裤带出墓中。至于钱烈限的涨奶罩,就不知被何人所得?想必是和分内裤一样,是件通灵玄妙的法宝吧。
这么说来,苦主聚秽而成的炼狱粪池,莫非就是要掩护此墓所在?是因为他乃金鸡老人第十四代孙,所以有守墓的职责吗?
“呜啊……”
痛苦的呻吟打断贾赛沉思,回头观视,竟发现穿戴护罩的叶甫万皮肤发黑、不住抽蓄。原来护具仅能掩护口鼻,却止不住臭毒对毛孔的侵害;方才的沉船加上此地恶臭,已让毒气窜遍叶甫万周身。
贾赛暗骂自己大意,立时设法帮叶甫万排毒。舍生寺的医术冠绝天下,他虽修习日浅,但得自释耀虔的宝华真气非同小可;几下运功导气,便化解了叶甫万逼命之危。
这秽臭之毒不同于其他,寻常解毒手法无效;贾赛也只能暂时强压毒性,运功防止外毒继续入侵。
“此处臭毒更甚炼狱粪池,若停下导气,只怕叶大哥将难以支撑。这样运功消耗不是办法,必须再谋脱身良策。”
贾赛试图以交心术法询问林柳意见,但对方似乎封闭心灵而无法沟通。他又尝试驾巨宝三号改由原路返回,却因水流压力而无法成功。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进臭死人墓寻找生路了。但按碑文所示:墓内有许多机关考验,带着叶大哥深入只怕会更加凶险……”
“留他在这,总要想个办法护他周全。对了,用寒玉甦生槽。”
贾赛灵机一动,想到了以前曾躺过的医疗乞具;在巨宝三号改翻了一番,总算找到这台保命冰箱。
将叶甫万放入寒玉甦生槽后,贾赛对着神识恍惚的他说道:“叶大哥,你先在这待一会儿。我会尽快找出生路回来救你的。”
为了抢救叶甫万的生命,贾赛别无选择;按照碑文指示开启入口,硬着头皮进入了这神秘之地。
“噗咚、噗咚……”
静谧的墓室中,闯入者急促的心跳被夸张放大;回音从看不见底的甬道荡回,彷彿在嘲笑他的紧张。
燃灯心火闪烁在幽暗冰冷的地下迷宫,似乎要为颤抖的身躯找回一丝温暖。潮湿的地面上,散落着许多断剑残骨,可知闯关失败者的悲哀下场;无数的燐火在远方飘摇,宛若不甘心的怨魂,正对着站立的活体大声咆哮。
“嗡嗡……”
不对,这些燐火怎么越飘越快,像闪电般疾射飞来?
第92回臭死人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