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李世民虽说夺位的手段有些暴力、残忍,没那么光明磊落,但好在他确实是位难得的有为君主。何况,历史上哪朝哪代没有几件血腥残暴的事件呢?比起太宗所做的,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总之,从客观的角度来看,李唐的这位新主子换得还不错,比想象中的要有本事得多。对于这一点,武士彟自个是深有体会的,他本以为太宗会顾及他是高祖李渊的老部下而不再重用他,虽然太宗也确实是将他外放了,但即便外放也都是三品官衔,所以在太宗手底下的武士彟日子过得还算舒服,地位也得以维持。
在被太宗钦点去利州后,武士彟赶紧领命回家打包行李,带着妻儿从栈道入剑阁,一路上饱览巴蜀雄奇险峻的自然风光,来到了利州都督府的办公楼所在地绵谷。
与扬州时一样,武士彟在利州任职期间也先显示出了行政才干,他招降抚叛,赈灾济民,不过短短数月就使利州城内恢复了安定。这一次,武士彟一待就是四年,武则天也在这这里度过了她四至七岁的纯真童年时光。
关于武则天在利州的这段童年生活情况,一些历史书籍、笔记中是有记载的,不过因为大多都是后人根据官方和民间传说而编录的,所以很难不让人产生质疑。其实,人们之所以会对武则天的童年生活大加揣测,或者说是如此感兴趣,也不过是因为她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一位女皇帝。单冲着这一点,武则天就出名了,而人一旦出名就会产生所谓的“名人效应”,越来越多的人想要与她扯上关系,于是武则天的童年生活就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这正是应证了那句古话,叫“人怕出名,猪怕壮”。然而,更让人欲哭无泪的是,在众说风云中,武则天的故乡也变得扑朔迷离起来,甚至还成为各地争夺文化资源的一个焦点。
这人有多出名,其背后的麻烦就有多少,曾经大名如雷贯耳、逍遥梦蝶的庄子就有过相似的遭遇。根据权威史料《史记》所载,这位战国时期著名的思想家是宋国蒙城人。但是,所谓的蒙城到底是在今天的哪个城市呢?山东、河南、安徽都纷纷举起手来,为了争夺庄子这位形象大使,各省一直争执不休,但至今依然没有定论。于是,庄子便成了这几个省市的共同形象大使,若是庄子他老人家地下有知,估计也会委屈地落下几行清泪,再大呼一声,我怎么不知道我原来有这么多老家啊!
作为中国历史上第一无二的女皇帝,武则天的攀附价值自然更大些。关于她的故乡,总共有三种说法,一是并州(今山西),二是长安(今陕西西安),三是利州(今四川)。在这三个地方都留下了与武则天有关的历史遗迹以及各种神奇的传说,其中流传最多、最广的还是利州。
利州有一座山叫黑龙山,传说那里有一个龙潭,武则天的母亲杨氏在那里游玩时,忽然从水中跃出一条金龙,将她围绕起来,嬉戏交欢。没多久,杨氏就怀孕生下了武则天。这事乍听起来的确离奇,但又很是熟悉,似乎、依稀当初汉高祖刘邦也有过这样的出生经历。用今天的话来说,这则故事可以命名为《人兽情未了》,而古人却说这叫“神灵感孕”,这样说的目的不外乎是想说明武则天的出身不同于一般人,她是龙的后代,是注定将来要成为真龙天子的。其实,这则传说是在武则天后来当了皇帝才产生的,因而大约一百多年后,晚唐著名诗人李商隐听了这一传说后,才在《利州江潭作》一诗的题注里写下利州是“感孕金轮所”。“金轮圣王”是武则天做皇帝以后的尊号,李商隐的意思是说利州是杨氏感孕生下武则天的地方。
像这样的传说,在并州和长安也是有的,只是没利州的这么出名罢了。当然,所谓传说是没有科学依据的,自然不足为信,但至少可以证明武则天与这三个地方是有关系的——并州是她的祖籍,长安是她的出生地,利州则是她童年里生活过的地方。然而,比起并州和长安,或许武则天对于利州的感情要更深厚些,毕竟在这里度过了她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光,有父母陪伴、有完整和谐的家,不用为任何事情烦心,像每一个普通的孩子那样享受着快乐舒心的童年生活。像这样单纯的快乐,在以后的日子中,几乎是不可能再有了。
所以,在利州的四年里,武则天过得很快乐、很自由。不过,她并没有虚度年华,在这里她学会了各种本领,为将来进宫打下了基础。
第9章利州的快乐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