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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是一栋非常传统的日式房子,独门独院的座落在村庄的最尾端,一般人是絶对不可能来到几乎已经被遗忘的房舍来。四周被高高的围墙围起来,这是后来才请人把房子方圆百公尺内围起来,因为,是私人土地,又怕有人夜潜,在墙脊上用碎玻璃堆砌上去。
由于房子是相当久远的历史,为保全原貌,大部分是保全原有的架构,虽然曾整修过,大致上,扔可以看出它的的确确是最古色古香的木造房子。
正屋的左方,是延伸的简单屋顶,底下停放多喜的红色轿车及一台机车。右边是一棵非常非常又粗又高的大树,连叶片都是非常大,却没人知道那是什么数种。
它也是和房子一样年代久远,甚至,更加久远。它的树高比房子,比任何看的见的树更加茂盛,更加粗旷,更加高大,甚至,只要你爬上树顶,是可以眺望整个村庄。
据说,是当年在此驻守的日本人远渡重洋从日本群岛的某一个岛将小树苗一来此地栽种,谁知它好像永远长不停,永远在长高。
在这棵不知名的数种下方,盖了一间看似仓库的小屋子,再过去的围墙,开了一扇小门可以通到外面。
整个屋子的正后方,围墙前,有一个非常大的,长方形的游泳池。过去,在人声鼎沸的时期,夏天时,这可是最热闹的地方,如今,它当然是荒废,是净空的,更是干涸的。
房子的四周,几乎都是高耸入云的大树,尤其是屋子后方,全是一片的原始林。当黑夜来临时,当风呼呼吹来时,彷佛是千百个灵魂急着想冲破难关,争先恐后的进入人类的世界。
而在大屋的左右两旁,是几千,几万株的咖啡园,若是正好遇上采收期,几乎是动员全村的人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村民。当然,管理这片百甲,甚至千甲的咖啡园是老夫人身边最亲近的,最信的过的人掌管,不过,这个人,并不和老夫人同住。
多喜走到大门前,把门打开,入眼帘的是她在楼上看见的马路,两旁种了直又挺的杉木,针叶相互交错,走在其中犹如走进绿色燧道。
一辆摩托车的声音由远到近,最后停在它的面前。
“你是多喜小姐?”那是一张黝黑,浓眉大眼的大男孩,很阳光,很外向,很活泼,和她差不多的年纪。
“是的,我是。”
“你好,我叫光星,是愼哥指派我在他不在的时期,我来负责监督工人们的工作进度。”
慎哥?这个人…她心里暗自思忖着。
“你认识他吗?”
“应该吧!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其实,多喜小姐的名字在我们的村子里早已是家喻户晓了。”
“为什么?”她很讶异的说。
“因为……”正想光星想说时,雪婆婆从屋子里走出来。
“喜小姐,老夫人有话要跟你说,进去吧!”然后,他转向男孩说。“你也去工作,工人偷懒你也惨,去吧!”
“很高兴能认识你。”她流露出亲切的笑容。
“我也很高兴能见到多喜小姐的卢山真面目。”
说完,光星再次发动引擎,往那条通往咖啡园的产业道路。
这次,老夫人是在客厅等她。
“奶奶,我是多喜。”她跪在门外。
“进来。”口吻不是很客气。
多喜推开白色的门,跪进去,转身把门关好,一切都要合乎老夫人的礼节,否则,一定会引来责骂。
“什么事?”
“刚才你站在外面,做什么?勾引男人吗?”
“奶奶,你说话为什么总是这么的刺耳,什么叫勾引?人家主动跟你说话,总不能掉头走人吧!说是我奶奶不准我们和陌生人说话?真是古板。”最后一句,她是低语似乎是给自己听。
“我不是老古板,我是怕你被骗。”老夫人还是听见那一句。
“哦!对了!我来这么久,怎么没看见凉子姑姑,她去哪里?”
“去都市办事,今晚就回来,你准备一下。”
“做什么?”
“你载我去村庄的卫生室,雪子不会开车,我也不能坐摩托车,没办法坐直身体。”
“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紧?”
“我就说过,全身都是病,你不相信,不打针不吃药会要我命。”
“奶奶。”
“好了!去发动车子。”接着,老夫人再次对空气大喊:“雪子,雪子。”
“真是受不了你。”
多喜还是先出去热车子,突然,她想起一件事,转回头到客厅问老夫人。
“奶奶,电话在哪儿?”
“电话?”老夫人好像怀疑似的重复她的话。
“没装?不会吧!”
“喜小姐,夫人觉得那东西太吵,早就丢到垃圾筒。”
“那你们怎么和外面联络?太扯了吧!”
“什么叫太扯?你懂不懂节省?而且,也没人会来找我,把它丢掉有什么不可以。”
“好,好,丢的好。你们先上车,我上楼拿手机。”
多喜回头站在楼梯口,抬起头,有些阴暗的的角落,在她的眼里是一种挑战,因为那地方是阳光最不容易照到的。
“怎么了?”老夫人的眼神多少带点嘲讽。
雪婆婆毫不费力气将老夫人背在自己身后。
“没事。”她不愿意老夫人看出她有一丝丝的恐惧,她明白,老夫人从来不放过调侃她的机会。
多喜一口气冲上楼回到房间,拿了手机后又快速用跳的跳过那楼梯。
“喂!妈,早安。”她在车上打了通电话跟家人报平安。
“怎么那么晚才拨电话来?昨晚我一直打电话给你,没人接,你奶奶家的电话也不通,让我好担心一个晚上。”
“对不起,昨晚大概太累,睡死了。奶奶家的电话故障了,没事了,我现在要带奶奶上卫生室去打针拿药。”
“生病啦?你不是医生吗?你不会帮奶奶看,省时又省钱。”
多喜从后视镜看老夫人的表情。
“奶奶才不相信我的医术,她搞不好以为我会把她医死。”
“没礼貌,这样说你奶奶。”
“好啦!让我专心开车吧!跟爸说我安全到家了。”
“好,出门在外要自己小心,别给老人家为难。”
“知道了,妈,再见。”
挂上电话,雪婆婆问她。
“喜小姐,你已经是医生?”
“是,等假期结束后,就要回医院正式上班。”
“了不起,三个孩子都很争气。”
雪子转头,跟老夫人说了多喜完全听不懂的日语。只要和老夫人交谈一定是用家乡话,或许和两位的岁数加起来都已经百岁以上,对于故乡的思念仅以此得到一些些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