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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占道归来

我解开黧儿身上的锁链,骑上去,双手抱紧它的颈。
清楚地记得,魇苏曾经就是这样去驯服思奴的。而我,要为颦莹去驯服她的坐骑。我期待有一天颦莹可以坐着黧儿发自内心地微笑,过腰的长发飘舞在风中,闪耀着粉红色的粼光。
黧儿像所有的翼马一样,两个月后,它对我俯首帖耳,并且此时,它的皮肤和被毛也已经完全变为了红色,宛似落英时节的梅花瓣在熊熊燃烧。
黧儿终于成为了一匹真正意义上属于璧域王族的坐骑——赤翼马。
只不过,它是被未满18岁的璧域少王子驯服的。
父亲说:“辞墨儿,你果然是璧域有史以来天赋最高的王子,在你18岁的时候,我将把璧域的王位传给你。”
我跪在华贵的金竹椅下,对着父亲天真无邪地微笑:“谢父亲!”
我想,当我是璧域域王的时候,我要召回曾伤心地离开王宫的颦莹,并且告诉她,颦莹,我已经为你驯服了你的赤翼马。
于是我常常像当年的哥那样站在高而危的山崖,面对着璧域的青山绿水,蓝天白云,和染遍山麓每一个角落的梅树林,我希望时间可以像放肆而恣情地下落的梅花瓣一样,一片,一片,无声飘落。就这样,一直到我18岁。
又是落英时节。
年年落英,年年如此,物是人非,令人触景伤情。
我依旧站在高而危的山崖。虽然魇苏不再,颦莹不再,但我依旧,站在这里。
每当猎猎的风扬起我淡红色的长袍,每当猎猎的风扬起我水红色的长发,我知道,这是魇苏,这是魇苏在对我轻声耳语。
那耳语说,辞墨,你不可以受到伤害。
于是我伸手向前方:“哥,你在哪里?——”
声音在空谷中弥漫,回荡,然后消失。我踽然在高而危的山崖,潸然泪下。
哥,你在哪里?你还会回来吗?
……
就这样,岁月的利刃一道道在山崖无情划过,宛似世上最残酷的刽子手。
在我感到疼痛的同时,我也感到了一种厌倦。一种对我曾和魇苏最挚爱的家乡璧域的厌倦。
这梅树林,这梅花树,和这不断飘零而下的梅花瓣;这青山绿水,这蓝天白云,和这永无休止的猎猎的风,第一次,使我感到如此的疲惫。
直到有一天,当我看到我猩红若血的燃烧的能量球比魇苏甚至父亲的还要大的时候,颦莹来到我的面前。
颦莹的出现唤醒了璧域沉睡的一切,这时,我18岁,她20岁。
颦莹对着我微笑,她说:“恭喜殿下,您已经成为璧域法力最强大的人。”
我看到颦莹的身影无比高大。
她的粉红色的裳袍飘舞在猎猎的风中,上面缀满了璧域火红色的梅花瓣,宛似母亲的裳袍,高贵,华丽,而且隆重。而在颦莹的眉心,比以前多了一颗火焰形朱红砂印,她依旧面带微笑,国色天香,神秘幽远。
母亲由衷地看着颦莹,微笑。
而父亲双手背在比颦莹的裳袍更加高贵,华丽,和隆重的王袍后,说:“欢迎你的归来,颦莹占道。”
颦莹并没有同以前那样跪在父亲的膝前回话,她只是微微低头,然后说:“颦莹愿为陛下和王后效力。”
占道。
我听父亲说过的,那是传说中可以预测未知事物的伟大而神圣的域族,不过相传早在我幼小尚不更事的时候,天下所有的占道便已在一次空前的大战当中全部战死。
可我怎么会想到,方今天下竟仍然尚有占道,并且这位伟大而神圣的占道,竟然就是我早已无比熟悉的那个曾无意中把我带去翔域草原看美丽至极的漫天飞雪的母亲的侍婢,颦莹。
“颦莹,你真的就是传说中占道吗?”
在天合殿的大殿中央,我问颦莹。
我知道,一个人哪怕是王子这样同一位占道说话也是很无礼的,即便是域王,也要对他的占道礼让三分。而此时的颦莹,却微笑着回答我:“是的,殿下。”
大殿中央微微起风,我突然看到颦莹的微笑不再神秘幽远,她看着大殿外在风中不断飘零而下的梅花瓣,缓缓说:“殿下,当我离开天合殿离开王宫的时候,我的心情是悲伤的……”
当我离开天合殿离开王宫的时候,我的心情是悲伤的。当我看到母亲苍老的脸,我就扑倒在母亲的怀里哭了。
我告诉母亲,我再也不能去侍奉王宫内倾人城国的王后了。
母亲则轻轻地抚摸着我的长发,平静地对我说:“颦莹儿,这是你的宿命。”
“宿命?”我抬起头,在朦胧的泪眼中看到母亲安详的微笑。
母亲站起身,面朝着屋外狂风吹来的方向,深红色的长发在狂风中飘散开来。她叫着我的名字,说:“颦莹,你并不是一个平凡的人,颦莹,在你的体内流淌着的是占道家族的血液……”
我惊呆了,我曾是地位如此低下的宫中婢女,体内又怎么会流淌着占道家族的血液?
母亲转过身,我看到母亲的微笑神秘而且幽远。她说:“颦莹,你是占道。”
颦莹,你是占道。
颦莹,你是占道……
我大叫着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母亲的声音仍萦绕不绝。
母亲重新坐回到我的身边,她再次抚摸着我的长发,说:“孩子,是你该知道一切的时候了。”
母亲告诉我,占道是伟大而神圣的,他们可以通晓过去,可以预知未来,占术最高超的占道,可以把战争乃至整个天下都操控在自己的鼓掌之间。但占道是目空一切的,所有体内流淌着占道家族的血液的人身上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戾气,而占术一旦修成,这种戾气便即刻转化为一种占道所共有的性格——唯我独尊。
于是除了域王,他们谁都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