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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璧域落雪

“卡琪儿,你……”父亲不解地看着卡琪。
“王父,若墨跟魇苏殿下同去,卡琪便也要同去。”
“可是卡琪儿,这一路未必安全呢。”母亲说。
“王母,正因如此卡琪才非去不可。”
“可是念辞呢,她该怎么办?”
母亲的这个问题让卡琪的眼角湿润了。卡琪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流下:“在这段时间,卡琪恳请王母替我照顾念辞儿。”
母亲却转眼看向辞墨:“辞墨儿,让你哥自己去吧。”
“不,母亲,我一定要陪哥一起去。”说完这句话,辞墨转向身旁的卡琪,说,“你不要去了,念辞儿需要你。”
“可是墨,万一你……”
辞墨将手放在卡琪的莹白的唇上,说:“不会有什么事的,不是还有大哥在呢么?”
卡琪紧握住辞墨的手,说:“可我还是不放心,墨,要我留下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也留下来。”
辞墨回答得干脆而简洁:“这不可能。”
……
看着辞墨和卡琪争执不停,我们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为了使他们快些停止,我说:“辞墨,卡琪,你们不要再争了,我将你们一起带上就是了。”
出发那天,璧域的天空下起了雪。
这已经是璧域的第三场雪了,自从卡琪嫁给辞墨并且素埸带领大量军队援助璧域之后,璧域的气候便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每隔一两年便会下上一场薄薄的小雪。
在璧域下雪的日子里,那桑是绝不敢率军来攻城的,因为浊域人最惧怕寒冷,并且他们也不能适应在雪中作战。而我们璧域人,早就习惯了这一点。璧域人最害怕的是来自泠域的雨。
父亲,母亲,素埸和他们带领的一批法士将我们一行人一直送到位于翔域的东海之岸。是的,素埸也来了,他是被卡琪叫来的。我们这一次走了如此之多的人,卡琪害怕那桑会趁机偷袭璧域,故而叫来了她的父亲暂时加以援助。
岸边有一艘木船,那是璧域的工匠们砍伐了一百一十三棵高大而且粗壮的梅花树建造而成的。
在岸边,除了法士军队我们全都登上了木船。短暂的道别之后,父亲对秣离说:“你去让外面的法士们都进来吧。”
“等一下秣离。”我说,又看向父亲,“我们真的要把这么多法士全部都带上吗?”
“有什么不妥吗?”
“我们不能带这么多人。”
“为什么?你可知道这一路或许会很危险呢。”
“正因如此我们才不能带太多的人,父亲,人带多了反而会成为我的累赘,他们会增加船体的重量,减缓木船行驶的速度。”
“我赞同哥的观点,”辞墨来到父亲面前说,“父亲,让这些法士留在璧域更加合适。”
“这……”父亲沉吟着。
“让我看,你们就少带一些人吧。”母亲说。
父亲点点头。
“那好吧,”我环顾了一下船舱说,“就给我们带上四位法士吧。”
“会不会少了些?”母亲说。
“这已经足够了。”我又看着秣离说,“去吧秣离,带四位法士上船。”
秣离应声而出,似乎他也赞同我的想法。
母亲想了一下说:“这样吧魇苏,你再把我身边这两位侍婢带上,让她们帮你们打理一些日常事务。”
“不必了母亲……”
“听话魇苏,”父亲看着我说,“不要让我们为你担心。”
父亲母亲坚定的眼神似乎在告诉我,他们让我带上什么人我就必须要带上什么人。
我只得同意。
木船在父亲母亲和众多法士的注视之下驶离海岸。
这艘木船体积很大,载上父亲带来的所有法士也丝毫不成问题,除了空间会有一些拥挤。船上建造着四座如同地面上一样的房屋,每一座房屋被中间的通道分成左右两侧,两侧是一个又一个的小房间。在每一座房屋的顶部,都各有一大一小两张巨大的帆。
这个季节的东海正值刮西风,木船在海面上行驶得很平稳。
船上共带了12个人,分别是我,辞墨,颦莹,卡琪,道樱,秣离,四位侍卫和两位侍婢。
秣离告诉我,那四位侍卫全是“梅氏编制”的法士,他们的名字分别是:梅英,梅盛,梅发,梅放。“梅氏编制”的法士是璧域的军队中最精良的队伍。至于那两位侍婢,我还不知道她们的名字。
整个下午侍卫和侍婢们仿佛都在做着船上各个房间的清理打扫工作,而其余的人似乎都在甲板上,感受着这较之以往完全不同的新环境。
我的房间最先被打扫出来。我没有过多地停留在甲板上,仅仅出去和辞墨颦莹他们说了几句话我便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因为这一路,我并不是来观光旅游的。
入夜,人们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整艘船变得异常安静。此时的我没有丝毫睡意,反倒想要出去走一走。来到船首,我看到一位侍婢正屈膝坐在甲板上,吹着海风,面朝大海。
她看到了我,急忙站起来。
“殿下。”她低头说。
其实我现在并不想遇见什么人。但遇见了,我却又想和她一起说说话,就像相互平等的知心朋友那样一起说说话。
我点点头走到阑干旁,面向大海,同时示意她也走过来。
她轻轻地往前迈了几步,但仍是离我有一点远。
是身份的差异使她不敢靠近我吗?
“还没睡吗?”我说。
“嗯。”她点点头。
“怎么不睡呢?”
“我……睡不着。”她轻声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
“潇潇。”
“很好听的名字。”
她轻声笑了笑,然后说:“谢谢殿下。”
我抬头望着漆黑一片的海面,说:“真是对不起你们,让你们一起来冒这个险。”